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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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热，是不是休息不好，我看你流了好多汗？”她的声音温柔，“我正好让小厮去拿了冰，我让他给你房间送一盆去。”
康泽转过身来，月光下高姝钰如往常一样注视他，微蹙的细眉带些疑惑。
“劳烦。”他拱手。
“不用客气，我们也算是认识这么多天了。”她喜笑盈腮，走到凉亭坐下，“过来坐吧，这里凉快很多。”
康泽默默走过去，他没说，其实高姝钰站在那里就是酷暑中的一抹清风。
“青学堂都是京城子弟，唯你不同，第一天见你，他们可能会缠着你问很多，若不想回答便不回。他们虽然不爱听夫子讲课，但性格却是良善。”高姝钰讲起学堂的事。
“没什么不好回答的，大家性子都很好。”康泽回道。
“虽然我知道不该私下诋毁他人，但你还是离青雄堂谢蕴远些。原本南苑是不分堂的，从谢蕴来后，大家就明显地分为了两派，争端不断，就连两学堂一月一度的挑战赛也是因谢蕴而起。我虽不知道他用意，可终归觉得这人阴郁，你也不要参加挑战赛了，小心受伤。”她眉心紧皱。
“我已经答应他们要应战了。”康泽说，“不过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不会逞一时英雄。”
见高姝钰纠缠的眉头并没抚平，他补充道：“不如你讲讲过往的挑战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挑战赛，顾名思义。两学堂各出人手，在四个项目上较输赢。赢者就有着学院内一切事物的优先使用权。
虽然很幼稚，但双方过往争得是不死不休。
而题目呢，则是每个学堂各出两道。由北苑的女学生们评定胜者。
过往的题目通常是四书五经，所以青学堂一直处于下风，长久压制，堂内学生丧失了自信，甚至不愿再学。
经过高姝钰一番介绍，康泽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机制。
“但是，最残忍的不是一直输，而是青雄堂提出的惩罚。上次他们让燕长安脱了上衣绕着云璋书院跑，他孩子心性说做就做，可身子弱，当即大病了一场也不敢告诉他爹娘。镇北侯对他管束向来严厉，知道后以为他在外放荡不羁、丢侯府面子，病中罚他禁闭，他对青雄堂那些人难免心中有气。”
若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这挑战赛已远远伤了南苑的和气，更在少年人心中结下了梁子。如果他们入士为官，回忆起这段进学时光，也是不快的。
他们在这里聊了许久，闷热已经变成了深夜的凉爽，康泽站起身来道别。
他没走两步，转过身来问：“哦对了，你的手好了吗？”
高姝钰有些怔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睛弯弯地道：“好了。”
他背对高姝钰摆了摆手，慢悠悠地走回小院。
......
次日，张三迈进书房，俯身在高祎伟耳侧说了什么，高祎伟皱起眉来。
“夜闯书房，竟无人发现？”他有些愠怒，“那小厮要是当时发现就该通知你，不然怎会让那贼人跑了！”
“没有丢东西吧？”
“回大人，没有。”
“以后夜晚让李四守着，加强巡逻。近来不太平，若是再遇到今日情况，务必拿下可疑的人。”他眉毛似树根般盘虬卧龙，眼尾皱襞横生，凝结成愁绪。
这边高太师百般苦恼，康泽却在青学堂混得如鱼得水。
“康兄，你知道思思姑娘吗？”燕长安手肘碰了碰他胳膊。
“嗯？”
“春满楼李思思！你说她啊，我知道啊！”李安挤眉弄眼凑过来。
“关你什么事？”燕长安嫌弃地看着他，“你没银子甭想蹭我。”
“李思思可是汴京第一花魁！她今晚要出场，好像是有个什么表演，哦我想起来了，魔术表演！”燕长安眼神亮亮地看着康泽，“康兄去吗？目睹汴京第一花魁的风采！”
康泽一想，这样正好可以避开太师府耳目，便应道：“行，我去。”
燕长安搓了搓手，说：“不过想去可要出银子，至少五两银子！”
“没问题。”
“大气，康兄！”
李安一见他俩不理睬他，嚷得更大声：“我也要去！燕长安，你要不带我，我把你去勾栏的事告诉你爹！”
燕长安赶紧捂住他嘴：“行行行，知道了，带上你行吧！”
傍晚三人结队去春满楼，红夫人看到他有些惊讶，正想打招呼却见康泽避了下身子。
于是她转头招呼衣衫华贵、气质不凡的燕长安：“三位公子，是来看魔术表演的吧！来得正正好，里面请！”
“小杏，给客人们上一壶好茶！”
“诶思思在哪儿呢？”燕长安伸长脖子。
“思思姑娘还在更衣着装呢，公子不急。”红夫人谄笑道。
燕长安到包房坐下，才后知后觉问道：“魔术表演是什么啊？思思姑娘往日不都是弹琵琶跳舞吗？”
“是大型的戏法。思思姑娘今天可不是主演者，是我们的魔术师大人。不过呢这过程中会有互动，公子可到前场观望。”小杏解答。
