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DAY 10 ...
-
有个词我得拿出来用用，人心莫测。我再翻译一下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卡密的心思你别猜。
我真的觉得这么久以来他的每一样决定都让我很难理解。就拿现在来讲，他把我拽出教室又什么话也不愿意讲，问他想做什么他不理，再问他想走去哪儿也不睬，主打一个有嘴不用。
我怎么不跑？笑死，能跑的话我早就跑了。他拽我用的力气很大，我挣脱不仅挣不开还只会让自己感到不舒服。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早就不会干了。
我不相信夜神月聋到听不见早就响了的上课铃。上课铃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不赶紧赶回教室那么肯定要被老师记旷课。而我，解释不清楚的话我美丽的全勤就要毁于一旦。
我还是挺在意考勤问题的。就算课一点也不听，我也绝不要缺席缺勤。这可能是我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学生身份所保留的最后一点倔强了。
究竟是谁又惹他了？他知不知道语言是心灵的窗户啊？他完全不跟我沟通我怎么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想干嘛啊？
呵呵，怎么能就任由我的命运掌控在别人的手里，拆那女人永不服输。
于是挣脱无果后我先夹着嗓子特别温柔地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不高兴了可以讲给我听并且我绝对不会笑话他；又说像这样子无所事事在校园瞎晃容易被路过的学生会或者领导抓到那可是会全校通报批评；温柔劝导两句无果后直接变脸诅咒他再不放手就永远考不过我抢到年级第一；最后我实在没话讲干脆甩话放言道：“你再不松手跟我解释清楚我明天就在学校到处大喊你夜神月暗恋我拉我出来表白被我拒绝了！”
说完我就感觉挺好笑的，又觉得自己讲的话好脏好无赖。先不论甩出这种发言用来威胁人的行为真的很幼稚，也不谈我前后变脸速度之快让我很难不担忧自己的精神状态，但如果连这都激不起夜神月一点反应的话那我确实也没辙。
仅谈眼下，至少我觉得还没捡到笔记本的夜神月不可能容许我这么嚣张地放话造他的谣。他向来是个自视清高的人，我一直觉得他很傲慢，即使他平日都是一副平易近人待人有礼的模样也从不会出言不逊。再直接点说，是我认为他现在还处于很直接的死要面子的时期，没以后那么人精更会装一些。
从他会走上极端路这点能看出来吧，他打骨子里就有种优越感，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不过讲实话，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要成绩有成绩要智商有智商要颜值有颜值，德智体美劳均衡发展，实打实的六边形战士，从小到大受尽大人的喜爱与夸赞和同龄人的追捧羡慕嫉妒。要是我之前有这么好的成绩有他这么讨人喜欢，那我肯定会天天昂着头走路，也不用再担心每次过年走亲戚被提起成绩这种事情了。
这么说起来，好久没吃过年夜饭了。还是拆那的年夜饭好吃，好想吃炸春卷，找个机会去找找附近的唐人街吧。
我还没来得及顺着想想还想吃些什么，夜神月停住了，而我因为没反应过来直接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这一撞可直接把我火撞回来了，火大的同时我又发现他不知是想开了还是什么手上的力道松了很多，便钻空子将他的手狠狠拍开。
恭喜一下我的手自由了。
“还知道松手啊夜神少爷？果然还是很在意自己在外形象的吧？”
我冷笑一声，“还是说总算当腻了乖乖好学生打算换手头剧本，想当当看霸道总裁啦？拿我找乐子玩的开心吗？”
夜神月依旧背着身子，没有讲话，甚至被我拍开手也维持着被拍开的动作没有收回。我刚刚力气用的可不小，我敢肯定足够让他吃痛的。
他今天的行为都很不对劲。我感到奇怪，又懒得去推敲他到底想干什么，只好将其判定为是他抽疯了。
能怎么办？倒霉认栽呗。于是我只得挥了挥手，特别大度地跟他讲就忍他这一次，再有一次就直接断来往好了。
“已经上课了，我建议你最好赶紧回去上课，别在这里继续发神经了。”
“小泉千奈。”
我刚想转头走人，夜神月忽然开口了，他总算愿意转过身了，这下我才看见了他的正脸。他的神色非常平静，静得宛如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
“你希望我拉你出来是为了表白吗？”
