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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团聚的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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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是让他俩个跟过来,但茗偶反而让他们停留在途径过的食堂,自己称要回练习室准备一下,便离开了。
“他是想到办法了吗?”
鹊翎还在微笑:“嗯…应该是这样的。那孩子虽然不太擅长表达,但还是很可靠的!”
“…剧流尘好像说过,这叫傲娇……”桔巳不知道用词准不准确,但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啊,说起这个——”鹊翎直起腰,向着桔巳贴近了些:“你是阿尘的弟弟吧?你们长得真的很像呢。阿尘经常和我提起你,阿巳…呜,你好像不太喜欢我这么叫你……”
“不,你认错了,我不是他的弟弟。”
桔巳很快的回应,他的表情很明显的露出反感,看上去他也真的不喜欢“阿巳”这个称呼。
“咦?我认错了?”
“剧流尘来自剧流家族,而我只是他们家族聘请的保镖。只是剧流尘人很好,所以会把我视作他的兄弟而已。”桔巳解释着,又像是想要快点转移话题一般,看向了正售卖食物的橱柜。
“…要吃点什么吗?”鹊翎对气氛很敏感,他顺着对方,开口。
“不用了。”桔巳最终收回了视线。他看向鹊翎,对方正歪着头看他。
桔巳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还挂着事,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将话题绕了回来。
“你和剧流尘很熟吗?”
“嗯…”鹊翎摸了摸自己的发鬓,“我们经常一起工作,在学生会。他是很温柔的人哦,桔巳同学也这样觉得吧?”
“…他是很重要的人。”
桔巳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到了其他的含义,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有一点点发热。
而对于这样的回复,鹊翎毫不意外。也是啦,能感觉到。
鹊翎很喜欢这样的双方,互相的珍爱,这也是他很希望能够得到的温情。于是他弯弯眉眼,附和着笑笑:“桔巳同学和阿尘,都很珍视彼此呢。”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话并没有让桔巳感到开心,他反而微微的下拉嘴角,很敷衍的“嗯”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因由,但感觉自己让对方不开心了的鹊翎再一次的低下头。他的双手握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茗偶那边似乎已经准备完毕了,他给鹊翎发送了消息,让他们过去训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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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桔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茗偶想到的办法,是指这个。
他看着眼前特意打扮过了的两位学长,选择保持了沉默,挪开视线。
“你这家伙……”茗偶咬牙切齿的面对着桔巳不忍直视的表情,同时,他的右手还在拽着身边另一个人的后衣领。
此时的他,摘掉了遮在眼前的墨镜,换上了一身素色长裙,同时还戴上了一顶金色的假发。
而他旁边那个被拽着衣领,正挥舞着双臂,像被抓起来的动物一样,要扑腾着挣脱的同学,也和他一样戴上了假发——之所以桔巳明白这一点,是因为那人的假发已经在剧烈的动作下露出了一片橘色的真发。
“啊……”不同于桔巳的无语,鹊翎意外的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茗偶窘迫的摸了摸被编成两股大麻花辫的金色长发,随即又用手半遮挡在自己的双眼前,好像不习惯没有了镜片遮挡的对视。
“你以前说过他们…”他小声地说,似乎对此时的“金发美人”扮相还有点不适应。
站在一旁的桔巳抱着胳膊,他发现其实茗偶的长相,并没有刚刚表现出的那么凶恶,反而还算得上没脱离稚气的类型。
香槟色的双眸正无措的乱瞥,加上特意绘制上的妆容(虽然技术实在称不上好),倒没有特别的违和。
…难怪平时会戴着墨镜。感觉没有墨镜的茗偶,气势都薄弱了不少。
而没了茗偶的钳制,旁边那个高个的,十分精力充沛的人先是大吵大嚷着,然后一个飞扑,压在了茗偶的身上,险些把他的假发扯下来。
“老婆,拥抱!”这个人入戏的将茗偶牢牢抱在怀里,热情的就好像夏天的火炉一样。
茗偶有点慌乱的向他大吼:“喂,抱错了!呆瓜!”
然而刚出口,他便意识到此刻的身份不应该发表类似的言论。他立刻转过头看向鹊翎,同时推开旁边饰演鹊翎父亲的另一个队友,只是他再次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桔巳同时也注意到,茗偶的脸颊也因为窘迫而红透了。
茗偶本意就是打算扮成鹊翎的父母,如果能发挥自己“舞台剧”的特长,来给对方一个身临其境的体验就更好了。
只是他小瞧了这身装扮对自己的影响力,直到站在这里,站在鹊翎面前,他才开始焦虑,他怕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反而是在侮辱对方的双亲。
“…我……”
他之前也冒着羞耻心,和另一个队友商量好要给对方一个拥抱的。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反而让他更难以踏出这一步了。
后悔之情涌上心头,鹊翎会生气吗?毕竟双亲对鹊翎来说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然而,鹊翎在见到他们的这身打扮时,就已经明白了。
他迈出纤细的腿,慢慢的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茗偶。
“谢谢……”
鹊翎将脑袋埋在了茗偶的肩膀处,后者只觉得肩膀变得热热的,就好像是泪水沾湿了肩头。
茗偶的双手不知所措的悬在空中,他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儿子”抱在怀里。只是,双臂这才刚准备环住鹊翎,下一秒对方就松开了他。
鹊翎用手抹了抹眼睛,然后转过身将已经迫不及待的,看上去快要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另一个队友也拥抱住。
即刻,那名队友发出一声欢呼,先是将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鹊翎举起来转了好几圈,转的后者头晕眼花快要哭出来,然后一个转身又抱起茗偶,就好像三个人一定要轮着互相抱过才肯罢休。
桔巳没有告别,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的悄悄离开了这里。
这种温情场景,剧流尘一定很喜欢吧。
但是桔巳受不了那种气氛。
那种氛围让他全身直发抖,甚至感到些许的恶心和可耻。他也不想再打扰鹊翎,于是决定自己再完成下一个任务的抽签。
桔巳又一次掏出查阅学生基础资料的术器。
摇奖的画面在短暂的加载后,弹出了一个新的名字。
桔巳在看到这两个字的一刹那,一阵悔意立刻涌上心头。
屏幕上赫然出现两个大字,缪迢。
这个留着及腰长发的菱形班学生,前几次发给桔巳的消息,桔巳可还一直没回呢。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从他入学后不久,就开始缠着桔巳,还总是笑吟吟的晃着手里的折扇,然后说着要让桔巳认他做“师父”。
他还比桔巳小一年级!如果不是他似乎和剧流尘是朋友,桔巳定然不会再搭理他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公事公办,即便对方再燥人,桔巳依然得主动去联络他。
被存放在术器里的,属于缪迢的心愿纸条被术器吐了出来,然而让桔巳意外的是,这张纸条上没写任何的字符。
“……”
桔巳和缪迢约了见面。
眼前的缪迢依旧和往常一样,摇着手里的折扇,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就好像对一切都心知肚明的观赏者。
见桔巳还没开口,他也不急着说话,就一直、一直眯着那双青色的丹凤眼,笑吟吟的注视桔巳。
眼尾的一抹红色,更让他的眼神还多少带了点蛊惑人心的意味。
桔巳索性开门见山:“你的心愿条上为什么没有字?”
