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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林朝暮匆匆在药箱里翻出一团纱布,随意缠在手腕上,然后垂眸看着地面上的水管。

      卫生间里水管基本都是隐藏设计,只有这一段水管是供家政使用的,水管从地面延伸出来,垂直向上然后接一个水龙头。

      林朝暮沉吟片刻,退开些许:“咣!”

      他一脚踹在水管上,较细的水管被踹得微微倾斜,但水管没破。

      林朝暮皱眉。

      五分钟后。

      “林哥。”丽丽昨晚刷剧到半夜,摸到手机顿时眼前一黑,但还是接起来维持着客服般的亲切柔和。

      “你知道怎么弄坏一根水管么?水龙头也行。”

      “啊??”

      “快点。”林朝暮不耐烦道。

      丽丽独自租了个一居室,虽然没有弄坏水管的经验,但有修水管的经验,很快让他破坏掉了接口,一会儿就把洗手间淹成了一片汪洋。

      *
      “炒面吃么?”一室一厅的户型,客厅隔出一个房间,合租室友敲了敲客厅门。

      “不吃了。”梁曜换好衣服打开门,“我出去一趟。”

      门口炒面十元一份,满二十减五元,算上外卖平台的会员卡比去店面还便宜点,他跟室友本来就是同事,生活步调又一致,平时很相处得来。

      “收拾得这么干净?”梁曜打开门,Beta室友眼前一亮向后倒退一步,吹了声口哨道。

      梁曜肩宽腿长,短发浓密,鼻梁挺直且眼型自然微微向上,下颌线条是年轻人特有的清晰,加上很少摄入游离糖又是室内工作,皮肤光洁几乎找不出瑕疵,是很阳光英俊的Alpha。

      也只有在顾总身边,他才会被人忽略。

      男Alpha判断打扮过的痕迹就是刮胡子和衣领没有褶皱,梁曜的衣品和护理常识为零,平时靠工作装和颜值撑着,休息日的时候往往是一件套头T恤就打发了,现在他连头发都捋了一遍,可见他的重视程度。

      “见个朋友。”梁曜笑了一下,手掌紧张的抚平袖口的褶皱。

      Beta室友笑而不语。

      梁曜感受到了室友的调侃,心底既尴尬又有几分隐秘的难以言表的愉悦,只能微笑低头从室友身边经过。

      二十分钟后,梁曜从网约车上下来。

      【我到了】

      这个高档小区只有三栋高层,室内高尔夫场游泳馆等都是别墅设计,小区绿化占地面积颇广,环抱湖水翠竹,假山堆景,修剪得整齐的草坪上零星分布着名种花草。

      常用的车业主一般都停在地下车库,为数不多的地上车位里漫不经心的塞着几辆停得歪斜的奔驰S、奥迪A8。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么?”小区门口,安保在岗亭问道。

      “我朋友住在这里。”梁曜看了一眼林朝暮发给他的短信,考虑到林朝暮的职业没有直接报出门牌号,锁屏道。

      “对不起先生,没有预约不能进。”安保是个年轻的Alpha,制服都能穿出军装的气质,他笑容未变依旧彬彬有礼道。

      梁曜一怔,恰好几个拉着购物车的阿姨有说有笑的回来,没等他们刷门禁,另一侧的安保就帮他们把门打开了。

      “他们怎么能进?”

