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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只感觉突然有人撞了进来,三两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扯过被子,我才刚一坐起来,一个响亮的耳光甩过我的脸。

      完全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却也扬起了手,还没甩回去,就听到那熟悉的吴松软语:“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败事有余的女儿。”

      漆黑的房间里看不见眼前人的面容,可是那听过一次便能铭记于心的声音怎么能不让我散去所有的困意。

      “太子在朝野之上颇得支持,皇上也一直青睐于他,可自从你哥哥有了齐释安这个护国英勇大将军的支持后,朝廷的局势总算能明朗一些,而这两年更是有了平分之色,可你这个被烈儿如珠如宝对待的人又是怎么回报他的?你对得起你哥哥吗!只会弄的你哥哥屡次三番的与皇上发生争执,十岁那年烈儿就不应该那么傻求得你回来!”

      最后俯下身,在我耳旁小声的喃了句:“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莫怪为娘的心狠手辣。”门“哐”的一声被合上,可是屋内却还刮着十二月的寒风,被身为自己母亲的人这么对待,我想任谁都不会好受,可是如果孩子犯了错,不是母亲最先宽容原谅吗?但是,这又算什么?原来她只有一个儿子,我也只有一个哥哥罢了。

      单薄的坐在床上,做人要学会知足,这辈子我已经有了个哥哥,还有什么好去贪图的?可是明明已经对自己这么说了,为什么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卫容一,木蛟国三皇子你没有错,是我奢求了,是我奢求了。

      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双手绕过腿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臂,企图用最原始的方式让自己抵挡那些慑人的寒意,可此时那些白天没有力气去思考的东西,眼下却如洪水猛兽撞入我的脑袋。

      过了好一阵子,那被扔到地上的锦被又把我整个人包裹了起来,透过锦被那双手滑过我的肩,传递过来一阵熟悉的温度,随即盖好以后,又垂了下去,不知为何,虽然没有触及过多少次,但却对那温度有着被定格的记忆,我没有抬起头,却知那人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原以为他会对我说些什么,可是过了良久都没有任何声响。

      不安的从膝盖中探出脑袋,透过月光看着他,而此时他那双本看向窗外的眼也落到了我身上,含着清泉的笑容,淡淡的对我说:“儿时也是此番被打大的,那时也曾为了得到父亲的一句赞赏,整整五天不眠不休背下整套兵书,可当我满心欢喜的向父亲背完之后,父亲眉头仍是皱着,一句话也没说。然当我离开又恰巧回到大堂时,却看见父亲满脸笑容把六岁的哥哥抱在怀里,送给他我最喜欢的小人儿作为能背下一章兵书的奖励。而且,那也是我这辈子唯一见到父亲的笑。”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而看着月光下少年的脸熠熠的发光,心里某一处也柔软了下来:“但如今你父亲总应该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骄傲了。”

      “四年前家父便病死了,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为防止家产被分割,也把我赶出了门。”少年依旧笑着,温柔的笑意中不掺一丝勉强,“所以公主这世界是没有什么值得谁用心去难过的,更何况,您还有一个真心爱护您的兄长。”

      我伸出手,却停留在空中,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木木的看着这些动作,少年朝我璨染一笑,轻轻抓住我的手肘,将它掖在锦被中:“临时编来安慰你的,看到公主那样的神态,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出下策,希望让公主知道,有时候您以为的痛彻心扉,其实也仅此而已。而且公主看释安的样子,可觉得那样的过往又有几分真?”

