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秦因追王浩追了一会没有追到，和童昊航说了声抱歉，就继续回去排队体检了。反倒是童昊航态度颇好，只感谢她的帮忙，说回头有机会请她吃饭。
秦因笑了笑，收回手机，忙都没帮上她怎么可能接受这场邀约。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裁决司的人有所瓜葛。
昨天她和裁决司联手杀了章鱼神秘，那五条象征着神明青睐的绸带没有出现，应该是明白了她拒绝的决心，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秦因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创可贴，这是她昨晚切水果时不小心割到的。和烫伤一样，伤口并没有愈合，看来自愈的能力也在逐渐减退。
这样很好，她终于可以摆脱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安安心心做个普通人了。
明德高中给学生预约的体检项目繁杂，正常流程下来起码要一天的时间，中午秦因没有回家，和崔思思一起在医院旁边找了个生意不错的小餐馆，边等餐，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大多数时候都是崔思思说，秦因更多的充当了聆听者的角色。
秦因自认为话不算少，可遇上了崔思思这个小话痨，难免逊色。
饭后她看着自己的体检单，还有不少检查没有做，干脆给于雅打了个电话，想说自己可能晚点回家。意外的是，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再打给秦文翰，也是一样的情况。
秦因摸了摸突然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那朵从昨天开始就萦绕在心口的阴霾逐渐扩大，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阿因，你没事儿吧？”崔思思看她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正好咱们在医院，要不现在去瞧瞧？”
秦因摆摆手：“没事儿，可能是吃撑了。”
她暂且压下心中的疑虑，跟着崔思思继续体检。过了两个小时，她再次拨打了于雅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霎时间，秦因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眸中凝聚着愈演愈烈的风暴，和崔思思简单说句自己先走，连回应也没等就兀自转身离开。她抬手招了辆的士，冷声报上了“锦江别墅区”的名字。
路上的车辆很少，司机察言观色，看秦因脸色不好，默默关上了车载音乐，闭紧了嘴巴，只一路踩着油门飞快地将人送到目的地。
可在距离锦江别墅区还有500米时，车子忽然被交警拦了下来。司机为难地看了一眼秦因，眉心皱成了个“川”字：“姑娘，前面过不去了啊。”
秦因扫码付钱下车刚一脱离喷洒了香水的密闭空间，她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而味道的源头，正是前面的锦江别墅区。
秦因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顾不上警察的阻拦，直接翻身越过了封锁线，快步朝里跑去。可渐渐地，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她看着坍塌成一片废墟的小区门口和碎石砖瓦中点染的斑斑血迹，绷紧了脸，矫健地跨过地上的狼藉，朝着更深处前进。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郁，几乎已经到了可以将人的鼻子生生堵住的程度。秦因屏住呼吸，刚迈出左脚，一个男人骤然被击飞后退，席卷着烟尘滚到她脚边。
“童昊航？”秦因一诧，将他扶了起来，可搭上了他的右臂才发现平时能端的稳几十斤重狙击枪的手臂此刻软绵绵地垂着，竟被摔断了。
童昊航听到熟悉的声音，闭着眼拉住秦因的衣角，喘息着说：“你咳咳咳你快走。”
秦因这才看到，他的右眼紧紧闭着，一行血泪无声印在脸颊上，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血染透。
“嗬嗬嗬，超凡能力者的眼珠应该比普通人的更加滋补吧……”
一道雌雄莫辨的诡异声音幽幽传来，秦因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一个类人形的可怖怪物缓缓从她家里走出来，从他肩膀关节里延伸出来的并非手臂，而是健壮有力的触手。此刻触手正玩弹珠似的将眼珠向上抛起，怪物仰头张嘴，眼珠精准地落进了他的口腔里。
怪物类似人型，却完全不具备人体骨骼的诸多限制，张嘴时下巴无限下拉，嘴巴张开的幅度让人怀疑即便是拿一个篮球来，也能塞得下。
