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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In Love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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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夜晚的失去与得到
上学期期末的问题再次缠上了笑笑——她在面临考试时又失控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想,笑笑心理上的阴影也是如此。面对明天的考试,这时最主要的就是稳定住她的情绪了,挂一科的记录还是对将来影响挺大的,能避免尽量避免。于是,我陪着笑笑坐在她们学校的自习室里温书。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解决。明天要考的是一门记忆性学科,老师已经画出了重点,可是笑笑连一遍书还没看完,这是很危险的。无奈,自习室到点就清人,笑笑和我就转战到了学校附近的24小时餐厅。餐厅里还真有不少通宵苦读的学生。
服务员领我们找位子的时候开玩笑说:“要是每天都这样的上座率就好了。”笑笑眨眨眼,“那我们就都累死了。”然后伸了一下舌头,把服务员给逗笑了。总算找到一个已经有一个人的四人桌坐了下来。那个先者已经在埋头狂背了,笑笑也赶紧抓紧时间。
我还真是很少熬夜,非常不习惯,眼睛发涩得烈害,喝了两大杯咖啡,无奈我天生对这种提神的东西具有免疫力,唉。
直到迷迷糊糊的醒来了,才发觉自己没用的睡着了,倒是笑笑还在聚精会神的看书,双眼犹如发亮的节日彩灯。“你接着睡吧,”笑笑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习惯熬夜了,明天考完再睡。”
“看到哪了?”我坐起来,挺了挺腰身。
“已经读完一遍了,正在看老师画的重点,也快背完一遍了,明天大题没问题了。”
“那就好。”我拾起一本笔记,无聊的翻起来。我对睡眠不是特别嗜好,估计也可以和她挺到天亮了。不过,在黎明到来之前,我和笑笑还是都倒下了。
这一觉很好,醒来之后,笑笑说精神非常之好,我也感觉不错。先前一个桌子的那个人这时已经不在了,笑笑和我吃了点儿东西,也打算回学校。
天色还是有点儿早,外面没有几个人。笑笑和我不约而同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
24小时餐厅与校园之间有一天捷径,是一个很窄的巷子,两边都是古旧的砖墙,墙根长出茂盛的野草,竟然有些家乡小巷的味道。
纵是捷径,也要走上一会儿,笑笑提议把这段时间也利用起来:“你来问,我来答,加深一下记忆。”
于是,我们两个一边走一边对题,效果还不错。
“我感觉信心满满的了。”笑笑满意的转了一个圈。奈何转的太猛了,几乎坐到地上,用一只手着陆勉强支撑住了身体。我上前去扶,她起身之时顺便拾起了地上的一张纸。
笑笑看了一下,惊呼:“这上面是关于这次考试的。”
“难道让你拾到考试题了?”我当然对这样的中彩事件不抱有期望,不过笑笑大呼小叫的样子倒是有了往昔无忧无虑的模样,这让我的嘴角自然的上翘。
“真的是哎。这不是写着XXX考试预测题。哦,是预测题。我倒是听说有的系老师给预测题了。”
“那你就看看吧。”
“嗯。”笑笑边走边看,嘴里也不时嘟囔句“这道老师画过了,这道背过了“之类的,然后得出结论,“基本上跟我们老师给的范围也差不多,除了几个题以外。”
“那一会儿到学校,你再把那几个题背一下吧,以防万一。”
“哎!”笑笑又叫着低下身去,“今天真是好运气,又捡到东西了。”
笑笑在我前面走,我倒是没注意路上都有什么,“这回又是什么东西?”
“一个头花。”笑笑举起一个金属制的东西晃了晃,“漂亮吧?”
“还行。”我走上前,看了看那个小巧的头花,造型是一只蝴蝶,翅膀会颤动。
笑笑把头花在头发上比划着,“放这里?放这里?哪里好看?”
当笑笑把头花放到头的正中间时,我看着忽然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谁戴这个头花?可是一晚上的奋战,我的脑子里除了熬夜的不适之外,就是那几个翻滚着的理论,根本记不清别的事了。
一边想着,脚步却没停下。清晨的光线冷淡而清明,很像黑白电影,我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预感,直到笑笑和我再次停住——我们眼前的路面上有一个书包和一只鞋。而那个书包粉红的颜色终于唤醒了我的记忆,不就是刚在24小时餐厅里见过吗?和我们一桌的是一个高个的女孩子,头上别着笑笑拾到的头花,她的书包就放在那个空着的座位上。
难道是——
我抬头看了一下,前方不远处的墙壁有一个破口,足可以走过一个人,地上还有一些残破的砖块和土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而笑笑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
“你在这别——”我的“动”字没说完,笑笑已经朝那个破口跑了过去,我赶紧追在后面。
破口边有另一只鞋,一切仿佛昭然若揭了。笑笑的脸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而本来就充血的眼睛现在却更红了,甚至有些吓人。
“笑笑?”我晃了晃她,感受得到她很僵硬,“笑笑?”