“咳，我有些不舒服，先去解决一下。”康泽找个借口撤人。
燕长安和李安都一心盯着楼中场地，注意力早不在他身上，只敷衍了一句：“早些回来啊。”
他熟门熟路地顺着左边上楼，绕进给他空出来的房间，换上衣服和面具。
这场表演是他同李思思一起排练的，鉴于上次的事故，若他再一人幕后表演，估计看客能直接把场子给砸了。
既要为春满楼引流，焦点还是应该放在花魁李思思上。
“各位客人，稍安勿躁。我们的思思姑娘和魔术师即将为大家带来精彩的表演！”红夫人声音洪亮。
康泽伸出右手，牵着李思思上台。二人行了个礼。那些为李思思而来的看客热情鼓掌，呼声不断。
一个身姿挺拔高大，一个面如娇花、美艳无比。虽然男人蒙了面，但二人站在一起在看客眼里也是无比般配。
而后李思思退场，众人皆是不解。
为何什么都没表演，仅是露了一面就退场了？一时春满楼里吵吵嚷嚷。
康泽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众人便逐渐平复了下来。
台上只有康泽和一个半身高放着烛台的桌子，他拿下一根点燃的白蜡烛，蜡烛瞬间变成一块白色的巾帕。
场下哗然，燕长安瞪大了他圆溜的眼睛，站起身来看。
康泽看到他憨厚的样子，不着痕迹一笑，他将丝巾往手心皱做一团，轻轻吹一口气，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现了出来！
“卧槽！我去，你看鸽子！”燕长安摇着李安的肩膀，脸激动地涨红，“不是，他怎么能凭空变出一只鸽子呀！”
这还不够，康泽脱下外面的披风，将袖子卷到手肘以上，露出精干透着薄肌的小臂。
他手托起烛台上那只鸽子，走到台前近距离展示，客官仔仔细细地巡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挡物，手里除了那只鸽子，什么也没有，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众人皆是苦恼。
就在他回到中央时，一只鸽子凭空变成两只！
众人哗然，春满楼的掌声、叫好声更是空前绝后的热烈。
那双手之快，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燕长安在台下激动地猴叫，原地化身大猩猩，冲李安又喊又叫。
“看见没！凭空变出来的！”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李安虽是激动，却也按捺住这位世子，免得叫人看了笑话。
他掀起桌子上的一块黑布，露出一个较大的鸟笼，将两只鸽子放进去。复又拿出那张白色长丝帕。
往手心拢，两掌相合，再快速上下一拉开，变出最开始的那根消失的白蜡烛出来。
虽然众人已对变幻莫测的表演适应，但还是压不住看客们的叫好声。
接下来是最重要也最难的阶段。
他将白烛变成不足手心大的小白鸟，将它放进笼子里，盖好黑色的蒙布。拇指与食指抓住黑布一抖开，台上赫然出现一个白色对襟长裙的少女，正是之前退场的李思思！
“啊！思思姑娘！”
“花魁！”
康泽伸出小臂，供她扶着跳下来。
再趁众人不注意，放出笼子里的两只鸽子，自己则悄声退场。
接下来就是李思思的独场表演，同两只训练有素的鸽子一同翩翩起舞，再加上逐渐发挥作用的干冰，场上弥漫的白烟。他不动声色地将道具带下去，完成这场毫无破绽的魔术演出。
他换回来时的衣服，站在二楼看楼下看客的反应。
大家的呼声远没有他在时之前高，甚至可能不如从前李思思的琵琶独奏。到底是预期变高后，就觉得现下的娱乐变得平乏无味了。
魔术在现世的受众，女性占比相对更大。他得考虑换个地方了，不然既影响春满楼本来的生意，自己也无法有更大的舞台。
“康兄，你回来了呀！”燕长安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呀，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真是可惜啊可惜！”
“没事，你们觉得值就行，钱花的不冤。”他淡定地坐下来。
李思思倾城倾国之貌，不是胡说的，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令男人怜惜的柔弱感，台下人的眼神都胶着在她身上。
“唉——”燕长安手支着下巴叹了口气。
“怎么了？”李安问。
“虽然思思很美，但我似乎被刚刚那个魔术师给迷住了。”他说道，“你看他那么高，手臂上还有肌肉，肩宽腰窄，啧啧啧......”
康泽和李安具是被他这话给震住了。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那个魔术师好俊俏！”李安仔细一想，点头附和。
鸡皮疙瘩爬满了康泽胳膊，他一动不敢动。
这是......遇上了深柜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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