16、第十五章 旅程，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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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没有人追上来了。
蓝斯特剑法精妙，可面对五六名动作像流水一般的不死生物的围攻，却是愈发显得有些劣势。
“蓝斯特叔叔！”希雅焦急的绞着手，她胸前的红宝石忽然闪耀起来，紧接着将她身前的一片区域照得通亮，众人几乎睁不开眼。
然后蓝斯特消失了。
“那是怎么回事？”修特疑惑的看着希雅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我能感觉到你的项链里有股强大的魔法波动。蓝斯特应该是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你做的吧？”
希雅却并不比他明白：“我叔叔给了我这条坠子。在他和那些黑衣人交战过程中，这条坠子也是这样发亮，然后叔叔就消失了。现在蓝斯特叔叔也是这样……”
“蓝斯特，塞洛斯。”苏若有所思的说，“也许这条坠子会对你亲近的人产生作用？”
然而胡猜无用，一朝没见到塞洛斯，他们就不会有答案。
此时，从可怕的酒红色亮光中回过神来，不死生物们发现眼前不见了蓝斯特，他们疑惑了片刻，就向众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跑……啊！”维奥拉大喊，于是他们再次狂奔起来，一口气奔到了市区，直到眼前逐渐出现了醉酒的路人，东张西望的妓女，和装模作样巡查的骑士。不死生物却没有追赶而来，看样子它们不敢跨入繁星城。
那巡查的骑士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他没有来得及说下一句，就直接被莱尔抡倒。他们实在不敢浪费任何时间去编造谎言，必须赶到码头区。那里，有一艘船在等着他们，那是天还没黑时，苏和船主定好的协议。
码头区停泊着大大小小的商船和客船，即使是这深夜时分，这里都聚集着不少往来穿梭，搬运货物的人们。这条河流叫做迷雾河，是亚弗的生存命脉，它绵延到至亚弗南部，可以通往一些那里的小城市。现在他们要做的是顺流而下，再从亚弗南部进入苏的家乡，库西。这是白天三人分析好的路线，苏在早些时候已经正式发出了库西女王的邀请。
“女王非常希望见到你，维奥拉。老实说，邀请你去库西，这是我回来的目的之一。”他真诚的说。
库西之主是位女王，维奥拉有些好奇。此时也没别的路可走。繁星城，这座她逗留了三个月，刚开始喜欢上的城市，如今对她下了逐客令。
她转向修特：“那你呢？”
法师没有说话。时至今日，法师也没有对她提过来繁星城的目的。修特并不是一个漫无目的的人，这是三个月相处以来维奥拉得出的结论。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自己的缘故，有人给他扣上了一顶袭击学院的大帽子，她还是有些不安。
“我和你们一起走。”过了许久，修特终于说。
现在，维奥拉偷偷打量一眼修特，自从做下决定，他就异常的沉默。
他们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那艘船，两头向上尖尖的翘起，船头雕刻有一只木鸟，中间一个拱形蓬，还有一面巨大的船帆，上面画着三颗蓝色的星星，和一个蓝色的月牙。这首船大约能搭乘十五六人左右，其中还有几名水手。
“呃，你们……你们……”船主怀疑的打量着这些满身尘土，躲躲闪闪，看上去像通缉犯的众人，而事实上他们就是通缉犯。
莱尔不说一句话，上前塞了几个金加隆在他手里。船主看看手中的钱币，又看看他们，终于对那几名水手叫到：“起航！”
船缓缓的开动了，乘着风，速度不住加快，这样终于可以摆脱追兵了么？
“这下子，咱们真正上了同一条贼船了。”维奥拉站在船头看着渐渐缩小的繁星城，那里还依稀能见有点点灯光。
法师也凝望着繁星城。对他来说，大概那里有不少难以忘记的回忆。
苏的白色长发在夜风中飞舞。他看起来却远没有其他人沉重。
“虽然我很喜欢繁星城，但很负责的说，库西的风光和美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他微笑着说。
此时维奥拉却想起了一个一直想问他，但就是没找到机会的问题。
“苏，那演话剧的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这……”，他看起来有些尴尬，“她，嗯，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她不是挺好的么？”维奥拉此时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是的，她是个好姑娘。虽然很抱歉，但我想对她直说不合适会比较好。”他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就发好人卡了。维奥拉感慨，苏你都一百三十岁了，还不找女友，你要怎么着啊你？难道精灵和人类的种族差异真的那么难以逾越么？
一边，莱尔一反往常的嘻嘻哈哈，他握紧手中镶着宝石的大剑，靠在桅杆上。
“莱尔，你这样跑出来不要紧么？”希雅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是啊，你这样算是……脱离骑士团了吧。”维奥拉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你毕竟是贵族，这样一走了之的话……”
莱尔转过头来苦笑道：“没事的，我虽然出身于贵族家庭，但只是寄宿在繁星城的叔父家中，他们家里有权有势，我也有无数堂兄堂姐，一个叛逃的小子不至于影响家业。”
