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时归离离开东都大酒店后，打车来到警视厅附近。
她下车后一直往前走，待路过灯火通明的警视厅，脚步一转绕到了隔壁灯光璀璨的警察厅后面，穿过一条小巷又继续走了五分钟，来到一处两层楼高的民宅前。
她走上楼梯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低音：
“谁呀？”
“是我，ZERO。”时归离回答道。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ZERO，进来吧！”
时归离闻言抬脚走了进去，站在门边的男人往外探头看了看四周，将门缓缓关上。
“没有人跟踪。”时归离对他说道。
“我知道。”男人挠挠头，说道，“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对了，老大在书房等你。”
时归离点点头，径自朝里面走去。
这个民宅的占地面积还算可以，总共约132方，被分成了三室二厅一厨一卫的格局。
时归离一路往里走，只依稀看到一个房间亮着灯。不用说，她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她刚走进去，就听到一个如冷泉般清冽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ZERO。”
时归离看向坐在灯光阴影里的男人，右手手指动了动，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名片丢给他，说道：“我原本也不想来。但好像……时间不等人。”
“看来，飞行女郎去找你了。”男人轻笑出声，问道：“你被她教训了吧？”
“还好，只是被怼了几句。”时归离半是承认，半是否定的说道，“她可不像有些人，骂起人来没完没了。她顶多就是……提醒我别忘了【约定】。”
男人啧了声，说道：“那家伙，多此一举。”
时归离不赞同道：“不，她提醒了我，我现在似乎有点走偏了。”
“走偏了？”男人疑惑的问道。
“是的。”时归离低头思考道，“我好像太过于沉迷某些事情，都快忘了自己最开始的打算，并非是纠结于那些。”
男人轻笑了下，一摊右手，说道：“既然知道走偏了，那怎么还不把代号改回来？你现在顶着的，还是【ZERO】这个称号吧？”
“那个就再说吧！”时归离不置可否的说道。
男人不悦的啧了声，问道：“你不把代号改回来，那我索要的回报怎么办？”
“这和你索要的回报有什么关系？”时归离不解的问道。她双手抱胸，看着男人又说道，“如何帮你做事，和我用的是什么代号没有任何关系。反正，做事的不都还是我？”
“怎么没关系？”男人反驳道，“不同的代号，说出去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ZERO】这个称号，一听就不怎么威风。”
时归离却不这么认为：“那也比原先的好记，还简洁明了。大家一听就知道是领头的了。”
男人藏在阴影里的脸看不清神色。
“ZERO，你变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数字类的代号吗？”
时归离愣了下，说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觉得……偶尔用数字类的代号也不错。碰上外国人的话，比起拗口的中文代号，还是数字更简单易懂吧！”
“果然变了很多。”男人语气里的感情有些复杂，“我们没能做到的事，他们做到了吗？ZERO，我有点后悔当初同意将你送去特训队了。”
时归离拿眼瞄了瞄他，问道：“你这是吃醋了？”
“是的。”男人大方的承认道，“而且，不止是我。ZERO，你该清楚，一旦我把这件事传回去，会有多少人吃醋。你的小伙伴们，可能不会太好过。”
“那你就把他们调过来呗。”时归离平静说道，“这样，他们不就不会不好过了。”
“？”男人恍然，轻笑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是的。”时归离点头道，“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想让我做的事情在日本对吧？”时归离穷图匕见，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口：“你把他们调过来，我可以帮你把事情办了。”
“……”男人沉默。
半晌后，他冷声道：“ZERO，你不觉得你有些过了吗？这次的案子，可不是特训队能参与的。”
“那就拜拜。”时归离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男人起身喊住她，疑惑问道，“ZERO，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归离转回身来，说道：“师兄，你也说了，这次的案子特训队没资格参与。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特训队的一员。”
男人隐在灯光后的眼眸如鹰隼一样盯着她。
时归离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
