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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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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徵宇只听古典音乐。
因为没有歌词,只能梆梆梆,当当当,呜呜呜地哼哼着站在小土包上尽情挥动双臂。
遥远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很有趣。
不是好笑,也不是值得研究,就是妙趣横生地看着,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人提前为自己未实现的梦
想而疯狂。
有时被母亲打的过程中他也会想起对方的那种模样,那些梆梆梆,当当当,呜呜呜的旋律就会在
耳朵边上响起,湮没一切吵杂。
他有时会画莫名其妙的曲线,邵徵宇唱一段他就画意段,然后对方凑过来看看,很肯定地说:
嗯!就是这种旋律!——声音很好听。
有几次他很懊恼地说这个是曲线不是旋律,邵徵宇还是说:我说是就是。
邵徵宇总有办法把他想要的真的变成他的一部分。东西或者人。
遥远站在外廊的边缘,他没有退路了。
邵徵宇瘦了很多。脸上没什么血色。
遥远这才想起,很久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了。
他想起自己曾对欧阳说,这个人不是很坚持,找一会儿不见就放弃了。
“可以谈谈么?”邵徵宇问。
遥远突然想起他在小土包上对着天空挥臂的模样。
“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终于,遥远说,“一直以来。”
一直以来他都是安静地倾听着。
如果是脱线的笑话,他就笑一笑,如果是粗暴的骂架,他就走开,如果是暧昧的情话,他就迎着
那个吻,如果是海枯石烂的承诺,他就相信。
一直以来都是邵振宇说得多。
他说,带我走吧。
邵徵宇说我带你走,我们去海角天涯流浪,没钱的时候我可以站在街头唱歌,你在旁边卖画,晚
上住在桥洞底下听蛐蛐叫。
他说,我喜欢你。
邵徵宇说我爱你,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胜过我最爱的音乐,如果有一天我站在舞台上,你就要
站在我身边,我的右手握着指挥棒,我的左手边就是你。
这也不算欺骗,只是他比自己说得更多些而已。遥远想。
“这段时间,”后来,还是邵徵宇先开口,“我去了很多地方。我……回了中学。”
遥远抬起头来。
“去了那所医院。”邵徵宇埋下头去。
“去了你的大学,去了你工作过的几个地方,也去了你以前住过的地方,还去看了阿姨,你……
现在的住址我一直没能找到,本来也想一并去看看。然后,也去过圣德。”
邵徵宇苦笑着,“我是想,把你走过的地方都走一遍,这样,好记得你承受着的痛苦,还有那些
受煎熬的日子。”
“我没勇气找你,只想以这样的方式陪你走一程。”
本来,是该由我带你走完的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