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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In Love 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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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的人飞走了
新年的第一天,笑笑还是不放过我,一大早就来了电话。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她在电话那头嚷嚷。
原来,王旭在昨天晚上跟她表白了,他可能是抱着不想把事情拖到新一年的想法吧。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嚷嚷了一大段之后,把电话给挂了。
我接着睡。今天是元旦,我得养足了精神,迎接这个崭新的一年。昨天在饭店里,听到纪丰要去XX国一个学期时,还没觉得太难过,心想不就一个学期吗,没多长时间的。可是,回到宿舍之后,越想越觉得后怕,一个学期连一面都看不到,这不要了我的命。会不会是因为听到笑笑讲电话时说我在跟人交往,所以生气了?如果他也喜欢我的话,倒是有可能,不过我要是能够确定他喜欢我的话,我早就去向他表露内心了。唉。
于是,昨天郁闷了好久,好晚才睡着,小说也忘了更新了。
可是,刚蒙上被子,门就被推开了,“元旦快乐!”是小弟,“室长,你怎么成最后一个起床的了?”
“小孩子别什么都问。”崔哥把小弟招呼过去,瞥了一眼我的床铺,“室长昨天春心大作了,唉,折腾到好晚,我半夜去厕所时他还在翻腾呢。”
小弟眼睛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唉,崔哥净把小孩往坏了带。
……
元旦假期一过,第一门考试就来了,然后隔几天考一门或者一天考几门的,属今年要考试的课最多,有十余门,一直延续到一月二十号,最后一科才完事。这期间,小宝胖了好几斤,崔哥廋了好几斤,每逢期末,他俩都是这样的反应。小宝说是因为缺少体育锻炼(打游戏),崔哥说是太殚精竭虑了。我倒是,仍然65公斤左右,特稳定,我的生活好像是固体的。
小宝与崔哥一考完就张罗着回家了,当初订票时因为期末考试时间还没安排出来,他们就都没在学校订,这回到代购点排了N久队才抢到票,然后欢天喜地的返乡了。
我,一如既往的是最后一个走。
校园里,行人寥寥。上次下的雪还有些没化干净,都说今年比往年冷,看来是真的。
忽然挺想去与学校隔条街的那家网吧。自从买了电脑以来,就没再去过,竟然还有一点儿想念,听说夏天时还有毕业生到那去合过影,呵呵,我现在这么怀旧,看来也是老了啊。
网吧换了名字,据说是被某个大型网吧给收购了,夏天的时候还装修了一番。走进去之后,环境果然好了许多,从棚顶到地面,都是简约而大方的装修风格,靠窗处还有休息椅与茶几。大厅很大,分成了几个区,机器看起来都很新,流动的服务人员穿着整齐的制服为顾客提供着帮助。真是太久没来了,都跟不上形势了,觉得自己的心理有点儿像看新生事物一样。在里面上了一会儿网,自恋的以读者的身份登录到自己写文章的地方,装模做样的游览了一番,心想是不是每天也有几个人在电脑前看我的故事呢?他们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在现实中见一见fly,就是一直给我留言的那个读者。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们可能都不在一个城市里,再说,我不是一直都想靠着网络来隐身的吗?网友相见,本来就够冒风险的了,何况我们两个特殊性向的网友呢?与其失望,不如一直希望着。
走出网吧时,夜幕已经降临,街边的小吃店都灯火通明。经过上次和李信吃饭的那家南方菜馆时,不自觉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身子有瞬时僵住——纪丰和李信坐在里面。
神志恢复正常之后,我第一反应是赶紧躲开窗边,不想被他们发现自己。可是立在墙边几秒之后,又忍不住想看一下。他们好像吃得挺开心。
难道他们已经走到一起了?
我靠在了墙上稳定了一会儿情绪,然后默默走开。
记得刚上大学一个月时,那天与纪丰开了一次过火的玩笑,然后走这条路回学校走出了别样的感觉,今天又是另一番感觉了。具体怎样,说不清,没有想象中难过,真的。也许他们只是吃顿饭而已吧,我没必要预支这份痛苦。要说预支,以前也已经预支得够多了,自从爱上他以来,终将失去的想法就一直折磨着我。
寝室里就我一个人。我十分受用这种安静。我可以什么也不做,沉浸在安静中几个钟头。我小的时候,有过一些奇怪的念头,或许也没有多奇怪,你可能也有过,就是“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我一直觉得可能会变成石头、沙粒或者尘埃,然后就跟着一些永恒的物质一直与时间相对静止着,可能万千年之后,生命会再次降临。一个人安静的待在不开灯的房间里,仿佛有一点儿这种死去的感觉,心中再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也因为我的安静而无能为力了。
手机震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回家?”是笑笑,“一起吗?”