四目相对，半空中冒出了火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最先败下阵来。
“你赢了，ZERO。”男人冷声说道，“我会向上面申请把他们调过来的。但所有的工作分配，我都不会管了，人手也不会给你留。”
“你这是打算全部丢给我一个人了？”时归离明了，说道，“师兄，我不就是小小提了个要求，你不需要这样对待我吧？”
男人冷哼，反问道：“小小提了个要求？你知道自己提的是什么要求吗？特训队的那群人，你确定他们能完成任务？”
“那也总比，你任务失败找我求助来得强。”时归离一点面子也没给男人留。
“时归离！”男人咬牙切齿的喊道。
时归离纠正道：“师兄，请叫我ZERO。现在可是谈公事时间。”
“那你也别叫我师兄。”男人生气的说道。
“你确定？”时归离挑眉反问道。
男人反应过来，否定道：“还是叫我师兄吧！不然，我就真的要丢脸了。”
站在两侧的下属们：“……”
时归离笑，伸手说道：“拿来吧，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案子，居然让你求到我头上来。”
男人呲了声，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下属，立刻有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年轻男子上前，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时归离。
时归离接过来打开一看，语气古怪的问道：“师兄，这个案子，好像原本就是我的吧？”
“你再仔细看看。”男人提醒道。
时归离闻言低头仔细看了起来。她一边看，一边念念有词的说道：“这是日本地区的案子？跟踪嫌疑人失败导致嫌疑人被杀害，线索中断？嗯？”她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又低头继续翻阅，“嫌疑人的身份是……”
看到嫌疑人名字的一霎那，时归离将文件“啪”的一声合上，丢回到男人面前的书桌上，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想将它和我手上的案子合并你就直说，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那可不行。”男人否定道，“国内那个案子你都跟多久了，我贸然提出并案，岂不是在打你脸。”
时归离“呵呵”一声，问道：“现在就不是在打我脸了？”
“那肯定不是啊！”男人否认道，“以前并案那叫打你脸，现在并案那叫两案合一件。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主案人都是你。怎么能叫打你脸呢？”
“你想的可真好。”时归离冷笑，说道，“师兄、寒潭、冰泉，你希望我叫你哪一个？选完之后我们打一架，看看打的到底是谁的脸。”
“这就没必要了吧？”男人摆手说道，“再说了，这事可是上面同意的。只要你接下这个任务，这个案子你就是总负责人，所有的事情你说了算。”
“所有的事情我说了算？”时归离抬眸看向他，“你不是说，一个人也不给我留吗？”
“那个……那个……”男人尴尬的笑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呵！”时归离看了他一眼，走上前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拍了拍，冷声道，“跟踪失败你也好意思？”
男人连忙辩解道：“失败的可不是我。”他指了指站在书房外的几人，说道，“而是……他们。”
时归离看了眼几个垂头丧气的人，回眸对男人说道，“那行。把他们都给我撤回去，其他人留下。如果再犯跟踪上的错误，统统给我回去种地薯。连跟踪都跟踪不好，我还要你们做什么？”
无论是书房内的人，还是站在书房外的，全都低下头静默不语。
男人摊手，无奈的问道：“ZERO，你是不是太严格了？”
“不严格的话，怎么能行？”时归离严正的说道，“我可不是你，都让嫌疑人死亡了，你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连个惩罚都没有。也难怪上面不放心，要让你重新选个负责人出来。”
男人无话可说。
时归离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个案子我负责了。但你可是答应我的，要把1号到10号调过来的。如果你做不到，我可是会撂担子的。”说完，她还威胁了一句，“你知道的，我若真撂担子，上面那些人，可拿我没办法。”
男人讪笑，答应道：“安啦！安啦！我一定把他们调过来，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时归离瞥了他一眼，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说完，她走到靠墙的长沙发椅旁，坐上去就顺势躺了下来。
“……”男人看着闭上眼睛的时归离，没好气的问道，“喂喂喂，你这就睡了？你下午不是已经睡过一觉了吗？怎么还要睡？”
时归离睁开眼睛，问道：“飞行女郎告诉你的？”
男人点头回答道：“她说你足足有三个小时没理她，说你肯定是睡着了。”
