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十八号》右耳

12、第十二章极品老男人！

　　“师姐，你胃还疼么？”娜娜怯生生的问道。
　　程岚在唇上抹了一层淡淡的唇彩，才道：“现在好多了，昨晚真的疼死我了。”
　　“是呀，那位顾副总送你回来的时候，我都快要吓死了！”娜娜仿佛心有余悸的吸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昨晚你的脸煞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对了师姐，怎么是顾副总送你回来的呢？”
　　程岚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她真的很难回答。
　　昨晚她胃痛的几乎昏倒在电梯里，却没想到第一时间接住他的居然是顾若愚——他竟然也赶来了丽江！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
　　顾若愚连房间也没来得及进，直接打了车就将程岚送到附近医院，还好没有胃出血，却是整整吊了两瓶葡萄糖，可怜顾若愚还被医生好一顿语重心长——本来想直接教训程岚的，可她苍白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医生满腔的怒火只好发泄在顾若愚这尾池鱼身上！
　　据医生说，程岚的胃跟着她算是遭了大罪！再继续受折磨下去离穿孔也不远了！
　　顾若愚在医院挂号、配药、拍片子，跑上跑下好一痛忙活，又跟变戏法似的弄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程岚一只胳膊扎着针管，他便替程岚托着碗，瞧着她用一只右手将粥送进嘴里，当程岚接过他递来的餐巾纸时，头都差点埋到粥碗里。
　　她差一点儿就想打电话给孟凯了，不过顾若愚也很奇怪，他明明可以通知林燕或者娜娜来照顾她的——最后两人有志一同的，保持了沉默。
　　孟凯……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我在电梯里正好遇到顾副总的，他就把我送医院去了，”程岚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这事儿别跟‘展腾’的人提！”
　　“哦……”娜娜懂事的点点头，忽的想起些什么，从床上跳下来，将书桌上一小袋药拿给程岚，“这是昨晚顾副总一块拿过来的，他还关照我看着你，提醒你按时吃饭！”
　　“谢谢你！”程岚一笑，镜子里的自己仍记没什么血色，她只得取出平时几乎不用的胭脂来。
　　“别说谢谢了……”娜娜不好意思的道：“都是我不好，应付不了那个Tina Mok，害得你为了救我连饭都没吃，才会胃痛的……”她突然恨恨的道：“那个Tina Mok真做作，就知道指使手下在那儿闹，自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估计是想见机行事，真不是好人！我再也不喜欢她啦！”
　　程岚先是有点惊奇娜娜的敏感，能够看出Tina Mok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等她听到娜娜最后那句话，又不禁笑了起来，倒底还是小孩子啊！
　　“在咱们这行，经常会有机会接触到明星的，”程岚努力的用粉扑试图再次遮掩黑眼圈，“你很快会发现，那些所谓明星，不过是长得好看些，有的又奸又坏，有的根本就是脑残！”
　　“哈哈哈……师姐你可真有意思！”
　　“对了，昨天你跟酒店客户经理说了这件事么？”胃疼发作耽误她好多事情！
　　“嗯嗯，酒店给她房间送果篮了，还送了她一套瓷器作为礼物！你起来之前刚送到她房间的，听服务生说那个经纪人态度还不错！”娜娜撇撇嘴。
　　在领口洒了些香水，大功告成！程岚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已是完完全全的职业公关形象，看不出半点病态，“娜娜，我去看看Tina Mok，无论如何她是今天的重头戏，你直接去会场吧，我也很快就到！”
　　经过昨晚的忽悠，Tina Mok和她的人妖经纪人的态度都大有改善！程岚跟她确认了到达会场的时间后，便赶往底楼餐厅——她的胃再也经不住折磨了！
　　五星级酒店的东西虽然贵，但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味道还是可以的。只是在她用餐的短短半小时里，却足足接了十二通电话！
　　“……哈哈，老宋你还不相信我么？放心，我会想办法跟她说的……，专访？我争取！反正拍几张硬照应该没问题……，嗯嗯嗯，我也谢谢你！”
　　程岚挂掉最后一个电话，几乎瘫软在椅子上！唉，所谓公关女，表面光鲜亮丽，还不是天天忙着伺候明星、伺候老板，外加伺候媒体！横竖就是个丫头的命啊！！
　　丽江很小，从酒店赶到发布会现场也就十分钟车程！手机依旧不断的响，程岚用最诚挚的语气，或含糊、或确定的给了不同的媒体不同的答复。也许她的口吻与脸上的表情实在相差太大了，否则出租车司机为何不断的从后视镜里偷看她？