      “这是业主家的家政。”安保收回视线道。

      梁曜一阵沉默…他对时尚是一窍不通,但在鸿枫集团的总裁身边工作,接触的人非富即贵,他也能看得出来刚才家政阿姨围的丝巾都是奢侈品,一条丝巾是他一个月的薪水。

      盛夏的阳光落在他肩上,汗水打湿了领口,晒得他面庞灼烧似的,梁曜微微垂眸沉吟,忽然转身原路往回走。

      帮朝暮联系一个靠谱的水管工吧,或者自己远程教他修水管,梁曜想到林朝暮在电话里委屈的声音,心中无端的涌起酸楚,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感情是很奇妙的,它会在危难中萌芽,在断崖边的希冀中成长,然而有肥沃的土壤和充沛的雨水却不一定能结出果实,很有可能逐渐枯萎。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再进一步就不一样了。

      “喂!”安保在背后喊道,梁曜没有理会加快步伐。

      “您是找2-33的林先生么?”安保追出来问道。

      梁曜忍不住瞥他,比起之前礼貌生疏的笑容,现在Alpha的笑明显灿烂许多。

      梁曜不在意他的反差,心中却纠缠着另一种情绪,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承认,就此离开趁机和林朝暮切割,另一个声音却欢欣鼓舞,催促着他尽快去见林朝暮。

      不用有什么牵扯啊,能见他一面不是很好么?而且本来就是林朝暮邀请的他。

      前一种声音很快就被掐灭了,私心占了上风。

      “嗯。”梁曜低声道。

      “您贵姓?”

      “梁。”

      “经理通知,林先生给您开了业主授权。”安保带着他进门,叫来同事,“他带您过去。”

      说着,退后一步微微欠身。

      梁曜:“……”

      他怀着一种茫然的心情被带到楼下,前台小姐笑意盈盈的帮他刷了电梯卡,电梯里放着兰花,馥郁清香和钢琴曲回荡在他身边。

      【嘀——】

      穿过连廊,走到住户门前。

      门铃音乐响了三秒,防盗门向外打开。

      “梁哥。”林朝暮微垂着首,轻声道。

      他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清癯的手腕上一侧腕骨明显凸起。穿着一件白色休闲长衫,码数比他的身形大了一号,柔顺的面料勾勒出纤细的身材,他今天没有做造型,额发软软垂下,看起来很乖巧的模样。

      梁曜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过去的林牧,“…早,手怎么弄的?”

      梁曜心底的柔情刚有些起伏,眼角余光就瞥见林朝暮微藏在身后的左手,还有上面缠着的纱布。

      “我想修水管。”林朝暮被捉住手腕,往回怯生生的扯了一下没能收回手臂,也就不再挣扎了,只是低声解释道。

      “哎。”梁曜看到纱布底下微微泛红,再也说不出责难的话。

      梁曜放下手里的工具包,“家里有药么?”

      “应该有吧。”林朝暮回忆着道。

      梁曜沉默注视他。

      “我很少回来。”林朝暮无奈一笑解释道。

      顾不得修水管,梁曜先去洗手间看了下情况,一根铁管边缘开裂,水已经积了两指高,暂时把水闸关了,然后回到客厅给林朝暮处理伤口。

      药箱里从咽喉冲剂到退烧药一应俱全,边上还有酒精和纱布,梁曜抽出几个药盒,日期都是新的,但也没开封。

      除了纱布被拆开外,这个药箱几乎是全新的。

      看来确实如林朝暮所言,他很少回来。

      明星的工作就是这样,很少在一个地方久住。

      “梁哥。”林朝暮低声叫他。

      梁曜方意识到自己拉着他的手很久了,尴尬的略松了松指尖,专心拆开纱布,声音沉稳动作却很轻道,“疼告诉我。”

      “嗯。”林朝暮近乎迷恋的注视着面朝着自己,半跪在沙发下的Alpha,纱布解到最后一圈,伤口和纱布粘连,将血肉从纱布上撕下来,林朝暮丝毫没觉察到痛,他像是被打了一支高剂量的镇痛剂,只觉得轻飘飘的快活,忍不住低笑一声。

