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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想南柯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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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策正吃着热乎乎的油条呢,就听到外面“砰”的一声,接着,黄文虎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黄大叔,你没事吧。”赵戈连忙上前关切问道。
黄文虎喘着气,“戈少爷,大人,大人在不在?”
江柔温婉起身,答道,“黄捕头,老爷昨晚去了长老屋,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黄文虎一愣,长老屋?糟。正欲转身赶往长老屋,眼睛瞥到正啃着油条的赵策,赶紧上前一把拉住,“策少爷,快,出人命案子了!”
赵策一呆,啊?又出人命了?
还未来得及深思,就已经被黄文虎拉出了大门。
黄文虎现在是心乱如麻,连江柔的连声呼唤都没听到。
当赵策来到市集时,不由脚步一停,平时最为热闹的市集,此刻却诡异的平静,众多百姓六人一组跪在一起,排列成六角符号。他们围绕着市集中央的平常挂公告牌的柱子,齐声称颂着。
而那柱子上,悬挂着一具诡异的尸体。一具应该死了,却面带微笑,没有了四肢,却多了三个头的尸体。
赵策突然觉得很恶心,要不是他前世是个经验丰富的法医,恐怕现在都该呕吐连连了。
不过,比起现在齐跪的那些人来说,赵策觉得他们真厉害。竟然不害怕??
“黄大叔,他们在干吗?”赵策低声问。
黄文虎神情凝重且带着明显的厌恶,“他们在祭拜。”
“祭拜?”赵策不解,没听说过这种奇怪的祭拜啊。
黄文虎转头望着赵策,奇怪的问道,“策少爷难道不曾听过吗?咱们小福镇有个祭拜的仪式。”
赵策摇摇头,他从小到大都不曾听过,更不曾看过。
“这个祭拜的仪式是每隔十二年一起。或者平时有什么大事也会做一次仪式。哎呀,我忘了,策少爷你才十二岁,十二年前,那次大型的仪式,你还没出生呢。”
赵策摸摸鼻子,就算他当时出生了,估计他们家的老爹和亲亲老娘也不会跟他说的,什么仪式?迷信!特别是面对这具那么恶心的尸体,还那样虔诚的叩拜?赵策直觉,这个什么祭拜肯定不是好玩意。扫过跪的不亦乐乎的人群,赵策突兀的看到,没有跪下来的人里除了他和黄大叔之外,还有两个很熟悉的身影,东叔和许小蝶?
但接着,东叔走了,许小蝶也对他微微一笑就走了。
赵策看看周围的老百姓,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们对这具这样恶心的尸体如此崇拜?
“黄大叔,这具尸体的样子有什么特别吗?”
黄文虎踌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祭拜仪式需要活的祭品,大多数是人。”说完,黄文虎就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筋脉凸显。
赵策一震。
“那,那,那他?”
黄文虎神情严峻的回答,“恐怕凶手是把葛大叔当成了大仪式的祭品了。”
赵策捏紧拳头,愤怒了。
义庄外,小茅屋前。
两个身量超不多高的人正激烈的争吵着。
“不行!不可以!你答应过我,你不会伤害他们的!!”
“如果不是他见死不救,爹和娘会死吗?!”
“可是那是因为——”
“够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不——”
赵策来到义庄前,正欲推门进去时,身后,传来声音。
“策儿——”
赵策讶异的转身,“小蝶姐?”
“对不起。”
赵策奇怪,正欲问缘由,就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的刹那,赵策痛骂自己,活了两辈子了,怎么警觉性还那么差啊?!
赵文和福伯在县衙前沉默的看着来访的人,一个穿着可笑的大红肚兜的银发老头——庄贤。
“你说他会对策儿不利?”赵文捏紧拳头。身体隐含怒气。
庄贤微微眯起眼睛,四处打量,奇怪问道,“策儿呢?我去你家的时候,柔儿跟我说策儿被黄文虎给拉走了。”
赵文一怔,福伯双眉紧皱。
赵文正欲叫人寻来黄文虎,黄文虎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神色惊惶,脸色惨白,“大,大人,策少爷,策少爷被抓走了?!”
“你说什么?!”三个声音齐声怒问。
黄文虎不由往后一退,结结巴巴的开口,“策少爷前去义庄检查葛大叔的尸体,可属下看过午时了还未见策少爷归来,就去找策少爷,结果,属下,就见到这个了。”
黄文虎双手奉上了自进门就紧捏手中的一张白纸。
赵文劈手夺过,福伯和庄贤赶紧围了过来,就见白纸上写到:明子时,长老屋见。
赵文猛的捏紧白纸,眼神冰冷,“欺人太甚!”
说罢,赵文对福伯微微点头,福伯领会,转身疾驰而去。
庄贤也边皱眉沉思,边缓缓离去。
黄文虎微愣,“额,大人,那我?”
赵文淡淡道,“黄捕头,你去把守卫长老屋的力量全部撤走。”
黄文虎大惊,“大人,可是策少爷——”
赵文冷冷开口,“策儿不会有事的。”
当赵策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就感觉自己双手被缚,双脚被绑,撇撇嘴,啧,典型的绑架人士的待遇。
再打量周遭环境,额,怎么这么暗?,手拍拍,脚踢踢,晕,这么环境这么狭窄,不对,难道,他在棺材里,汗,如果是棺材的话,那不就是义庄吗?
