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如果……没有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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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阳光不是很冷，路边的绿化带还有点秃。
【醒醒，该起床了，赶紧把衣服和床单一换，要上班去了。】
浅翔璨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努力睁了睁还朦胧的眼睛，感叹到：
“唉……我怎么感觉刚躺下就到点儿了啊？”
【别磨蹭啦，快换衣服，床单也扔洗衣机里。】
他闻言侧身下床，到衣柜前利索地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嘴上不忘念叨。
“好痛苦，现在可还没到春天啊？为什么我要在这种睡觉的好时候去打工啊……”
“领导现在听得到反馈吗？我要投诉……”
他把床单拽下，连着脏衣服一起送进洗衣机里，转头看见小猫正乖乖地躲在饭碗旁边，他一笑，蹲下来摸摸小三花的头，把粮倒上。
穿好鞋，拿好钥匙，出门。
轻风吹过，太阳晒得人懒懒散散的，浅翔璨深吸一口气，他好像这时才有实感：
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小统小统。”
【在呢。】
“开启导航！”
【已为您规划最佳路线，祝您旅途愉快。】
【顺带一提，如果您不想迟到的话，请您跑起来谢谢，走的太慢了。】
浅翔璨听话地迈起腿来。
‘统哥，这份工作是干嘛的啊？’
【结账，在超市当收银员。】
中午路上没多少人，照理说跑起来也不用担心撞到人，可以一边赶路一边在心里跟系统聊天。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
浅翔璨跑过一个小巷口，没有阳光照射的昏黑小巷里突然走出一个戴围巾的路人，低着头，拎着东西，脚步飞快，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不及反应，两人猛地撞倒在一起，一阵噼里啪啦，路人手里的东西落了一地。
“嘶，好疼……啊，你没事吧？”
浅翔璨揉了揉自己率先接触地面的胳膊，吸了一口气问道。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刚才着急上班跑的太快了，我来帮你捡吧？”
他捡起落在身旁的东西，几乎都是生活用品之类的，看着不是很新。
他把东西递给路人。
被撞到的路人似乎很慌，她赶紧摆了摆手，把浅翔璨手里的东西拿过来，也不检查，迅速把剩下的东西草草地装到袋子里面。
“没事没事，是我不看路，谢谢。”
急切地说完这些，她匆匆提了提围巾，左右看了两下，抬脚就走了。
浅翔璨总觉得这个路人有些奇怪，但也没时间细想，赶紧拍掉身上的灰尘，继续赶路。
笑话，再耽误一会儿，他的工资就不完整了。
上早班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性，人很亲切，看浅翔璨的年纪不大，跟他唠了一会儿嗑。
告诉他几个注意事项后，她就换下工服，提着自己的帆布包回家了。
浅翔璨做过几天收银员，对流程可以说是比较熟练，他有点庆幸这份工作还在自己的专业范畴之内。
下午的人流量大，他的换班时间是晚上七点，不算太晚，时间在“滴、滴”声里过得很快。
一个下午基本上就没坐过，浅翔璨换班后终于能活动活动了。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找到路边的长椅坐下。
一点也不想动，站了七八个小时的班，真的，好累啊！
【高峰期嘛，而且赚的也比其他工作多一点，今天的总工资已经够了，只需要在这一个地方打工就好了，回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
系统宽慰他，他觉得能让他搭档沉默的，除了饿，可能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打工了。
“唉……”
这已经不知道是一天内的第几次叹气了，他极不情愿地从长椅上抬起屁股，喊出搭档导航回家。
再次路过早上的意外小巷时，不知道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往里多看了一眼。
‘奇怪，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挠挠头，总觉得这里有点问题，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动脑子了，一下午的收银工作已经把他的能量全部耗尽了。