      纱布完全拆下来,隔绝空气被闷得粉白的伤口里血再次流出,滴在地板上,梁曜只能用已经被血浸润的半湿的纱布给他压着伤口。

      梁曜无声的骂了一句,根本没听到林朝暮的轻笑。

      “不行,得去医院。”这伤口一看就是金属划伤,得缝两针没准还得打一针破伤风,梁曜胆战心惊,他内心的纠结迷茫一瞬间烟消云散,只有浓切的关心。

      “我不去。”林朝暮反应过来,皱眉道。

      他好不容易能跟梁曜独处。

      “听话。”梁曜顺口哄道。

      “我不想去。”林朝暮语气软了些,多了条波浪线。

      “听话,一会给你买小笼包。”梁曜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无比自然的接着道。

      “做完这道题,给你买零食。”

      “L家出了新款,这个月别逃课给你买一件。”

      “考到班级前三十,有个礼物送给你…”

      ……

      这些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身体的本能完全不受支配,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这是什么蠢话,林朝暮还缺钱买三十一笼的小笼包么?

      梁曜也没打算解释,他几年前就已经熄了曾经的心思,不在乎自己在林朝暮心中的形象,只是催促着林朝暮换衣服出门。

      “那你回来要给我买。”林朝暮岿然不动,定定望着他,低声道,“不能骗我。”

      打车到医院,挂急诊。

      急诊中心喧嚣一片,摩肩接踵,梁曜忙前忙后终于排到他们,医生看了伤口,不动声色问:“怎么弄的?”

      林朝暮戴着口罩,神游天外,梁曜站在他身边,忙应道:“水管破了,让铁质的水管划了一道。”

      “您看用打一针破伤风么?”

      医生点头,清创消毒,林朝暮面无表情的看着沾了酒精的棉球擦拭伤口,梁曜注视一会就不忍的撇开视线,单手扶在林朝暮肩上微微按着他,跟医生道,“用美容针。”

      “梁哥…”林朝暮一下来了精神,颤声把自己的右手搭在梁曜手背上。

      梁曜心痛得无以复加,他自己是摔打惯了的,打篮球跑步哪个没受过伤,工作后搬家有一回在楼道里因为楼梯上积年累月的油腻没看见,当时从楼梯上层摔到最后一阶台阶,膝盖上的血顺着往下流,回家用水冲了冲过两周也好了,他从来没觉得受伤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伤在林朝暮这里,他连看一眼都不敢。

      梁曜连忙握住他的手,低声安慰道:“一会儿就好了。”

      “嗯。”恐惧、信任都包含在他的声音里。

      “拿药去护士那里打针,然后回来我给你开个单子。”医生开着处方,把单子递给他,“意外受伤破伤风针的费用能在市政保险报销的。”

      “好的。”梁曜扶起林朝暮,把他半圈在自己怀里,又带着他逆着人流往外跋涉,把他安顿在急诊大厅稍微安静些的角落长椅上。

      又是排队缴费,梁曜在护士站排了一个小时,等快到林朝暮了才发了个消息把他叫过来。

      打完破伤风针后安排他先出去等车,自己返回医生的办公室,“大夫,领保险单。”

      “他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最好挂一个心理咨询的号。”

