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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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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什么事给人反悔的机会的话,暖阳是宁愿垂死挣扎也定不会答应十四的那三件事的要求的,没事去跟胤祯演《倚天屠龙记》哪个桥段不好,非得“三件事”!现在好了,随意应予人的海口,就是此情此景了。
做事心不在焉,三番五次的出错,险些被德妃责罚。幸而自己后来做事麻利,速度利索了不少,效率提高了是没错。不过现下的的状况着实不太好……
“咳咳咳。”暖阳一阵猛咳,丢下木棍就跑出门外。
啊啊啊啊!这德妃太没良心了,竟然让她来厨房来帮忙打杂几天?!
几天?几天是多少天?说不定你一个不高兴,几天就是永远!
她容易么她,不就犯了两次错误?她也不是自愿的啊,干嘛那么小气?况且要追溯源头的话,还是她儿子的错!一时出口不慎,害她给吓到了嘛……!捡了个烫手山芋的活儿?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变脸比天气还快!前两天明明态度才好转许多的,怎么一下子就甩脸不认人了?
呜呜呜,谁来救她?
她当了十几年主子,进宫好不容易做了些轻松的活,先是折磨人家精神的女官,再一下子就来当这伙房丫头……改折磨体力了?!不用这样精神体力两不误吧?
“暖阳,你这丫头别给我偷懒啊!”
管理伙食的容嬷嬷对浓烟呛得头晕脑胀的暖阳说道。
“嬷嬷,我可不可以换个活儿啊……让我上菜什么的也行啊,那烧火我着实不行啊!”暖阳哭丧着一张脸,哀求着。
“这个不行!”嬷嬷瞧了她一样,拒绝。
你……真是真那个还珠格格里面那个姓容的一样黑心肝!姓容的没一个好人啊……
你等着,等我翻身了!我让你天天砍柴!
思绪飘至计划着计划着以后怎么折磨这个容嬷嬷的同时,丝毫无心瞧其容氏嬷嬷的态度。
“你若再不进去好好烧火,我就禀告德妃娘娘说你偷懒……”
你丫!狠!
不甘不愿地回到厨房,对着那堆干柴和里面的烈火一个劲的鄙夷。火势因方才暖阳出去半会,灭去了大半,还有一些微笑的星光点子!
喂喂喂,你甭灭啊?!灭了我就完了!
麻利地往里堆积一些干柴,复执起烧火工具一个劲在里面翻转,不时探头微进一分,对着那堆火光点子的地方猛吹。坚持不懈还是会带来好结果的,看着火势渐渐地变大,她面上不觉绽出欢颜。
“完颜·暖阳!”
谁在叫他?暖阳抬首张望了两眼,确认门外了无踪迹后,继续埋首照看她的火苗。
“完颜·暖阳!”
声音飘渺的不甚清晰,暖阳起先以为是自己产生幻鸣。待一身深紫色长袍的胤祯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才确定为那声音的源头。
“你今天是做错什么事儿,招得额娘生气,罚你到这里来的?”胤祯开口就是问其起因。
暖阳看着他,咬唇不答。
不是不说,就怕是一说就是忍不住对其牢骚与大骂。事后还得自己担着,不如闭口不答。
“爷问你话呢,不说就算了。你连请安也忘记了?”
眼眸冷然,“十四爷吉祥,不知十四爷来这里所谓何事?”
“那个,你把镯子交给陌言没?”
“奴婢哪有那个闲空时间,十四爷你不如自己去交给比较恰当。”一提这事,暖阳心里就来气,这十四昨日把她拉至永和宫一隅,差遣她办第一件事儿。纵使心里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却心绪还是颇不安宁。待十四取出德妃方才赠予的镯子交至暖阳手中,吩咐其务必要交道陌言手里时。
有那么一瞬的时间,暖阳心中闷闷的,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下一秒又觉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也没再注意。
胤祯懊恼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看在你和她比较熟悉么?”