“只是你从此怕是不能回繁星城了。”苏指出。
莱尔仰望着星空，现在他的未来似乎也搅入紫色的迷雾，无法看清。
在红月和蓝月的映照下，湖面也泛起紫色的雾气，越来越浓，这大概就是河名的来源。维奥拉此时有一种错觉，这艘船穿梭与冥界和人间，会永远这样航行在迷雾之中，好像是加勒比海盗里大卫琼斯那艘被女海神诅咒的幽灵船，冰冷而孤独，永远也无法靠岸。当然，他们的船只连飞翔的荷兰人号一半大小都没有，体型细长优美。
渐渐的，雾气中有一些晶亮的东西在闪动，那是一些飞动着的小小光点，随着雾气的扩散越来越多。当这些光点飞近船只，靠近自己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这些是带有发光蜻蜓翅膀的小生物，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浑身通蓝，长着尖锐的耳朵和黑曜石一样的大眼仁，四肢细长。她抬起手，一只小生物盘旋在她指尖，嗡嗡的吵闹着，似乎在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这是……小精灵？”她疑惑的说。她不知道在亚弗语里“小精灵”怎么说，只好在“精灵”这个词前面加了个“小”。
“这和我们族群可没有亲缘关系。”苏有些啼笑皆非，他解释道：“它们叫南舍，是一种缠人的小动物，喜欢夜行和湿气，当它们成群结队时，通常会把你家里的食品柜搞个翻天覆地。后来人们不得不点起香驱赶它们，繁星城才渐渐少了这种东西。嗯，南舍在冬季是不会出没的。”
“南舍……听起来很像南茜。”
“她的名字想必就来自于南舍。他们确实属性很接近。”一边坐着的法师终于开口了。
维奥拉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他们在繁星城度过了一整个冬季，现在，春天到了。即使站在湿漉漉的雾气中，也不觉得寒冷。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南茜和明斯克，她想，她会思念他们的。现在自己已经走向是另一个方向。
然后，她轻轻唱起了一首歌：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歌声轻轻落在水中，溅起点点星光，这星光又和遥远的天空连成一片，不真实的闪动着。而这一切都淹没在紫色的浓雾里，它用湿润的亲吻包裹了众人，带着他们走向远方。
在他们南行的时候，塞洛斯却在亚弗北方小镇的一座小房子里晕乎。
他摔倒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疑惑的打量着这熟悉的房间，同时也嗅到了一股很久很久没有使用过的灰尘味儿。房间里的家具七零八落，有些缺了条腿，有些被砸了个大洞，显然是发生过争斗。原本明黄色的窗帘已经黯淡而破烂，曾经插着鲜花的陶瓷花瓶已经变成一堆散落在地板上的碎渣，墙上挂着的油画，满是灰尘的掉落在墙角，再也辨认不出原来的图案。而这一切物品的位置，都和九年前，事情发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是莉莉拉在尼微的房子，他在希雅刚出生的时候来过一次，在九年前来过一次，却对房间里的一切了若指掌。他曾发誓不再回到这个会勾起人痛苦回忆的地方，不过很显然，上天并不如他所愿。
看起来，是希雅用某种方式将他瞬移到了这里，也许因为这里是她童年记忆所在。对于希雅的力量，他还有许多疑问，据他所知，却绝对不应该包括这一种。莉莉拉给她的红宝石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塞洛斯并不担心希雅会被不死生物伤害，他很清楚，那枚红宝石会杜绝一切不死生物的接近。可希雅一定还是受自己牵连了。
他坐在地上，让自己被回忆的潮水淹没。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爆破声划破了这沉寂的空气。
蓝斯特重重的跌落在大法师身上，给他压了个正着，那顶大帽子也掉在一边。他惊讶的四处看了看，又朝下看了看。
“哟，老友，你怎么也在这里？难不成我们都到地狱了？这地狱真破败……”
“地狱你个头，快从我身上下来……”被压得快要断气的塞洛斯虚弱的说。
老友见老友，两眼泪长流。
从塞洛斯身上爬下来，蓝斯特对他大致描述了事件的经过。
“这么说，希雅已经没事了。莱尔会好好照顾她吧。”塞洛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莱尔，那个骑士？哼，骑士都不是好东西。我可不放心把可爱的希雅交给他，改天我得去教训教训那小子。”蓝斯特拍拍帽子上的灰，重新戴上它。
“这么说，勒诺确实和卡尔梅斯联手了。”塞洛斯话锋一转。
“没错。勒诺的目的是彻底除掉我，不过他一定想不到我此时在哪里。只要我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好过，哈。可惜，想整倒九条命的蓝斯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卡尔梅斯对于我的生死倒不在意，他只在乎那石板。”
“他不会罢休的。即使不是在繁星城，他也有办法延伸自己的势力。”
“担心这个没用，塞洛斯，你手上有重要的物件，我们帮不上任何忙。你和他们交过手，你知道他们有多强。可是，那几个年轻人也很强。现在还有苏在他们身边。”
“你说你公会的修特和维奥拉？修特我教过，非常优秀的学生。而那女孩，”塞洛斯微微一笑，“她身上的谜题不亚于我手上这块石板。我们会和她再见面的，那一天不会太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旅程，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