然后这潭水问了我一个无敌炸裂的问题。我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夜神月能讲出来的话，实际上我之前会这么说也只是想恶心他一下，但哪有想过他会问我我希不希望他是要表白？
夜神月见我没有反应，也可能是看出我的表情实在微妙，呵地笑了一声。
“为什么要回去上课呢？你根本没听过老师讲课吧，但是你全部都会写。”
我：“？”
我宣布他赢了。天赋哥能不能别跟我讲话啊，你知道我能会写那几个题是在重复周目以来写过多少遍题听过多少次重复的课吗？！
不过还不等我反击回去，夜神月又换话题了：“你答应他了吗？”
“你在说谁？”
他讲话的时候向我逼近了几步，我就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不过这些小动作因为他讲的这几句话实在太没头没尾而被我忽略掉了。
“就是……”我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一丝的纠结，随即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约你今天出去玩的那个。”
哦，在点竹下星呢。他刚刚下课过来问我愿不愿意放学后出去街上走走，逛逛夜市什么的。我当时并没很想出去，但回复他说看情况。不过夜神月这么提了一嘴后我倒有点改变想法的意图了，刚好拉个工具人陪我去唐人街买点好吃的。
所以我特别坦然地回答：“答应了啊，但是答不答应跟你也没关系吧。”
“但你一点也不喜欢他吧，为什么当初要答应他？”
想不明白是哪个字或者哪个标点符号戳到了他的痛点，他突然就咄咄逼人起来。他甚至一五一十地列举了他所判断出我对竹下星的随意敷衍之处，让我觉得又好笑又气，最后他还甩给我一句：“你可真是高傲。”
说我高傲？这明明该是我形容他的词吧？就像现在一样，他根本没有在意我会不会回答只是在自顾自地凭着自己的主观进行判断。我真想给他一巴掌。
我确实真的给了他一巴掌，没有用最大的力气但不会轻，因为他的脸瞬间有些泛红了。而看着他捂着侧脸没有其他动作的我笑了一声。
“你推断的可真精彩，但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是想以什么身份来批判我的行为吗？我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夜神月？”
真是荒唐到可笑。这是在干嘛，就这点破事还弯来绕去地整上半天，他就只是想嘲讽指责一下我玩弄别人的感情？我实在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别的动机了，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干这种没脑子没理由没收益的无聊事的？
“那你喜欢我吗？”
夜神月一字一顿地，“你喜欢我、或者说喜欢过我吗，小泉千奈？”
我还真没想他会再次接着我的问题问我，他如果只是想用我的话噎我的话，那他赢了，我接不上。
“在你心里我应该没什么地位吧，毕竟是说断绝来往就能断绝来往的存在。”他也没等我回答，放下手呵呵地笑了几声就接着讲道，“我就该知道你没有心，今天是我犯贱，不会再有下次了。”
“难道你是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我也喜欢你吗，小泉千奈？或者该说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吧。”
等一下。什么情况。我没听错吧，他在说什么？说谁喜欢我？
我耳朵没出问题的话，我应该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吧：“你怎么可能喜欢我？你不是夜神月吧？还是说你讲的‘喜欢’有什么歧义？”
比如说喜欢我到想我死。他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但是不是因为喜欢真不好说。
我真要觉得他是被夺舍了，或者会不会被人魂穿了？他要会喜欢我的话我早几个周目就能HE跟这个世界say拜拜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忽然猛地凑近，我本能地继续往后退，发现无处可退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将我一步步逼得离墙越来越近，现在他正以奇怪的姿势奇怪的距离说着奇怪的话。
“想要我怎么证明我真的喜欢你？好好看清楚，我究竟是不是夜神月。”
没错。这个奇怪的姿势就是壁咚。直到现在我才能想起来原来我最开始玩的是个恋爱乙女向游戏，我甚至还有心情想他玩这套也太老套了吧。