时归离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很累，不要吵我。”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
“等等。”男人突然严肃的问道：“你这是……一个晚上没睡？”
时归离闭着眼睛说道：“昨晚到日本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加上见到了一个故人，想起了一些往事，基本上就没怎么睡觉。今天一大早就起来赶赴警视厅，也没好好休息。另外，还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人，我打起精神应付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回酒店补眠。外加遭到穆晓青死前怀有身孕这件事的冲击……下午那三个小时，根本不够我睡的。”
男人听完觉得她还挺惨的，同情道：“行吧，那你就先睡吧！”
时归离翻了个身，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男人看她半天没动静，咕哝了一句：“居然真的睡着了。”他看向站在一旁的下属，吩咐道，“给她盖床棉被。她身体弱，可千万别冻去了。”
“是。”旁边立刻有人去隔壁房间抱了一床棉被过来给时归离盖上。
男人看了眼熟睡中的时归离，招呼下属们转移阵地。
他们来到客厅里，给彼此倒了杯水，就着书房透出来的微弱灯光，开始闲聊起来。
“老大，ZERO接手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国内去了？”有人问道。
“没那么简单。”男人回答道，“就算由她负责，也还有个交接期。而且，她要正式到岗可没那么快，没有一两个月她可来不了日本。”
“为什么？”有人问道。
男人回答道：“她可是正经大学生，还需要上课呢！”
那是挺惨的。众人沉默。
“可是，她这次不就来日本了吗？”也有人困惑的问道。
男人解释道：“这次可不一样。她这次是来走个过场，参加一下穆晓青的火化仪式，呆两天就回去了。而她一旦接手这个案子，就必须长期呆在日本。那样的话，各种手续可少不了。而且学校那边，也得有个说法才行。”
“那是挺麻烦的。”大家了然。
“这次也算幸运。”男人又庆幸的说道，“虽然穆晓青的死，确实挺让人感到惋惜。但也因为她的死，给了我一个机会。不然，想让ZERO帮忙接手案子可没这么容易。”
男人的话里，明显有让ZERO替他收拾残局的意思。大家纷纷疑惑的看向他。
“把一号到十号调过来还叫容易啊？”有人不解的问道。
“就是。这种调动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ZERO明明就是在为难老大。”有人感到不满。
“这你们就不懂了。”男人伸手制止他们的讨论，笑道，“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我做不到的事，ZERO不会求到我跟前。我能做到的事，她也根本不会放过。正是因为有把握我能做到，她才提出了这个要求。”
“可理由呢？”有人好奇的问道，“她没理由这么做吧？”
“不，她有。”男人说道，“她有这么做的理由，而我也有答应下来的理由。所以，你们就别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因为都有理由，所以才能互相谈条件。不然，什么师兄师妹的，先上手打一架再说。
“很有时临安的风格。”有人嘀咕了一句。
也有人说道：“这幸好是自己人，不然，还真难说了。”
男人笑道：“也就是她累了，才这么好说话。不然，我和她，还真有可能打起来。她可不会因为我是师兄就手下留情。”
“ZERO是不是太有个性了？”有人忍不住嘟囔道，“难道特训队出来的都这样？”
“不是。”男人否定道，“她可不是特训队的。”
“但ZERO这个称号……”众人的眼中有着疑惑。
“那个啊……”男人苦笑了下，说道，“那个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了。当初，她只是去走个过场的。结果谁又能想到，最后却是她拿到了这个称号。成绩出来的时候，可是跌碎了不少人的眼镜。”
“那还挺厉害的。”有人称赞。
“既然是阴差阳错，她不会是被人给阴了吧？”也有人思考。
大家就这个问题再次纷纷讨论了起来。最后，有人问男人道：“老大，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男人摊了下手，说道：“我也不知道。”
“哎？”大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们别看我，我是真不知道。”男人无奈的说道，“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她她也不说。”
“这样吗？”众人面面相觑。
男人趁机转移话题说道：“来来来，我们不说她了，还是商量下晚上吃什么吧。”
“需要帮ZERO留一份吗？”有人提问道。
“不用了，她饿了会自己找食的。”男人回答道。
于是，昏暗的两层民居里，一墙之隔的两个场所呈现出了两种不同的情形：大厅里，是热热闹闹人声鼎沸讨论的热火朝天；书房内，是静谧安稳除了某人浅浅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