笑笑终于回过神来,“我们快点儿,要没时间了。快点儿。”
从刚才到现在,我也有些失控,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现在情绪才算稳定住了一点儿,因为笑笑显然更失控。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报警,笑笑你留在这里报警,我进去找找。”
“我跟你进去。这里面是几个要拆的楼,我们一起找。”
“你先报警,打110,然后给你们学校的保卫处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赶过来,就在这打,我先进去。没事,你别担心,可能就是个毛孩子而已。”说完话之后,我在地上拾了半截砖,从破口走了进去,又回头叮嘱了一下笑笑,“快点儿打电话,把地点描述得具体点儿,这是你该做的,进来反而会给我添麻烦。”
“你,关键是,要保护好自己。”笑笑点点头,刚才能跑的腿现在好像有些不能动了,流氓留给她的阴影应该又发作了。
眼前都是些废弃的二三层楼房,门窗基本都是破的,多数的上面都横七竖八的钉着木板,一些残旧的塑料薄膜也在晨风里不祥的飘动。我拎着半块砖,心里七上八下的在两座楼之间走了一段之后,我停住脚步,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压抑心里逐渐升起的恐惧,告诫自己:既然进来了,就要把那个女孩找到,现在这样胆战心惊的摸索有个屁用!就把自己想象成是侦探吧,勇敢点儿,被打会痛,但如果女孩因为我的不及时而遭到不测,我会自责一辈子,两厢对比,我是一定会选择被打的。XXX,谁说一定会被打?没出息的家伙,手里不是还有砖块吗?
这些楼房的排列很整齐,楼与楼之间交错的过道也很笔直而且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人极有可能是在某个楼房里。我穿着轻便的运动鞋,跑起来声音不大,扒着窗口挨个楼房检查,直到来到一个距离缺口已经挺远的二层楼外面,头移近窗口,眼睛正在察视房间的一侧,就听到了从房间另一侧传来清脆的一声耳光。
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孩,此时正蜷着身子在墙角,手已经被绑上了,打他的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像个中年人。庆幸的是,只有这一个流氓,而且看起来身形也不高大,我握紧了手中的砖块,深吸一口气。
在楼四周转了一下,只有侧面的一个窗子可以进人。正要爬进去时,手机却震了起来,幸好没有铃声。
是笑笑,“怎么样了?”
“我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去救人,我在破口右手边那排楼房的第八个里,一会儿警察来了,就往这里带。”
“我已经打完电话了,保卫处说马上就能到,我现在想进来找你。”
“不行。流氓比我矮,而且我在暗处,一定没问题,你进来反而添乱。”
“把人救下来就行,别逞能跟人打。”
“知道了,你就做好引警察的准备就行了,不多说。”
小声的讲完电话,我再次朝窗子攀爬。唉,有多少年没有爬墙了,这副身子还真是不灵活了,以后一定要学学武术什么的。是那种老式的拱形窗子,我弯着腰站在窗台上。楼房内没有什么隔断,就一个大大的空房间,女孩所在的墙角离这面窗子很远,我轻轻的跳了进来,没有引起他们的一点儿注意。我轻手轻脚的朝那个卑鄙的背影走近。
女孩是正对着我的,在抬起头时,发现了我,好在没有出声。
“XXXXXX。”流氓骂着粗鄙的话,又扇了女孩一巴掌。女孩的头差点儿撞到墙上,凄凄的哭起来。“我让你哭,接着哭。”流氓继续扇她,仿佛中邪了一样。
这样一来,环境变得挺吵,我放大了胆子,虽然依旧提气,但步子迈得很大,奈何距离太长,从没感觉到时间过得这么慢。
就差两步时,流氓扇得手累了,转过了身!
