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偷偷来敲门》林佳颖

6、我又回到了广州

　　我又莫名地思念起广州来，或许我已离不开都市繁华的一切。不由自主又拨通了雷诺的电话：“喂，是我。”
　　“葳仪，这么晚还没睡，有事吗？”可能我吵醒了熟睡中的雷诺。
　　“没有，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
　　“你在家不是挺好吗？不会又有什么心事吧。”
　　“是挺好，不过有时候有点无聊，有些想广州了。”
　　“想广州就回来吧，反正这里的一切你都很熟悉。”
　　“我的仙人掌怎么样了？”
　　“我每天浇三次水，比以前高了一大截。”
　　“浇三次水！”我惊叫，“这也太夸张了吧。”
　　“三次还多呀，广州现在这种天气稍稍动一下就冒汗，典型的三伏天。”
　　“好了，过几天我就上去，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要带点特别的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
　　“暂且保密。”
　　城市都有的带给他没什么新鲜感，左想右想，野菜煎饼他准没吃过，因为这是跑遍整个广州城也买不到的。这煎饼吃起来香脆可口，而且对治腰酸腿疼有特异功效。按照母亲的指点，在野外采了一篮子，洗净，水煮捞出研磨后，和着面粉搅拌一番，做成一个个饼放进油锅煎炸，熟透后，香脆可口，让人吃了还想吃，我打包十个上路。
　　雷诺来车站接我回家，刚进家门，行李一放，忙拉开旅行袋的拉链，翻出那袋宝贝。
　　“葳仪，我去做点吃的，你熬了那么久的车一定饿了。”雷诺边说边朝厨房走去。
　　“不用去做，”我高举手中的美味，“拿两双筷子过来就行，有好东西吃。”
　　雷诺夹一个咬了一口，品尝后，“嗯，厨艺不错。”
　　“那当然，”我得意地说，“这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
　　“祖传秘方，真的假的？如果真是，那我可要多吃几个。”他津津有味地吃了一个又一个。
　　我熬了十几个小时的车，肚子早抗议了，毫不客气地跟他抢吃，三下五除二，解决一个又夹一个，眼看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雷诺吃完手上的，放下筷子，“你慢慢吃，我吃饱了。”
　　“还有呢！”我指指剩下的那个，“我手上这个是第五个，剩下的那个是你的。”
　　“我真的吃饱了。”雷诺故意拍拍肚子。
　　“别不好意思，我现在告诉你，”我指了指煎饼，“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特别礼物——野菜煎饼。”
　　“啊，”雷诺不相信地看着我，随即哈哈大笑，“葳仪，你真是个天才。”
　　“我是天才加地才，这叫做天才创意加地才的组合。“
　　“对，有创意，特有创意。你能告诉我这些野菜的名字吗？下次我也去世挖。”
　　“名字我可说不清楚，只知道它们统称野菜，你把它们全扫进肚子里，还怕它们将来不生根、发芽，有劳你去挖。”
　　“那就让它们早日生根、发芽吧。”雷诺夹起最后一个煎饼。
　　褪去旅途的疲劳后，我决定出去租房子，开始新的生活。提着行李准备出门，雷诺双手抱胸堵在门口，“又打算去渡假？”
　　“对，不过是渡长假。”
　　“渡长假！”
　　“你没有义务总照顾我，毕竟我不是三二岁的小孩。以前是受科恩之托，现在我和科恩之间已经结束了，你不必自找麻烦。”
　　“你一个人能去哪？”
　　“我想出去租房子住。”我说出我的想法，“你不必为我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生之路，往前走就对了。”
　　“这里不是有房子吗？”雷诺夺过我的行李，“在这住的好好的，干嘛要搬出去？”
　　“让我自立好吗？‘我恳求道，”就算我求你。”
　　“你一直都很自立，你并没有依赖我什么，葳仪你知道吗，像我们这些寄身于别人城市闯天下的，要想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女孩子尤其如此，每个人都渴望成功，可成功者毕竟是少数。”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明白，一直以来，我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一切，为了所谓的理想在这座城市苦苦挣扎，这么多年来，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呢？我现在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为了理想而活着，是因为实现生活的理想。这年头，谈理想的人少了，说现实的人多了，所以很欣赏你的坚持和无畏。你没必要因为科恩的不是就灰心丧气。”
　　“我没有，”我擦去眼泪，“我和科恩怎么样，我心里早就有数，只是一直都不愿相信那是事实，所以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你还在怨他吗？”雷诺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问。
　　我摇摇头，“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俗话说；相爱不是罪过。爱情和其它生物一样，都是有生命的，需要双方共同去滋润，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那种生活是缺少阳光的，没有阳光的生活早晚会枯萎。我很感谢他放了我一条生路。”
　　“葳仪，你终于长大了。”雷诺眼里掠过一丝欣喜。
　　“对呀，失恋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它可以帮助人长大。”我偏过头，调皮地说：“所以你应该放我飞翔。”
　　“你能确保你一个人会生活得很好吗？”雷诺不放心地问。
　　这下我懵了，我连前面的一路该怎么走都不知道，怎么敢在他面前承诺自己会过得很好。手一摆，含糊地说：“总之你不用操心，到时候就知道了。”