“不了。我不一定什么时候走。”
“你怎么了?听起来好奇怪。”
“有吗?”我明明正常得很,你这个后知后觉的人今天怎么敏感过度了?
“有啊,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死了而已。”我在开玩笑,或许。
“死了?那面的世界怎么样?”你倒是真配合我啊。
“很黑,很安静。”
“是天堂吗?”
“有天堂吗?”
“当然有。”
“你去过?”
“我去过地狱。我当初有困难那阵,想过一点儿死的念头,睡觉就梦到了到处是獠牙厉鬼的地府。然后,我就赶紧把死的念头扼杀在了襁褓里。呵呵呵。”原来你还在讲笑话。“不跟你闹了,王旭和我打算买30号的票,给你也一起订一张罗,要不越到年底越难买了。”
“不用。”
“要啦。大不了买来你不要,我也当把黄牛好了。再说,排队要那么久,多买几张才划算。拜。”
挂了电话,我去开灯。灯光把房间照亮的时候,我感到饿了,我还没吃饭。看下时间,都快9点了。
到下面小铺去买了些吃的,赶紧往宿舍走,这会好冷。
拿出钥匙放到锁孔里,才发现门是开着的。刚才没锁吗?我迟疑着推开门,一个身影扑过来。
身体被紧紧的抱住,鼻子嗅到很浓的酒气。
“李信,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
我感到他在我的肩头微微抽搐。这是怎么了?我拍拍他的后背,他哭出了声。
过了一会儿,他情绪稳定了一些,我把他放下来。
他坐在床上,眼睛红红的,脸上有些泪水干过的痕迹。
“他不要我。”他说,“他为什么不要我啊?”就又哭了起来。
一个这么大的男生,就算表白失败,应该也不会这么痛哭流涕的,但在酒精的作用下,眼泪就不受理智的约束了。我坐在他旁边,他就又趴在我肩上,哭着抖动着。
在安慰人与被安慰上,我都没什么经验,这会儿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直起身看着我,表情如同一个伤心的小男孩,“他为什么不要我,我不好吗?”
“你很好。”我说。
他很傻的笑了一下,旋即嘴角又挂下去,把我抱住,接着哭。甚至,他的脸都贴到了我的脸上。第一次与男生这么“亲密”,我滑稽的想着。
轻轻拍着他的背,他哭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但可能只是暂时的。
他松开我,眼睛好亮,像是有几分气恼,“你说,他怎么能不要我呢?”
“发生什么事了?”
“我约纪丰吃饭,然后跟他表白,他说他不能接受。他怎么能不能接受呢?为了他,我什么都敢做的,我敢跟家里坦白,真的。”
他不能接受?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是不能接受他?还是不能接受同□□?
“纪丰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跟我说完就走了。”
看来,他是在纪丰走了之后才喝多的。我想给纪丰打电话,点开通讯录,找到纪丰的号码,却又犹豫了,打通之后,我说什么呢?可是又有点儿担心,怕他有什么事。
“喂?”
“何远啊,什么事?”
“你在哪呢?”
“寝室。”
“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可能30号吧,我同学帮我买的票。”
“噢。”
“你看到李信了吗?”
“嗯,他在寝室,有点儿喝多了。”我现在在走廊里,这会儿正听到李信在里面叫我的名字。“那先挂了啊,我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走。”
李信又哭了一次,到卫生间吐了一次,十一点的时候,就睡下了,我却失眠了。
……
再次与纪丰有联系的时候,是新年。收到了他的彩信,依旧是他和雪人。
我说:“你这个雪人这么多年都不化吗?”
他回短信说:“冬天过了,就把它放冰柜里。”
……
然后,再收到他的短信时,他说“今天要去XX国了。”
很讽刺的是,那天,我的那个热情奔放的故事刚好结尾,而现实中我爱的人却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