      梁曜接过保险单,发现保险单上面还夹着一张名片,是这家医院心理科一个主任的名片。

      梁曜没放在心上,拆下名片放进口袋,点了点头对医生道谢就走了。

      “车还没来么?”梁曜在医院外面,给站在背着阳光的林朝暮披上外套问道。

      “我不会用网约车软件。”林朝暮犹豫一下道。

      网约车是这几年才兴起的,而他这几年一直都是丽丽带着司机接送。

      梁曜打车,等车来的功夫,林朝暮一直注视着对面街上卖餐点的小车。

      “梁哥,小笼包。”林朝暮抬眸。

      “医院门口的不干净。”梁曜没想到他还没忘了这件事,随口道。

      “哦。”林朝暮没再说什么,慢慢垂下眼睫,他的眼睫纤长,在阴影下像是蝶羽轻轻颤动。

      梁曜拿他没有办法,拿出手机。

      【网约车预计抵达时间5分钟】

      “在这等我。”梁曜叮嘱他,看他点头,揉了揉他的头发跑去对面给他买了一笼鲜肉春笋包子。

      然后一手拎着包子带着医生开的消炎药和保险单,一手牵着打完针后精神萎靡的林朝暮回家。

      盯着林朝暮吃消炎药,把他安顿好就拿着工具箱进卫生间修水管。

      这套平层的排水防漏做得不错,没有漏水点后水已经顺着地漏退去了,梁曜半蹲着拆水管,因为水管变形,他换了几套工具才拆下来,换上新的水管。

      等他忙完已经到中午了。

      “梁哥,我们出去吃吧。”林朝暮从卧室出来,坐在岛台边的高脚椅上道。

      “不用,家里有什么?”这个上午,梁曜打车过来,带他去医院、修水管,充实而忙碌,梁曜忙得连杯水都没喝,口干舌燥,人一忙起来就忘记了自己那些小心思,加之林朝暮分毫未变还是以前依赖顺从的模样,梁曜又习惯性的拿回了主导地位,边打开冰箱边问道。

      左右对开冰箱,整个冷藏层唯有矿泉水。

      玻璃瓶的矿泉水在冷藏层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整整六层矿泉水。

      梁曜:“……”

      他不敢置信的打开冷冻柜,哗——

      扑面而来的寒风拂了他满身,冷冻柜空空如也,只有制冰区放着两层已经制好的冰块。

      “家里没什么吃的。”林朝暮小声道,“你吃小笼包么?给你留了两个。”

      梁曜默默的合上因为震惊张开的嘴,从冷藏区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

      玻璃矿泉水瓶是软橡胶塞设计的,他先打开一瓶推到林朝暮右手边,自己才打开另一瓶仰首喝水。

      至少把水的问题解决了。

      “梁哥,水管修好了,你好厉害呀。”林朝暮信赖的注视着他,粲然一笑道。

      他真正笑起来的时候,眼眸会微微弯起,像是一泓波光潋滟的湖水,如春花初绽,山茶朝露,灿烂云霞也不过是他的点缀。

      摄人心魄的美貌似皎洁明月,在他真正的意中人面前灿然生晕。

      梁曜被蛊惑了似的,指尖在林朝暮面颊上轻触,然后手指连忙弹开,错开目光道:“有灰…”

      “嗯。”林朝暮双臂放在桌面上环抱,枕着自己的手臂侧首朝他浅笑。

      若是丽丽在这,一定会被林朝暮发自内心的笑容震撼,是当场给他驱魔的程度。

      梁曜却不知,转开话题道:“为什么准备那么多矿泉水?”

      “喝水呀。”林朝暮不愿意解释自己曾经在水里被下过东西,这种玻璃瓶的矿泉水针头不能刺穿瓶身,而且软木塞只要拔出一次就不能塞回到原来的位置,能够有效帮他区分未开封的矿泉水和或许被下了迷药的水。

      “这边供水应该还比较干净吧。”梁曜问道,“你没有净水机么?”

      林朝暮摇头。

      “过两天我帮你装一个。”梁曜沉默片刻,在厨房打开几个抽屉查看,碗碟、刀具、汤锅一应俱全,不过包装盒都没拆,上面落了一层的灰,他从岛台后面绕出来道。

      “你要走了么?”林朝暮看他把手机钱包都装进口袋,站起来道。

      他的口吻没什么挽留,却莫名的让梁曜联想到孩子看着电影散场,聚会结束的时刻。

      那种遗憾、留恋。

      “去买点蔬菜肉类,回来做饭。”梁曜无奈道,“你有忌口么?”