看在眼里的暖阳,看其抓头挠腮的样子,像个初识相思味的懵懂少年。
初识相思味?十四喜欢陌言?念及此,暖阳心头又似上次那般,闷闷的感觉?我到底这是怎么了?
百转千回间,十四又开口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转交给陌言?”
听之语速疑问,脸色略紧张,不禁心间戏谑之感顿生,“十四爷你喜欢语遥?那你为什么不去像德妃娘娘要了她便是,你可是皇子哎,想要一介女官还不简单?”
“我不想逼迫他。”话音未落,十四无多想就脱口而出。
十四一句话传其耳,字字入心间,不悦之感又生,暖阳亦是顷刻哑言,片刻方悠悠道出,“那么下次,有机会我会帮你交给他。”
“那我先谢谢你。”
“那个……是我应该做的。”
今儿不知怎么了,十四一句话可以让她失措,愤怒,失落,亦可以让她雀跃。例如下面这句,足以证明:
“你现在在这里自是帮不了爷的,爷等下去给额娘说一声,还是让你恢复以前的身份好了。”
听及胤祯如此言辞,暖阳同学的眼睛立马就亮了,雀跃道,“真的?”
“爷一言九鼎。”
“那暖阳可谢谢十四爷了。”末了,还不忘添一句,“十四爷,现在就带奴婢去好不好?”暖阳对十四表出欢颜之态屈指可数,心甘情愿更是少之又少。
见着暖阳一脸雀跃,眼眸细扫其脸面,不禁扑哧出声,“那是没问题,但你先把你自个清洗干净再来找爷!哈哈哈!”
清洗干净?暖阳疾步履至水缸前,对其水面,“呀?”这是谁家女鬼啊!白净的脸面已经被黑色占为主打色,头发凌乱,甚至还粘着一根稻草,在瞧其衣面,不堪再看。
眼见着十四已经出去了,暖阳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追了上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十四爷!你等等我!”
时间堪比白驹过隙,日月交替间已然到康熙四十一年的年末。
是日,暖阳比平时早起了些。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天是年三十,亦是年初一的前一天。身为宫女,一年里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忙碌。
距上次被德妃派去做烧火丫头之事,早然逝去许久。暖阳记忆犹新忆起当时自己邋遢的样子夺门而出追十四的样子,现下想起不禁莞尔。
“喂,十四爷,你先别走啊!”暖阳疾步追上十四,一手拉住其衣角,生恐十四给跑了。那自己岂不是没戏唱了?
十四回过身,余光瞥了一眼暖阳的面部表情。眉目撅川,眸中竟然还有丝丝点泪光,本是令人心生爱怜,却到了其面上一团黑一团灰与之凌乱不堪的发型,实在是我见犹笑,果不其然,一个扑哧,“你说你这副样子,陪我去见额娘?你就不怕我额娘见了,让你永远不得出柴房半步,当个烧火丫头?”
“十四爷,那你说怎么办?我就这副样子了啊!”
你额娘那颠子还嫌弃我?也不看看是谁把她害成这副鬼样子的!简直比贞子小姐的亲妹子还亲!
十四一个伸手朝其脑顶袭去,暖阳还以为这十四爷要敲她脑门,猛地一个闪躲,却不料还是被十四抓了去。
眼见着,大手越靠越近,倏尔闭眼准备接受十四爷光荣的洗礼。
哎?咋不疼呢,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个劲的蹭啊蹭。
下一秒就睁开了眼,骤然眼入一张熟悉脸面。脸面不禁一热,烧了起来。
“死丫头,你脸怎么红了?”十四收回替暖阳擦拭脸上污秽的手,揶揄看了暖阳一眼,打着趣:“你死了这条心吧,爷是看不上你的。”
前一秒心间方微微泛着丝丝暖意,颊上也是不受控制的烧个不停,为这十四一瞬的柔情与体贴感动。哪知却是个煞风景的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面颊上的红云没有减退不说,颜色倒是愈发鲜明,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被气的。
“十四爷你除了自作多情,就没其他优点了?”她使劲推开十四的,遂于之隔开距离。
“你个小小宫女怎么比我还容易生气?”十四这次脾气没有泛上,喃喃着:“你说你跟陌言生活那么长时,她那脾气会不会跟你一个模子啊?”