我叫了一声,加快速度,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砖拍到了他头上,很爽的是他直接仰到在了地上,头开始冒血。
如果我当时谨慎一点儿,是会上去补上几脚的,不能打死他,但一定要制服他。可是,唉,当时没想到那么多,只想着去给那个女孩松绑了,女孩惊呼着,我一回头看到流氓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块染红的砖头朝我拍来。
我在面对那个砖头时,想到的不是被拍中会不会脑袋开花,而是奇怪的想上面有他的血真是太脏了。不过这也好,让我没有因为惊吓而动作迟缓,反而躲球一样躲了过去。流氓头在滴血,但显然已经被愤怒给点燃了,什么也不顾的朝我扑过来。
我低估了他的能力,他虽然没我高,但人到中年的他确实是比我会使力气,扭打在一起时,我基本上处在了弱势,肚子上挨了他好几拳,真觉得肠子快断了,身体已经坐在了地上。他刚才那种发疯扇耳光的神经质都转移到了他现在的拳脚上,我一边招架着,一边被他拳头与脚的力气推动着在地上蹭动,唉,真是狼狈,我愈加坚定了学武术的念头。他的脚真应该去踢足球啊,又一个大力脚踢到我的大腿上,大腿被力气冲击得如同圆规撇出去一脚,然而就在身侧有一些废弃的木质窗户套子,我感到大腿被什么扎了一下,一看是窗套上的铁钉。XXX,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相比于疼痛,我心中快要气疯了,从没挨过这种欺负,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没能成功。
“你XXX还想起来,我让你永远也起不来!”他怒吼着朝我的关键部位踢过来。
XXX,这可是纪丰将来的幸福!现在想起来可真是后怕,不过,我用那条已经被扎了一下的腿挡住了他那邪恶的一脚。而且,因为刚才保护欲太强烈,我这抵挡得还颇有些力度,把他带得一个趔趄,我趁机站了起来,又拾起那块砖头朝他后脑拍去,但是,XXX拍偏了,拍到他肩膀上。他又疯了!
疯就XXX疯?我现在也不是人了,怕了你了?我们就开始了互想拳打脚踢,完全没有章法,唉,我的腿啊,还是没出息的很痛,不过我这回倒是先把他踹倒了。
我上去一阵乱脚,不过他还是一副随时会站起来的样子。
那个女孩这会儿终于自己解开了手上的布条子,机灵的拎了几个窗户套子扔在了那个流氓身上,然后拉着我说“快跑”。
我们就朝那个唯一的窗户出口跑,她先出去之后,我也往上爬,然而,那个打不死的小强已经来到了我身下,生生把我拽了下来,把我大力的抡到了地上,幸亏地上有些乱干草,但是,一瞬间的大回环,还是让我有种快死掉的错觉,特别是他的臭脚又压到我胸腔上。
他是彻底疯了!鞋子大力的在我胸上擦动,粗劣的鞋底隔着薄薄的布料几乎带动着我的皮肉,死亡的错觉越来越强烈。他的鞋子挪动到了我脸的上方,马上要踩下来,我闭上眼睛,真XXX不想死的这么没有尊严!
但是那只卑鄙的臭脚没有踩到我的脸上,倒是那个流氓倒在了地上,被一块砖头砸的。这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了,是笑笑站在窗子上,哦,现在已经跳了下来,正在对那个几乎被砸晕了的流氓一顿拳打脚踢。其实,现在想起来,笑笑那时候挺可怕的,呵呵。
随后,学校的保安和110的警察都到了,在笑笑把那个流氓踢死之前。
看着保安把笑笑拉开,还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如同从那个流氓身上拽下来一只愤怒的章鱼。事后,我这么说,笑笑用拳头捶我,“流氓才是章鱼!”
那天接下来,我和那个不幸的女生都住了医院。那个女孩跳窗子的时候,摔在了地上,唉。笑笑去参加了考试,当然是在我的一再坚持之下。我的伤呢?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自然是没一块好地方了,不过最严重的外伤就是被那枚倒霉的钉子扎的伤口,需要仔细处理一下。骨头倒是没断一条!真不知道是我骨头太过坚硬,还是柔韧性太好,反正让我庆幸了好一会儿。我这个人,想法比较奇怪,我宁愿挨上几记重拳,也不想身上破块皮,当然更不想断骨头,总觉得那会破坏我的完整性,唉。
……
“你可以不必参加军训了。”纪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说。
哦?这个我倒没想过,今天是军训开营的日子啊!我一直想的就是今天是交志愿表的日子。“我的表格交了吗?”我昨天发短信叮嘱过纪丰。
“交了。”
“你填的什么?”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