赵策一思量,不由开始钦佩许小蝶了,竟然想到把他藏在义庄?!还把他藏在棺材里,谁会想到,一个被绑架的孩子竟然就藏在他失踪的地方?谁做的呢?不用问,肯定是最近几起杀人案的犯人,但许小蝶可能吗?许小蝶给他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凶残的人啊。现在大家一定很着急吧。老爹一定很生气,亲娘肯定很着急,还有福伯,还有小戈,福妈,老师………
正胡思乱想着,猛的,一股大力拉开了棺材盖。
“你醒了?”柔柔的声音,但带着生硬的味道。
赵策偏头,和许小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赵策可以非常的肯定,那不是许小蝶,要问为什么?赵策只能回答你,那是多年法医的经验和赵策本身的敏锐直觉。
“你不是许小蝶!”赵策很是平静的叙述道。
来人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声音刺耳尖锐。
赵策苦着脸,很想掩住耳朵,但可惜双手被缚。
“小蝶告诉你的?”来人突然止住笑,狠毒冷厉的眼紧紧的盯住赵策,像毒蛇一般。
若是一个12岁的孩子或许会被吓住,但赵策可是两世为人,于是赵策反瞪了过去,撇嘴道,“不是,我和小蝶姐只见过两次面而已,她怎么可能告诉我?”
来人似乎有了兴趣,蹲下身,盯着赵策,嘲讽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小蝶?”
赵策歪了歪头,冷哼一声,“直觉!”
“直觉?那你的直觉还挺厉害的?”来人靠近赵策,似乎兴趣颇为浓厚。
赵策往后微仰,来人的身上有很淡的药草味,虽然很淡,但赵策还是可以分辨出,那是老师的独门秘制——黄泉引。
来人忽然笑了,很淡的笑容。但不知为何,赵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很聪明,想不到赵文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竟然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儿子。呵呵……….”来人阴冷的开口道。“真可惜,要怪就要怪天不开眼,竟然做了赵文的儿子!”来人紧盯着赵策的脸,想从那张脸上看出害怕,恐惧。但,可惜,赵策只是很不悦的皱眉,鄙视的看着他,开口道,“大哥哥,你就直说了吧。你抓我不就是要威胁我老爹吗?”
来人逼近赵策,阴沉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不是要杀你?”
赵策扭扭脖子,微微拉开距离,这人身上似乎除了黄泉引外,还有木屐草的味道。
“你要杀我的话早就动手了!”赵策不耐的回答。
来人起身,盯着赵策良久才微微笑到,“你真的很聪明,但太过聪明的人一般都活不长。”随即转身,边走边道,“你叫赵策是吧?赵策,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好好珍惜吧。哈哈”
说罢,猛的拉上了棺材盖。
赵策瞪眼。一天的时间,哼,老子的命可不止一天。
正想辙呢,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策儿?策儿?”是许小蝶?
“我在这呢。”赵策忙应道。不知为啥,对许小蝶,他始终无法心存戒心。
“策儿,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要县衙做什么?”赵策很无奈叹气道。
“对不起,策儿,我没办法,可是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哥哥杀你的。”许小蝶的声音非常的坚定。
“哥哥?”赵策抓住了关键词,“刚刚那个人是你哥哥?长得和你一模一样耶。”
“我们是双胞胎。”许小蝶缓缓说着,“策儿,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哥哥要抓你?”
赵策翻翻白眼,“那还有问吗?肯定是我老爹曾做了什么坏事,所以你哥哥来报仇了。”
哎,老爹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啊?
“不!赵大人没有做坏事,赵大人是我们兄妹俩的救命恩人!”
“啊?!”
庄贤神色严峻的站在竹林精舍外,在他对面,站着一个身影挺拔神情冷峻的男子。但可惜,男子的五官有一半淹没在影子里,看不清楚具体模样。
“阿东,你一定要把策儿救回来。”
“是!”
赵府。
江柔坐在赵策的房里。呆呆的望着这间赵策自己亲手设计布置的房间,两大排嵌入墙壁的书架,靠近窗户的书案,书案上还有赵策写一半的字,书案后右方是一架古琴。
江柔缓缓的拂过古琴,她记得当初策儿学习六艺的时候,最喜欢琴和棋了。常常一弹就是大半天。手指都流血了,还很顽固,不肯放弃。策儿就是这种脾气了,认定要做的事情,就不会放弃。那么固执。像谁呢?
“秀秀!”赵文心疼的拂过江柔不停滴下的眼泪。一把拥入怀中,“秀秀,你放心,我不会让策儿有事的!”
江柔终于痛哭出声,“老爷,如果他们非要我们有人死的话,就让他们来拿我的命去吧。当年老爷也是为了救我,才不得不——”
赵文低声吼道,“别说了!秀秀!当年我做的选择,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谁都不会死的!我不会再让他们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