怎么今天都在提及陌言啊?暖阳倏尔自觉有点讨厌陌言,心情略略烦闷,“你放心,陌言性子极好。我只怕你欺负她那般弱女子。”
“这个你放心,我绝不会欺负陌言的。”
“那我便安心了。”末了,察觉自己现下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急忙拉上胤祯的袖口,“十四爷,现在我们可以去见德妃娘娘了么?”
差点被美男计给误了正事儿了,完颜·暖阳你还真是无用之人!
“你看看你自己,这样子?虽说脸马马虎虎可以过关,再者你瞧瞧你那头发,你那身衣服……”胤祯双手环抱于胸,上下打量起来。
我?我怎么了?不就是偶尔落魄一下么?美女也可以有落魄的资本!
“十四爷……”暖阳采取自动过滤的手段,使出从没对眼前人使用的无赖。
“哎,你甭对爷使这招只有俏佳人可用的招数哦?”瞟了暖阳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侮辱!这绝对是赤裸裸的侮辱!爱新觉罗·胤祯,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怎么可以如此污秽一个女子的相貌呢?幸而暖阳同学是打不死的小强,拍不死的跳蚤,烤不死的鹦鹉,不依不饶地撑起如草笑靥,“十四爷……我、没有、啊!”一句话说得极其艰难,尤为最后几次,字字皆为齿缝挤出。
“你现在这里呆着吧,我去给你说去,你这副样子同我一道,招人口舌不说,额娘也会不高兴。”
暖阳瞟了其一眼,小脑袋垂了下去,满腹牢骚:还招人口舌,我俩找就招人口舌了,现在还说这些,这不是讽刺嘛?转念又想后一句,好像说得有那么点道理。
思及此,脑袋又给微抬起,静静地瞅着十四衣面,偶尔眼珠向上瞟其脸面,看其无不悦之色,自顾的犹豫不决起来。
她担心,万一这小子,不给德妃说怎么办?那自己就完断了,忽而思起那对镯子还在自己这儿,不禁笑逐颜开,复抬头对十四,点头如捣蒜,“十四爷,你去吧。奴婢在这守着你。”
这十四确是守信用的小子,离开后一个时辰后就有人派来,说是德妃宣暖阳回永和宫。明儿又呆在德妃身边侍候,那之后,日子也算是平淡无波,犯错后头天去,德妃颇还有些责难,却也对其说,“若不是十四阿哥为你求情”末了,复悠悠道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都是多情子”听得暖阳是云里雾里,辨不清这德妃到底在说什么,后来的日子必是每日遇见十四,想追问当时说了什么,也只是淡淡带过,寓意不甚明了。
抑或是用陌言之事岔开,抑再是用阿哥架子说其你追问这些作何,做好本分即可。
日子一长,暖阳也懒得追问。反正胤祯不说,自己又何必死皮赖脸的继续追问,她的脸皮只用在该用之处,平日还是装作薄面好了,好歹她也是窈窕淑女一枚~!
将玉镯转交陌言之事,暖阳一直没办。十四几次催着,自己也是轻描带写一掠而过,知道十四不会自己拿去交给本人,自己也就不怕。
其实心头也有私情,自己也不大愿意交出去。苦涩之感难当。
早早的侍候完德妃,又遂了德妃之命给宜妃送什么缎面。德妃这次旨了暖阳送去,暖阳一路上手托缎面,心间却有逃避的想法。
去了宜妃那里是可以去叙叙旧,这个是好,可是那镯子……
远远目视,前面不远就是延禧宫了,加快脚步,至宫门前,谁料没走几步就听见一熟悉声音:
“你怎么又来了?你别来了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