不过我没分心很久。这个距离太近了，越来越近了——他的一吐一息我都能感觉到，甚至我都能看清他的毛孔了，他的皮肤是真的很好。
不对现在也不该想这个吧？我有些运转不动大脑了。他接下来想做什么？难道他要亲上来吗？
想到这种可能我的思路突然明了了。不论怎样，至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没经过我同意便对我做出这种无礼举动。我已经做好了反击准备，但他什么也没做，甚至我还没来得及反抗什么他就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转身无言离开了，徒留我一人站在原地缓慢接受信息量。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跟我在上课期间做了个恶劣的梦一样。甚至班主任都没来找我谈过话问我为什么旷课，后来在别人嘴里我得知是夜神月去跟班主任说是因为我忽发低血糖他送我去了医务室坐了会才耽误了时间。
我怎么不知道我低血糖？
夜神月也一改当天神经的表现，再见到我时依旧会自然地打招呼，也还会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家。他就像完全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对我看他见了鬼般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被我无视拒绝了也不会生气，反倒照旧很自然地回应其他向他打招呼和发出邀请的人。
我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在一节体育课上爆发了。
窝着一肚子问号，打了几个来回网球后我接都懒得接他打来的球了，任由网球在空中划过掉落至地自由弹开。
“你怎么能做到这么自然地喊我来陪你打网球的？”
夜神月见我不捡球便放下拍子，转头找毛巾擦完额上的汗，又喝了口水，这才踩着我的忍耐极限点慢悠悠地反问我：“你网球打的好。我难道不可以喊你来打网球吗，千奈同学？况且你不也是答应了。”
我啧了一声：“别装，你知道我在指什么。”
“哪有呢？”他又有些似笑非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如果你有话能直接说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并不记得我们最近有过什么矛盾。可以继续打球了吗，我还希望下次体测时能得个A+呢。”
他再说一遍呢，网球的体测早就测完了好吧！
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当天放学后我转头就请了一个月病假，还是假病假。要知道这还是我这周目上学以来第一次请假！
非要说这周目有哪点好的话，大概就是因为学习成绩不错学校的假还挺好请。倒是有点出乎意料的是百奈听我说心情不好状态很差想休学一个月居然立刻就表示了支持。
我问她难道不怕我是单纯不想上学随便编的理由吗？她说不怕。
百奈这么说：“说起来我倒还挺希望你能给自己放个假呢，反正你成绩也够好了，我不担心。”
“我总感觉你最近几年过得并不开心，感觉每天都很累的样子。是压力太大了吗？我希望你能更高兴点。”
她冲我眨了眨眼睛，又笑着建议我可以出去多走走，或者想的话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旅下游。
咦，我居然会给她这样明显的感觉吗……？我确实不开心，我一直都不开心，这个原因我没办法跟她讲。至于累是因为什么我是不好意思跟她讲，难道我要跟白奈说累是因为我想白天上课补觉所以晚上悄悄通宵打游戏嘛……
我不动声色地转移开话题，夸张做作地叹了口气：“是呀，压力太大了，我在焦虑怎样才能成为百奈那样厉害的歌唱家呢。”
百奈愣了好一会后才揉我的脑袋：“是这样吗？那我可就要期待千奈未来能站上更大的舞台哦……但是你会选择这条路让我很意外，为什么呢？毕竟之前你可没表现出对这方面的兴趣。不过千奈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呢。”
为什么呢？应该是觉得对不起吧，是想要试图弥补些什么吧。
我也形容不好这周目自己都想了些什么。那就一律归为青春期多愁善感好了，反正我又没过过二十岁往后的生活，我就是年轻。
“那是百奈遗传的好。”最后我只是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DAY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