      是似曾相识的画面有感而发,还是安慰我。然而不管究竟如何,多多少少,它的目的都达到了几分。

      “烈哥哥。他待小鱼儿真是极好的。”一想到那个威风凛凛的男子,之前的阴霾也吹散了不少,突然想起媗媗和宸妃口中的“十岁”之事,还记得第一次听媗媗说起时,瞧她捂嘴巴的模样想问却出于种种原因也不敢问出口,今日又一次听闻,听宸妃的语气也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然后故意看向了别处,说:“尤其是在十岁之时,烈哥哥所做之事,我更是永不敢忘。”

      黑暗中,我能感到身后那人似乎在看着我,而片刻之后,他轻轻的笑出了声,可那更像是探究后的确定。“是啊,虽然释安是在十六之后才入朝并与烈王爷交好,但对那件事也略有耳闻。”

      我绷紧了神经,生怕错过他的一个字,只听得又说道:“公主十岁时,月狐发生天灾,整整三个月日日暴雨,全国的作物也被倾囊洗尽,于是便把公主送入火虎以作人质交换粮物,而那时刚满十七的烈王爷,不顾银河倒泻般的急雨,在殿前跪了三天三夜,终究是让皇上接回了公主,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何最后却与火虎达成了结姻的盟约。但烈王爷却被这场雨淋去了半条命,躺在床上足足半年,烧好了又退,退了又烧,那般天生神力的人,却半年下不了床,只有宸妃日日不离的在床前照料。”

      复而又帮我提起了不知何时滑落的被子,恐怕是听的太入神了,然后马上装出一副同样回忆往事的表情,即使心里有些虚,但仍强作镇定的听他继续道:“而今日烈王爷又为了公主在殿前与皇上公然起了争执,虽然最后皇上不再追究公主,但这样一来,相信皇上对烈王爷的不满恐怕又会加深几分。”

      听完这些还能说不感动是假的,却生怕流露出自己的感情和震撼,只是倒下床去,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末了看一眼齐释安,然后把帘帐放了下来。侧着身,也不管帘外的人有没有走。

      “明日释安会与烈王爷一道给公主送亲,”暖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听了就止不住的平和了下来,而倦意就真的来临了,似真似假之间,少年的声音闯入梦境。就像是给人下着咒语,蛊惑着那意志不坚定之人。

      “‘生生不离’不应该只绑住性命,更应该是信任,公主,你本应该相信我的。”

      我不悦的皱了皱眉,却是被一只异常温暖的手抚平了。

      早晨醒来以后,习惯性的等待房门打开,等待一个总喜欢穿绿色衣服的小丫头,捧着东西来帮我打扮,然而一盏茶后,才缓过神来。

      自己坐在镜子前,慢慢的拿起梳子,仔细看还有上次梳头时残留下的几根发。

      “哎呀,公主的头发都被这破梳子扯下来了。真是讨厌的很。”我从镜子中看到小丫头嘴嘟的高高的,好似扯落的是她的发。

      “新陈代谢”四个字我忍着没有说,看着她干着急的模样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可是现在,我苦笑了一声,握着那把木梳,打理起自己的一头长发。

      “小鱼儿!”烈哥哥的声音永远比人先到一步,然后才看到那俊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随后一些平日里就常见的嬷嬷一个个也鱼贯而出,只见她们都捧着那璀璨的首饰与衣服朝我走来,然后为首的一个嬷嬷对烈王爷恭敬的鞠了个躬,说:“烈王爷,公主要换衣了,还望能回避一番。”

      只被那珠光宝气吸引了一瞬,便不悦的站起身,把双臂微微一抬,等待她们的下一步动作,然而只听哥哥说:“去火虎有一个月的路程,莫非你们让我的小鱼儿一直穿着如此厚重的衣服?”

      嬷嬷们还未说一句话,哥哥已经摆了摆手,朝她们不耐的说道:“退下。本王自由主张。”

      “喏。”嬷嬷们一个个面色不豫,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端着原物又退了出去。

      “小鱼儿这下可满意了?”哥哥一扫刚刚的不耐神情,裂开了嘴朝我笑的无比灿烂。

      “小鱼儿很满意,烈哥哥很不错。”我点着头,故作严肃的朝着他说道。

      尔后哥哥略微弯下了腰,用食指轻弹了下我的额头,说:“小鱼儿如今越发调皮了。”,然后拖过我的手,亲自将我送上那八角镶金边的马车。而从踏出房门的第一步,我便在寻找那么个身影。

      直到踏上马车的那一秒,仍是没看到那个说是要同哥哥一起送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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