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 大辽战神（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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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家？”我用及其淡漠的语气回答了一句。
背后的人停顿了许久，半晌，只听他缓缓地道，
“你早就知道我怀疑你。”
我微微一笑，“我和悠然姐不过是两个女子，派这么多的士兵来赌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
“原来这话不是对你大哥说，而是对我说的。”
“大哥不是傻瓜，他怎么会辨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妹妹？”我转过身直视萧楚寒炯炯有神的双目，如果放在当初刚刚到辽国的时候，也许我见了还会有些心虚，可是如今，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的？
我坦然一笑，直言道，“可他真的是一个好哥哥。”
“你到底从哪儿来？”他好奇地审视着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仿佛我是一个外星来客似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撅撅嘴，“你管我从哪儿来，总之，如果你的北院大王有个三长两短，我和悠然姐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欣然一笑，径直道，“被你看穿了。”
见他回答得如此直爽我简直有点蒙了，不过老实说这家伙不算是一个坏人，不仅如此，他还是耶律休哥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如此严肃而且不苟言笑的他也只有这个时候才稍微让我看得顺眼些。
“别以为我只会埋怨人，我实话实说，那一箭你射得十分精彩。”
我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地抬头看他，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着实让人有些小小的吃惊。不过，幸好我脸皮够厚，能够做到欣然接受，
“这话我乐意听。”我直截了当地道，“我完全接受你对我的褒扬和赞美。”
他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指着我连声道，“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朝着他吐了吐舌头，“这算是夸我还是贬我？！”
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中气十足地道，“走，去看你大哥去。”
说罢，他转身就走，我突然想起了季悠然，朝着他的背后大喊了一声，
“等一下，人家夫妻双双，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他转过身来，挠挠头，似有了然，转而提议，“那好，咱们喝酒去。”
“喝酒？！”我的双眉拧了起来，见他一脸诚恳也不好回绝，不由得点点头，“好吧，去就去。”
萧楚寒心满意足地走在前头，我亦步亦趋地跟上，不经意间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朝身后望去，可惜，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见。
“怎么了？”见我没有跟上去，萧楚寒停下来问我。
我顿了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始终说不上来，从刚才走出营帐开始起就觉着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我似的。我不由得又回头看一眼，依旧空无一人。
“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我。”我转过头如实回答。
萧楚寒朝我身后望了一眼，直言道，“什么人都没有。放心吧，这里是辽军军营，除了我们辽国的军队再无他人，一般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地进来。”
我长吁一口气，摇摇头，朝着他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道，“恩，也许是我多心了。”
随即，我跟着走了上去，脚上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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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耶律休哥的伤势渐渐地好转，我们一行终于回到上京。这些日子以来季悠然变得很沉默，除非我开口她从来都不主动说话。我隐隐地感到有些担心，直到有一天大早，她让我陪她去郊外，我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
一路上她看上去有些疲惫，眼圈周围黑黑的又有些肿，我想，耶律休哥的伤势恐怕让她费了很多心思吧，否则也不见得会好转得这么快了。
季悠然在一个小土丘前面站定，我纳闷地看着眼前光秃秃的土丘问她，
“这是……”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径自把手中的捧花放在土丘堆前，然后跪了下来，我渐渐地能够猜测到她所做为何。
静默了半晌，她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爹，女儿不孝，不能为您报仇雪恨，我甚至没有办法恨他。当我看到他受伤后奄奄一息的样子，我觉得胸口好闷，好像那些流箭都刺在我的身上一样，钻心的疼，疼得我无法呼吸。我知道，我杀不了他，更没有办法放弃他。爹，您是悠然的再生父母，是悠然这一世唯一的亲人，可悠然却背叛了您，您在天有灵，要怪就怪悠然一人吧，一切的报应皆由悠然一人承受。”
她的话越说越过，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劝道，
