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2.荒野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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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的房间里。
“过去艾索部落对季蓝宣战……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吧？”即将继承领主之位的少女翻着手里的书籍，向旁边坐着的埃莫确认。
“是啊，从季蓝历2611年——到现在算起来快要三百年了——热月开始的前一天（7月18日）宣战，到葡月第十四天（10月6日）正式宣布成国。当中经历的时间不长，估计是当时的领主——也就是之前死掉的那个老头的曾祖父——实在没什么本事。从吃了那次败仗以后，季蓝的十五个元老家族设立了长老院，从民间选拔德高众望的智者送入宫廷来辅佐领主。其实长老院的前身就是民间圣人会，在当时的季蓝很有名望，元老家族也算看中了这点吧。那时的长老会的确给艾维夏家族带了很多良策，不过现在长老院都是能盖过领主的存在了。”埃莫说完，晃动了下手中的茶杯里的残渣。
“这些全部要记得吗……”理亚忧郁地合上书，“时间那么短。”
埃莫凑过去拍拍她，“作为领主要知道自己所代表和管理的国家的历史是很正常的事情呢，理解了过去，作为管理者的理亚你才能尽可能避免以前那些失败在你的未来里重蹈覆辙。要是你看过安圣德的历史你就会发现更头疼。”
长老会并不可能允许理亚这个傀儡领主真正插手干预这个国家的事情吧，埃莫清楚这点，但他还是不忍点破她的所想，所以才这么说。
“可安圣德的历史很短啊……”理亚马上抗议。
“是啊，但安圣德的前身——诺因斯塔的历史可不短，并且领主之位争夺不断。对于一个从旧政权里出生的新国来说它脚下踩着的那片废墟的故事也是让它能增添荣耀的东西，它当然会把那些全部加进自己的历史里供自己的继承人向别人炫耀。不然只有近代几百年的历史之前的千年统统是空白，也是件面上挂不住的事情。”
“嗯……所以季蓝有那么长的历史，我作为一个新的领主应当会觉得荣幸。”理亚低下了头，继续读着手里这本用她看得懂的文字写就的季蓝历史书。小声记诵着。今天清晨在和理可散步的时候，她还是把自己的那一段总是盘踞于心中不去的自责告诉了他，本以为自己能把这段秘密一直瞒下去，但恐怕也只有在埃莫面前她才能做到守口如瓶。面对理可时，她希望他可以和她共同分享这些，她的事情，还有理可他的事情，比如说他的声音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副老人似的暗哑。可是他对此只说是‘一直都是这样，烦劳领主担心了’，疏远地选择了沉默。
理亚对着书本走神的样子自然被埃莫看在眼里。上午时候镜来告诉理亚，理可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下午和晚上都不能前来，理亚为此还担心是不是自己早上的所为让理可对她有所讨厌，非常紧张。在得到镜对她担虑之事的否定后才稍稍好了一点。于是为了阻止她进一步的胡思乱想，分散掉她的注意力，埃莫提出了下午‘理解季蓝的过去’而陪着她同看这些史料书。
看来理亚和理可说了些什么……会是什么呢？理亚甚少向他提起自己之前的事，他也知趣地不去让她刻意回忆过去，怎么想都知道不会是充满乐趣的记忆。但是她选择了让理可了解这些，对于她来说理可果然还是……想到这里埃莫不禁黯然，最后怎么变成他在钻牛角尖了呢。
“茶凉了，我帮你换一杯。”他站起来拿走她手边一口未动的茶，这个动作让理亚从愣愣的发呆里回到眼前的书本上。
这一篇就是关于那个名叫‘艾索’的部落的。
——艾索部落是对世代居住在季蓝东北方边麦卡鞑平原上的大约二十七个游牧小部落的总称。在季蓝历法1550年（大陆通用历第四季476年）时归入季蓝版图。
——季蓝历法1544年，诺因斯塔国四子维尔维亚为扩张领土夺取王位，单方面违反不战条约，率军队从麦卡鞑平原以北的时之荒野（大陆中间沙漠地带的总称）进军麦卡鞑，艾索部落不敌，退至季蓝边境后寻求援助。于是季蓝国以保护名义介入战争，随后季蓝周边三势力（肯特部落、卡加斯加部落、安布斯国）加入诺因斯塔阵营与季蓝为敌，后为维护不战条约，历法1547年，北之伊利斯加入战局支援艾索部落。整个战争历时约5年，史称‘荒野之战’，最终以历法1549年诺因斯塔方战败，全军撤出艾索全境、重新签订不战协议，并且按照协议赔偿艾索部落全部战争损失告终。在这场战役里季蓝击败意图趁乱攻入的肯特、卡加斯加部落与安布斯国、并与伊利斯一同击退诺因斯塔军队，此一役确立了南方诸国中最强国的地位。
——但是由于诺因斯塔内乱财政吃紧，实际艾索部落得到的赔偿只有相当少的一部分，根本不够恢复用。而且战争虽然名为‘荒野之战’，实际上主战场却是在麦卡鞑平原。所以战后的艾索部落极其虚弱，当时执掌季蓝的领主——亚加艾维夏派遣外交官埃托莱斯前往艾索部落，传达他提出愿意提供帮助艾索部落恢复的全部资助的意图。次年，即是历法1550年，在艾索部落当时长老——雅卡的认同下，麦卡鞑平原划入季蓝版图。于历法1553年，艾索部落完全归入季蓝统治。
“简直是从一开始就想把麦卡鞑平原归入版图里，却等着诺因斯塔当了恶人……才露出真正的獠牙呢。”理亚念完记载艾索部落归顺季蓝的这一段，拿过温热的红茶润下口后，不禁这么感慨。
埃莫点点头，“对啊，任何时候都不让自己的手沾上栽培时泥土的腥味，等着时机成熟了直接收获果实就好。所以说能耐心等待并且找准时机也是领主必备的才能。季蓝当时的领主看来是深知这点。……理亚，一旦当恶人当得太过明显，不但臣民的心全部都会离自己而去，而且容易被别人以‘正义’的名义来推翻的。到了那个时候，处于正义的那方可以得到一呼百应的声援，管那个声援是出于什么理由都无所谓，而恶人就只能孤军一战最后失败，局势怎么样都没扭转的可能了。”
听着埃莫所说的这些，理亚似乎微微陷进了思索中，过了一会，她很小声地问道：“如果那个恶人很强呢？局势会扭转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埃莫无言，“如果够强，我想会吧……”沉默了半响，他才这么回答。
看见他这样，理亚于是合上书，换了另外一个问题：“不过为什么艾索部落后来会要脱离季蓝呢？”
“当时那个把麦卡鞑‘卖’给季蓝的长老本来就没打算过让艾索部落世世代代都成为季蓝的臣民吧。而且那个地方信奉的神和季蓝一直信奉的水神是不同的，艾索和安圣德信奉的都是世界树，水神在他们的传说里只是世界树创造出的一个中位自然神。我想后面这个才是主要原因……虽说这段的历史我不是很清楚。”
“埃莫什么都知道。”理亚撑着脸颊浅浅一笑，她的话题岔对了地方。
埃莫的脸似乎稍微红了下，他觉得很高兴。因为理可不在，他和理亚就这样一个提问一个回答地来往，在这段时间里那个名字好像被忘记了，在这里的只有埃莫和理亚这两个人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2.荒野之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