　　车子还没停稳，程岚就看见了候在场外的孟凯！一身做工考究的单粒钮西装，将他挺拔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沉稳而不失活力，听说“展腾”内部有不少女人觊觎他呢！自己时隔多年再度成为他的女友，算是如愿以偿了吧？可为什么总觉得不真实？
　　就比如，昨晚她在输液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孟凯很有风度的替程岚拉开车门，然后急急忙忙的道：“我刚刚才听副总说你昨晚突然胃痛，还去医院了！怎么回事啊？现在好点了吗？”
　　程岚张了张嘴，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嗯……老毛病了，现在不疼了！”她想了想，又道：“我还没来得及向你们副总道谢呢！”
　　“他已经到会场了！”孟凯似在不经意间皱了下眉，“你昨晚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
　　问得好！！
　　程岚突然发现自己只有在面对客户与媒体时，才能做到随机应变巧舌如簧！现在她却只能低低的说句，“疼的厉害，没顾上……”心里竟生出落荒而逃的想法。
　　“以后有事要记得跟我说！”孟凯的口气好像是在下命令，程岚看他挺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知道啦……”
　　手机又响，只是这次轮到孟凯。
　　“哦，好的，我们马上进来！”孟凯看向程岚，“是林燕，她叫我们快些进去。”
　　两人刻意一前一后的走进会场，有不少媒体已经到了，她一眼瞥到娜娜正在将一名记者往前排座位上领……那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程岚敢断定他绝非来自于三家指定媒体中的任何一家，娜娜怎么能把他安排在前排？
　　程岚迅速的向他俩走去，由不得她不急，要是等那人坐下来再赶人就太难堪了！
　　走到两人面前，程岚露出一抹微笑，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到袖子被人一拉，回头看去，竟然看到了顾若愚——他也是嘴角带笑，眼睛却是看向那名其貌不扬的记者的，而他说出的话更是让程岚大吃一惊！
　　“你这人，怎么到了也不说一声？”顾若愚抬手在那男人肩上轻轻一捶，看起来竟像是多年老友！
　　“谁让你不务正业的？”那男人笑着摇头，程岚这才留心到他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极其深邃，“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那你不还是来了？”
　　“我可不是因为你才来的……”那男人说着向身边看去，“咦，那小丫头又跑哪儿去啦？”
　　程岚满腹疑惑，却只能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好在顾若愚看出了她的尴尬，笑着对她说道：“你应该看过‘VA BENE’的吧？”
　　“当然！”程岚点头。
　　“VA BENE”是近年来最流行的时尚杂志之一，发源于大洋彼岸，却一路红到地球东端，以其公正、客观、精准的时尚评论与推荐最为著名，而它每一季推出的五大榜单更是时尚界的风向指标，切不论这本杂志是潮人们人手一册的□□，程岚身为专业公关，又怎会没听说过“VA BENE”！
　　“嗯，原来是真的很有名啊……”顾若愚口气中带了抹促狭，他指向对面的男人，“他就是‘教父’！”
　　“啊？教父？马龙.白兰度？”程岚下意识的念了出来，又立即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张口结舌的指着眼前的斯文眼镜男，“你……您是‘教父’？那个‘教父’？”
　　他当然不可能是马龙白兰度，但他的这个笔名却是大大的有名！“VA NENE”中国版的主编！！他是顶级品牌巴结的对象；是高端酒店、饭店永远的VIP客人；更是让所有潮流媒体嫉妒到死的时尚教父！
　　可以这么说，任何一家国际品牌想要打开中国市场，如果不去“VA BENE”拜山，那么它永远也不会入流！而“教父”便是手握生杀大权的那个决策人！
　　然而“教父”却是所有公关人员心中永远的痛！因为他为人向来以刁钻刻薄著称，一边更标榜榜单的公正性与独立性，想要收买“教父”只怕比登天还难！
　　现在，这位传说般的存在竟然就站在了“LOTUS”的产品发布会现场，而且还看起来与顾若愚很熟的样子！
　　条件反射一般的，程岚立即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LOTUS”的推广方案将万无一失，这意味着“LOTUS”系列饮品将很快风靡各大流行场所；这同时还意味着——她要发达了！
　　“教父”=“VA BENE”=“LOTUS”登上五大榜单=产品大卖=品牌策划成功=“展腾”的长期合同=程岚的升职！
　　好运总是会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