“别这样，不会有报应的。你父亲既然爱你，就不会责怪你，他一定会支持你的选择。何况这是宋辽之间的战争，你和你父亲只是受害者罢了，何必要存有这种不必要的偏见呢？”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
我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继续道，
“我大哥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你何不留下感化他，以建辽宋两国修好呢？这样对你来说也算是功德一件。”
她的身形猛地一窒，然后缓缓起身，面对我的时候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谢谢你。”
我微微一笑，轻抚她的肩膀试图平复她的心情，
“别责怪自己，别让我觉得你也是一个食古不化的古人。”
她点点头，总算是妥协，“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真实的名字？”
“青蕾，卓青蕾。”我缓缓道，“等我大哥完全康复之后，我就要回去了，恐怕你再也没机会喊我了。”
闻言，她低下头表情有些不自然，“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
我挠挠头，干笑，“不怪你，你和璇枫有缘无分，怪我当初太冲动误会了。”
季悠然没有答话，我却突然想起了离开时璇枫眼中最后的一丝期盼，明知道希望几近于零他还是没有阻止我，可见他有多爱她。
也许，错的人是我吧。不知怎的，胸口有些窒闷，心中升起疼痛之感。这种痛和中毒时的疼痛完全不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它就像无数的蚂蚁爬满我的全身让我浑身不自在。恐怕我真的错了，错在不该多管闲事，争强好胜，不久之后我会孤零零一个人回去，如此的我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绝望呢？我真的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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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耶律休哥痊愈，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牵挂已了，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耶律休哥说要陪伴季悠然一同送我离开，我知道，悠然多半已经把我的事情和盘托出。不过，我早已不在乎那么多，辽国这一程注定以失败告终，可是不知为什么，心底里总在向我叫嚣着不枉此行。
看着眼前这对小夫妻手挽着手，夫唱妇随，恩恩爱爱的样子我的心里毕竟是甜蜜的，用好事多磨来形容他们再贴切不过，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实在让人庆幸，我或许也是促成他们和好美满的一个重要的诱因吧。我不由得在心底自嘲，恐怕出发前的我是怎样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结局吧，我不仅没有把璇枫心爱的女人带回来，还促进了她和其他男人的感情，而那个男人并不是他人，而是赫赫有名的大辽战神——耶律休哥！
“琴儿，怎么了？”耶律休哥轻唤了一声，我的思绪这才从游离中回到现实，对着他傻傻笑了笑。
“在想什么？”他的口气变得异常的温柔，不过我知道，如此的改变季悠然功不可没。
我挠挠头，想了想，道，“我在想，如果我继续留下来，你会不会把我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他闻言笑了起来，上前一步，万般宠溺地揉了揉我的长发，直言道，“傻孩子，我早就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
我纳闷地瞅着他如一汪深泉般的双目，此时此刻‘泉水’波澜不惊，看上去好平静好和谐。
“你的勇敢和坚强怕是琴儿也及不上分毫，我为能够遇见你这样一个特别的妹妹而感到自豪。”
他由衷表述的同时，季悠然还不忘在一边添油加醋一番，“还有啊，为了不影响你大哥分心连自己身重剧毒都不愿意透露分毫。”
被她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自在，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我哪儿有你们说得那么好。”
言语间，我突然被纳入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我不由得怔了怔，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下意识地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似乎之前所受的一切委屈都被抵消得烟消云散似的，心中变得坦然。
耶律休哥削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一字一句地道，
“你很好，只可惜你不属于这里，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留下来。”
我在他的怀中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喃喃道，“谢谢你，大哥。”
他慢慢地放开了我，然后对着我柔声道，“不早了，赶紧启程吧。”
我点头，抹了抹眼眶中的泪水，朝着她们挥挥手，忽又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朝着耶律休哥郑重其事地道，
“大哥，你千万要记得防着一个人。”
耶律休哥皱了皱眉，见我一本正经，便开口问了句，“谁？！”
“北宋的李继隆。”
说罢，我利落地转动手上的红色水晶，霎时一道白色的光在我的身边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圈，我朝着光圈外模糊的人影挥手，言尽于此，只望他能和悠然姐幸福地过这一世。
隐隐约约的，我听到了季悠然恳切的呼喊，
“麻烦你好好照顾璇枫，我欠他太多。”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十三 大辽战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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