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夜雪》月凌纱

8、雪降金陵故人逢——拜访谢府

　　谢府——
　　公子皓步入大堂时，只见谢老爷子坐在厅中，谢老爷子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却还是威严依旧，他从主座上起身，打量着面前的翩翩公子，公子皓见礼：“外公。”
　　“好，好，”谢老爷子扶起两年未露面的乖孙，满意的抚了抚胡须：“长大了，身子骨也硬朗了，好！好！”说罢爽朗的大笑。
　　“爹，你在笑什么如此开心？”底气十足的男声从内堂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从内堂走了出来，正是谢信哲，后面是他的夫人，两人相敬如宾而又不失亲昵，想必是一对和睦夫妻。两人走入前厅，都将目光定在公子皓身上。
　　“皓儿拜见舅父舅母。”公子皓作揖道。
　　“皓儿，你终于回来了，”谢夫人先开口，一脸笑意，“飞儿刚才还委屈着呢，自己在屋里生气，环儿，去告诉小姐，皓儿回来了。”
　　一个小丫鬟应了一声，跑出门去，面上还有些微红，她是年初才进谢府的，一直服侍小姐，小姐虽有些小姐脾气，但还是体恤她的，有什么体己话都告诉她和珮儿，所以对于公子皓这个名称她并不陌生，可一见真人，还是被怔住了。若小姐当真能嫁给公子皓——那可真是绝配。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刚推开小姐的房门，险些被一个茶壶砸到，她一个闪身，勉强没被打中，但还是吓了一跳，屋里又一片狼籍，小姐又发脾气了，她小声道：“小姐，皓少爷回来了。”
　　“什么？”谢飞儿咬了咬嘴唇，脸上有些微红，又惊呼：“呀！快，快来收拾一下，还有，帮我打扮一下，不对，帮我拿那套衣服，那个钗子在哪？糟了，我脸都气红了，怎么见人？啊——”
　　“小姐，你已经很漂亮了，不用打扮了，”珮儿开口，耐心的为谢飞儿梳顺了头发，便和环儿一起收拾屋子去了。
　　“皓哥，”谢飞儿笑语盈盈的进了大厅，一身粉色衣裳，梳着垂云发髻，如云的发丝垂下，插上金步摇，别添一份华丽和风韵，公子皓也是眼前一亮，两年不见，这丫头更出众了。
　　谢夫人看到他的反应，不由喜笑颜开，但她并未注意公子皓眼眸一亮后的暗淡，逢场作戏他会，可惜对方是对自己有意的表妹，他又不好直接挑明，但谢家的亲人又会信以为真，万一乱点鸳鸯谱可就不得了了！这个问题一直让他隐隐担忧，外公，舅父，舅母这么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他即使丢了命也是换不上的，被逼婚的话，他可以拒绝吗？他眼神一凛，突然又温和起来，竹扇在手上打着旋儿，唇角上扬。
　　谢楚川立在谢老爷子身后却是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他的神情由苦恼转为自得，知道他心里有了主意，也是会心一笑。
　　“飞儿，”公子皓礼貌温和而又没有丝毫亲昵的向谢飞儿笑了笑，随即错开她的目光，解下腰侧的竹筒，向谢楚川走去，开口：“楚川，关于天山雪莲，还有些事我要和你单独谈一谈。”
　　“大丈夫以大事为重，皓儿果真是年少英才。”谢信哲开口。
　　“多谢舅父夸奖。”
　　“那我和飞儿为大家准备晚餐，皓儿，今晚便留下吧。”谢夫人开口。
　　公子皓点点头，和谢楚川出了大厅，去了谢楚川的房间，很快便聊完了天山雪莲的事，当然，关于白灵，他只是一带而过，谢楚川明白他有难言之隐也不追问。
　　公子皓看了一会北方的天空，幽幽的开口：“楚川，今夜我便要离开。”
　　“你要甩掉飞儿？她——”
　　“我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可是，我早已心有所属，根本不该再耽误她。”公子皓认真的开口：“我在倾月山庄见到她了。”
　　“你是说？”谢楚川淡然的神色中出现一种莫名的激动，“冰夜？”
　　“你知道的，我有婚约在身，即使父母不在了，但只要冰夜愿意，我希望一生一世陪在她身边，”公子皓在桌边坐下：“她一年只能离开冰原半个月，除了往返的十二日，她只可在金陵逗留三日，可这次，她为我多留了三日，我担心她——撑不到冰原，所以，我今晚——”
　　“你去吧，”谢楚川淡淡的开口，可身侧的拳却在袖中紧握，“冰夜她承受了太多，除了你，她一无所有了。”
　　公子皓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多谢了。”
　　晚饭吃得很愉快，公子皓依旧用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谢飞儿，由于高兴，没人察觉什么异样，各人回房休息，不过第二天一早，便有人发现公子皓留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