等等，好难闻的味道。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把垃圾全堆巷子里了？
一下午能攒这么多东西他们也真是个人才。
……
应该……不会有事吧？
浅翔璨咽了咽唾沫。
‘统哥，我怀疑这里有点不对劲，但是我不敢进去。’
他有点紧张地把手攥了起来。
【说实话，我也不太敢让你进去。】
【他们这楼也不算很高，住户应该不多，下午又有收垃圾的，现在这样怎么看都不算正常。】
浅翔璨有点害怕地后退了半步。
‘那，咱们是进还是不进……我有点害怕，这黑灯瞎火的又没多少人，万一被人敲闷棍了就完蛋了……’
【嗯……】
浅翔璨沉默了一会儿，啧一声，下了个狠心。
‘不管了，死就死，检查一下呗，万一里面有人需要帮忙呢？’
【好小子，有志气！我给你看着后面。】
他抬脚往巷子里走去。
你别说，刚才在外面觉得垃圾多，这一走进来，你猜怎么着？
唉～更多了。
他立在垃圾堆旁，捂住鼻子，有点嫌弃地问系统：
‘统哥，这是陈年老垃圾了吧？正常新鲜垃圾做不到在大冬天烂的这么快吧？焯，我快呕了。真的好臭啊！’
【呕……我就不该跟你共感，好难闻。】
一人一统这会儿光顾着消化臭味带来的呕吐欲了，丝毫顾不上观察巷口。
而就在这时，一直藏在暗处的黑色人影正躲在墙边，向巷子深处探出头来。
两人毫无察觉，大致检查过后，浅翔璨放下心来，他这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离开。
‘统哥，咱走吧？里面没藏人，我想回家了。’
【走，快走，再待一会儿腌入味儿了。】
系统话音刚落，浅翔璨就急匆匆地抬腿离开。
那堆垃圾大部分都是些食物，估计丢垃圾的这家人肯定邋遢到了一定地步。
往里面粗略看了几眼，大部分是泡面，还只吃了一半，剩下半桶在盒子里发霉，变臭。
有小部分的水果饭菜，腐烂程度不一，但都臭了，还流出了酸水。
浅翔璨现在只想吧自己的双手噶掉，这双手刚才动了垃圾袋，已经不干净了。
幸好刚才没人看到，要是让人家瞧见了，他怎么尴尬还难说，反正第二天的报纸上肯定有他一席之地了，
《震惊，十七八岁男生竟深夜翻垃圾堆为生，浅评现代生活条件的参差。》
匆匆忙忙回到家，浅翔璨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脱下鞋，仔仔细细地把手洗了一遍，然后接了一盆水，开始刷鞋。
说不定鞋底踩到了刚才垃圾的脏水呢？
小猫这回也不缠着他要粮了，离他三四米远，正犹豫着要不要靠近他。
“统哥，我可能已经入味了，小猫都开始嫌弃我了！”
浅翔璨一脸心酸泪，去放了洗澡水，然后化悲愤为力量，回来更起劲地刷鞋。
中午扔进洗衣机里的衣服和刚刷的鞋一起晾上，身上这身也有味道，挂在外面散散味。
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系统准时把他叫起来，出门上班。
今天的工作和昨天是一个方向，还没等他走多远，之间昨天的巷子外已经拉上了封锁线。
没来得及思考，一阵格外激动的女声从旁边响起。
“警察先生，就是这个人，昨天晚上在那里可疑地站了好久的，就是这个人！”
两名警察迅速围住他，给他展示了证件，然后才开口道：
“这位先生，这里昨天发生了命案，死者是一位女性，有人举报你在昨天晚上来过这里，请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真的出事了？！”
浅翔璨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可昨天他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啊？！
昨天晚上的光线很暗，浅翔璨没能看清巷内的全貌，而到了早上，阳光多多少少照亮了巷子，满地的垃圾已经被人清理走了。
等到这时他才看到，原本应该是灰色的墙壁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早已干涸的血痕，地下的脏水里混着几丝红色。
死者他确实见过，昨天中午他还撞倒了她，虽然当时她好像很慌张，但人是鲜活的。
自责与挥之不去的恐惧紧紧攥住他的脑海。
死者的脖子上有着恐怖的勒痕，十指已经面目全非，胳膊和腿上都是挣扎出的伤口。
她大张着嘴，脖子尽力地后仰着，好像努力地想要呼吸，又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再不能说出哪怕一句话了。
浅翔璨不受控制地想。
如果当时他看的仔细一点，有没有可能发现尚且湿润的血迹？
如果他当时没有捂住鼻子，有没有可能闻到还没消散的血腥味？
但都迟了，她的时间不会再逆转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如果……没有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