“人可都在你面前了,有没有字,又如何?”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桔巳又问。
“这个字条,可是教师给你的?”缪迢也没正面回应,反而更在意其他的事情。
桔巳点头。
“老师说过,在完成你的心愿后,你也得再抽签选下一个人,去帮他完成心愿。”
桔巳特意再次强调,他很怕不靠谱的缪迢随着性子,拒绝做老师安排的任务。
“为师自然会。只是,还有一事要问徒儿你。”缪迢把手里的折扇一收,顺手把耳侧垂下的发鬓撩到耳后。
“…麻烦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缪迢,同学。”
缪迢没搭理他这句话,他的视线向下飘去,也许是落在了桔巳手腕上的术器上:“你确定教师明确的说了,要在完成我的心愿后,才能抽下一个学生吗?”
缪迢的思想好像总不在正事上,还总爱刨根问底似的探清所有事。桔巳不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
他不知道缪迢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于是他选择当机立断的回复:“先别说这个,你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先回答为师的话。”
缪迢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盯着那个术器了。桔巳用手捂住手腕:“…不知道,他没说。不过你最好还是……”
“嘘。”
缪迢手一甩,并拢的折扇直直指向桔巳,仅仅几厘米的距离,这速度之快的行为,让桔巳就好像是被枪指着脑袋一样,于是他噤了声。
“乖徒儿,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缪迢笑起来,手腕只是稍微一垂,这把折扇就很明确的指向了桔巳捂着术器的手。
“我要先抽下一个任务目标。”缪迢说。
“…行吧,”桔巳挪开了手,“不过老师会不会对此不满就不一定了。”
严格来说,桔巳也违反了最初的规定。所以他没有反驳缪迢。
“他又没说不能这么做,也没说一定不能调换完成心愿的顺序,对吧?”缪迢看桔巳默认了,“我一直在教你这些。这也是尘委托给在下的任务啊。”
“什么?他让你教我什么?”
“…学着不要紧逼自己,之类的?”缪迢耸耸肩,随即点开了桔巳手腕上的术器,抽签的页面浮现而出。
桔巳没有回话。缪迢一边操作着页面:“说起来,剧流尘在上课吧?”
“…有课,自然课。”桔巳回答。
那是使者们学着操纵能力的职业课。使者的能力与自然界息息相关,他们能操纵自然界中存在的某一物质或是存在。
剧流家族的人都是使者,他们坚信只有使者才是大自然派来的使徒,是神明的“使者”,信徒。
缪迢已经抽完了下一个目标。那是个梅花班一年级的学生,从个人信息上看,他虽然有着黑色的整齐发型,但脸上,准确说是双眼下,有着两个印记。形状就像是流出来的泪水,只是它是纯黑色的。
而且,他还有着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而他的眼眸,竟然是银白色的。
“梅花班的黯间。”缪迢把他的名字念了出来,同时挑起了眉毛,像是想到了什么。
见状的桔巳认为自己终于可以脱手,将任务转交给缪迢。于是他一边卸下手腕上的术器,一边道:“我先走了,剧流尘也快下课了。”
然而下一秒,他被缪迢扯住了斗篷。
“留步。貌似为师的心愿,还没有完成吧?”
面对缪迢的笑容,桔巳无声地叹了口气。
如果被这个人缠上也是剧流尘的意思的话…桔巳焦躁的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如果不早点赶去剧流尘身边的话,他总会觉得不安心。
“无妨,他也不是那么的需要你。”
“……”
听到这话,桔巳肉眼可见的身体一僵,即刻他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迅速的抹了把脸,坦然的顺着这句话,附和。
“他的确不需要我。”
缪迢还在笑。就好像连自己的反应也被他料到了一样,该不如说,他就是知道自己的想法,才故意说出了这句话!
这家伙,果然让人生厌。
桔巳没注意到,自己又一次无意识的握上了腰间的刀。
“别激动,是为师口误了。”缪迢不慌不忙的举起双手打岔,“我只是指,他不需要战斗方面的帮助。为师不过是想让徒儿也信任对方一点。”
桔巳的手这才松了松。他无言的直起腰,没有再理缪迢这个难以理解的家伙,直直的向着任务目标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