      林朝暮双眸微微一亮,连忙摇头,想到梁曜看不见背后的动静,清了清嗓子道,“没有。”

      “我跟你一起去。”林朝暮主动去拿衣服。

      “你在家歇会吧。”梁曜拒绝了,语气却很温和,“手还伤着呢。”

      林朝暮温驯点头,门甫一合拢,拢在他身边的温柔羞怯的气质褪去恢复了冷漠,桌面上还摆着梁曜给他打开的水,林朝暮把整瓶水饮尽。然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梁曜带来的其他东西,就抱着梁曜带来修水管的工具包坐在沙发上,慢慢的曲起腿,整个人像个刺猬似的蜷缩成一团,甲胄下藏着一个工具包。

      这附近超市的价格贵到离谱,梁曜考虑到林朝暮还没吃东西,也不在意价格只选品质好的蔬菜肉类,着意避开了海鲜。

      梁曜独居已久,即使是年少时和母亲同住也会帮着母亲做家务,家里的活都会做,做饭更是不在话下。

      很快就收拾出三菜一汤,米饭也蒸好了。

      “洗手。”梁曜给他拿了一卷保鲜膜,在他手腕上缠了两圈。

      林朝暮从洗手间出来,菜肴餐具都已经准备好了,梁曜先给他盛了米饭,在他对面坐下道:“快吃饭吧。”

      城市前两天刚发了高温预警,梁曜又带着他去了一趟医院,忙到现在刚坐下,又热又累,人在疲惫时心情总是糟糕的,但梁曜的脾气却没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比清晨接他电话时要亲近些。

      “和阿姨做的一样。”林朝暮尝了一口,边吃边笑道。

      “多吃点。”梁曜不在意就餐顺序,又给他盛汤,番茄鸡蛋汤,上面撒了厚厚一层蛋花。

      林朝暮尝不出味道,早上吃的小笼包在胃里翻腾,他注射的抑制剂让他食欲低下,对任何美味佳肴都难以下咽。但是梁曜做的午餐让他克服了生理上的抵触,他吃得很慢,不过却觉得他真正享受到了食物的美味。

      “你太瘦了。”梁曜看他吃得少,忍不住拿干净的筷子给他投喂。

      昨天林朝暮穿着西装,有西装的版型衬托再加上他也不敢太留意林朝暮都没注意到。以前林牧身型也是较为单薄,但是少年带着薄薄肌肉的纤瘦和现在的消瘦完全是两回事。

      “这样上镜好看一点。”林朝暮把米饭拨到一边,先把梁曜夹给他的菜吃了,抬头一笑道。

      梁曜皱眉,差点直接反驳他。

      “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啊。”梁曜忍了又忍,还是按耐不住道。

      冰箱是空的,生活技能几乎为零,整个人瘦得像一片羽毛。

      这套江边平层大概三百平米,装修得像是样板间,只有一间卧室,其余的房间是健身房、储藏室,装修用的材料是上好的,家具应该也是名牌,却丝毫没有生活的痕迹,他想象不出来怎么能有人在这套房子里生活。

      “就是在各地工作呀。”林朝暮勉强笑道。

      梁曜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却不忍心逼问,半晌轻叹道,“要是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你就告诉我。”

      “小牧,这不是场面话。”

      曾经他希望为两人遮风挡雨,争出一片天地来,现在林朝暮经济富裕衣食无缺,他可以安静的消失在人海里,但若是林朝暮还需要他微薄的能力,他也绝不推辞。

      林朝暮放下碗筷,垂首不语。

      梁曜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等了片刻,林朝暮依旧没有动静。

      尴尬、漫长的沉默。

      “是我说错话了。”梁曜低声道,“你别生气…”

      话音未落,他发现有透明的水珠顺着林朝暮精巧的下颚滚落,滴哒滴哒的砸在桌面上,汇聚成一汪小水潭。

      “小牧。”梁曜惊慌失措,忙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单手试图托起他的面庞。

      “梁哥!”林朝暮抬首,清澈的眸底盈着一泓水光,浓密纤长的眼睫上沾着泪珠,像是沾染了露水的花瓣,面庞布着湿润的水痕,已是泪流满面。

      “他们都欺负我…”林朝暮泣道。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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