弹珠般大小的眼珠落进大嘴里，还没它的一颗獠牙大，但怪物也像是尝到了顶级国宴般，滋滋有味地品尝起来：“嗬嗬嗬，味道真是好极了呢。”
不远处潜伏着的关承看到这一幕，脸色黑如锅底，暗骂了一句：“该死。”
他拔出长刀，在冲向怪物之前先猛地往自己肚子上扎了一刀，鲜血顿时喷溅而出，随后便可见他的速度和力量飞速增长起来。
长刀裹挟着寒风寸寸逼近，割开怪物的皮肤，但与关承想象中怪物皮开肉绽的画面不同，他的刀还没收走，怪物的伤口就已经愈合，坚硬的皮肉将长刀紧紧卡死在血肉中。
关承用力拔，长刀纹丝不动。
“嗬嗬嗬，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怪物歪了歪脑袋，轻松地把镶嵌在肌肉里的长刀拔出，信手一掷，刀锋翻转着朝关承飞去。
关承脸色一变，飞快往旁边一闪，仍有一片衣角被切割下，顺风飘飞。
趁关承吸引了怪物的大部分注意，唐默猛地从暗处现身，锋利的刀锋席卷着凛冽的寒气，狠狠划开怪物的背脊。伤口狰狞地向外翻开，就连体内白骨都被刻上了一层浅淡的刀痕。
唐默眸中蓝光暗闪，在她的超凡能力作用下，怪物的自愈能力显然慢了好几分。她和关承对视一眼，两人一齐攻了上去。
眼见两人将怪物引走，秦因急忙冲进家门，尽管亲眼看到怪物从家里走出来，她心里仍存有半分希望。
万一怪物的目标不是秦文翰和于雅呢？
可视线触及之下，皆是大片的血污和已经辨认不出人样的白骨，今早出门前还一尘不染的客厅此刻宛若人间炼狱，肉渣、碎骨纷飞。
童昊航睁着左眼，艰难地摸索进来。他拉住秦因：“你快走，这里很危险。”
“童昊航，我父母呢？”秦因眸底酝酿着风暴，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她紧紧抓着童昊航的手，期待着他说出预想中的那个答案。
童昊航沉默片刻，苦涩开口：“我们赶到时，你的父母就已经……”
“你放屁！”秦因如热锅中洒入热油，猛地炸开。她挥开童昊航的手，自己也站不稳般跌跌撞撞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忽然踩到什么东西，秦因低头一看，一头柔顺的长发正乖巧地躺在她的脚下，如初夏公园里的荷叶般挨挨挤挤地铺满了整个湖面，长发也铺满了大半的地板。
秦因怔愣地蹲下，手指在触碰到长发的瞬间，时间的齿轮似乎往前转了转，将她带回了几个小时前的客厅。
她看到，秦文翰和于雅正一起在厨房里准备晚上庆贺她的生日时要用到的食材，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刚买的鲜花，鲜嫩欲滴，那是她最爱的蔷薇；
她看到，怪物在门外嚼着邻居家大叔的右腿，装模作样地摁响门铃；
她看到，秦文翰疑惑地开门，说着：“我订的蛋糕不是要下午才到吗？”，可下一秒，一只触手刺破皮肉钻进了他的心脏；
她看到，于雅大惊失色，被吓得尖叫，拼命逃离，可浑身骸骨被尽数用牙齿咬断，只留下一堆颇受嫌弃的长发，在地上如绿藻般慢慢铺开……
“秦因，我带你先离开这里。”童昊航看着面无血色的秦因，见惯了生死的他也忍不住从眼眶中又流出几行血泪。他忍住鼻中酸涩，想强行带秦因离开。
那只怪物的自愈能力太强，队长和副队一时间也对付不了，万一怪物再折返回来，恐怕他和秦因都要折在这里。
秦因蹲在原地，任童昊航怎么拉都岿然不动。正当他打算直接把人打晕带走时，她突然开口：“那怪物，是神秘吗？”
杀了它！
一道足以震破耳膜的话从心底传出，声音之大，几乎盖住了童昊航的低声回答：“……是。”
童昊航回答完，半晌没再得到回应，心里不禁一慌。他擦干净脸上的血痕，努力睁开左眼看向秦因，却发现她竟然在笑。
虽然嘴角的弧度小的可以忽略，但那确实是上扬的弧度。
童昊航一怔，不仅没有得到心理安慰，反而一股更强大的恐惧兜头迎来。
秦因缓缓起身，从童昊航腰间取下了他的佩刀。长刀出鞘，森然寒意扑面而来，锋利的刀面上映照出秦因面无表情的脸。
她本以为自己会怒不可遏，以为胸中愤怒的火焰可以燃尽风雪，但事实却是，她的心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静。这一瞬间，恍若所有的情感都被抽离，她站在上帝视角，冷静地观看着下面的表演。
秦因迈开脚步，她迎光站在房门口，罕见的旭阳照在她的脸上，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她静静地看着在关承和唐默二人合击下仍旧游刃有余的怪物，忽然笑了。
杀了它！
杀了它！
秦因冰冷的眼眸中浮现出强烈的仇恨，她缓缓抬头看着灰蓝的天空，声音沙哑无比：“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刹那间，风云变色，黑云吞噬整片天空。云层交错间，平底惊雷骤起，片片闪电携着几抹流光化作蜿蜒绸带，直冲冲向着秦因飞下。
——神明应召而来，再次投下了青睐的目光。
“主人，请允许我将自己的微薄力量奉献给您。”
秦因嘴角弧度愈发扩大，眼中闪烁着猛烈的杀意和足以毁灭世界的疯狂。
杀了它！
杀了它！
杀了世界上所有的神秘！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