　　“事实上你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雷诺抓住我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吃了才解恨，我胆怯地一步步往后退，脚踝不小心碰撞到沙发上，一屁股跌坐进沙发，“回答我？”
　　“雷诺别这样好吗？你会吓着我的。”我蜷缩在沙发里嘤嘤哭起来，“为什么连你也欺负我？”
　　“我该死！”雷诺跪倒在沙发前痛苦地说：’这座城市到处都是陷井，到处充满诱惑，你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你再坚强，再能干也是个女孩子。”
　　“很感激你对我这么好，就算作为朋友，你帮我也已经够多了。”
　　“对于你，我不是外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这么任性呢？”
　　“大家都有手有脚，自己的路当然要自己去走，你帮我也已经够多了。”
　　“葳仪，你看清楚！”雷诺站起起抱起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真实的、平平凡凡的雷诺，不是什么救世主，我没有资格，更没有能力去施舍予你什么。你的人生，你的路，你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
　　“你真的希望我留下吗？”
　　“嗯，”他微笑着点点头。
　　“你不怕我又给你添麻烦？”
　　“没有麻烦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我已经习惯了麻烦，我喜欢你这种小麻烦。”雷诺笑道，“有你的生活才会精彩。”
　　我噗哧笑出声，“你对我那么有信心。”
　　“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我和雷诺又开始了合租式的生活，这家伙设计早餐能力不足，勤快倒是有余。每天早早起来买早点，不是油条、豆浆，就是三明治、蛋糕、橙汁，吃得我头都大了。这天早上，我来到餐桌旁，“你不会告诉我，今天的早餐又是油条豆浆吧。”
　　“不是，是豆奶加香芋面包。”他边说边从塑料袋里掏出早点。
　　“唉，换汤不换药。”我拿了瓶豆奶，把吸管放进嘴里吮吸起来。
　　连续吃了一个月，直到我嘴角长出三个大泡才告终。雷诺觉得自己闯了祸，很是过意不去，“从明天开始，我会设计出更精美、更实惠，更可口，更营养的早餐。”
　　“早餐是我们两个人吃，还是大家一起动脑动手吧。”我提议。
　　根据两人所好和食物的营养程度我们研制出了一本早餐食谱，我负责买好每天的早餐料，他负责煮。每天换着花样，吃着香喷喷的早餐，雷诺边吃边叫，“哎，好吃，好吃。”
　　“别得意忘形，小心呛着。”我不忘在一旁敲警钟。
　　“放心吧，我没这么脆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拿筷子敲了下他的头。
　　尽管我小心谨慎，结果我们还是在餐桌上出了问题。罪魁祸首就是我徐葳仪，当然受害最深的也是我徐葳仪。
　　这天中午，我做了道最拿手的菜，红辣椒蒜排沙黄鳝，辣椒特辣，吃起来真是过瘾，饭还吃完，这道菜早被我们抢吃光了。雷诺唆唆嘴，不舍地说：“葳仪，下次记得一定要多做点。”
　　“如果你爱吃的话，没问题。”
　　“这辣椒还真辣，辣得、、、、、、”
　　“辣得胃都疼了。”我抢过他的话。
　　“不对，”他放下筷子用手捂着胸口，“辣得心都疼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啊？”
　　“过瘾嘛。”
　　我暗自好笑，这家伙真逗，“有句话叫做过把瘾就死，你只是一点疼而已，并无大碍，没关系的，只要胃不疼就行。”在我的印象中胃疼是最痛苦的，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爸爸胃疼发作时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的表情。
　　“其实胃也疼。”他又捂住他的肚子。
　　“总之不会危及生命。”
　　上午在小说预报上留意到最近图书馆新进了几本刚出版的新书，看简介好像还不错，我得赶过去瞧瞧，免得去晚了书和座位都被别人抢光了。放下碗筷，拿了包就往外跑。
　　“葳仪，你还没吃完呢。”雷诺站起来叫。
　　“不吃了，我吃饱了。”我回过头来，“如果真的身体不舒服，记得去看医生。”
　　在图书馆呆了不到一个钟，辣椒的辣力开始在我身上产生了神奇功效。由胃部开始火辣辣得痛，一直延伸到胸口，冷汗直冒，四肢无力，又好像急于排毒。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冲到洗手间，拼命吐，感觉胃都快被吐出来了。漱了个口，不停地洗冷水脸，镜中的我苍白、憔悴、病恹恹的，我闭上眼睛，努力做深呼吸。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位很妖娆的女子，忙着整理头发，“你好！徐葳仪小姐！”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瞪大眼睛上上下下瞅个遍，她给我的感觉仍是陌生，“请问，你在向我打招呼吗？”
　　“对！”她抬高下巴。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但知道，而且我已经留意你很久了。”
　　看来来者不善，“你找我有事吗？索性直奔主题。
　　她诡秘地笑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想找你聊聊天。”
　　我强忍住痛，“那我们去哪？”
　　“对面公园吧，那里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她提议。
　　我和她步入公园，在公园的一张长椅上并排坐下。她面向我，不停地上下打量我。眼睛里有股明显的敌意，恨不得把我吞掉，令我毛骨悚然，这一刻，我真想逃。
　　“你和雷诺是好朋友？“原来是和雷诺有关，难道这个就是科恩以前提过的爱了雷诺四年，而雷诺却始终无动于衷的女孩。
　　“可以这么说。”我才不想否认。
　　“你们认识有多久了？‘
　　“很久了。”
　　“那你们成为好朋友多久了？”她在调查我吗？她凭什么调查我。
　　“能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吗？”我岔开话题
　　“我姓鲁，名珊莉。”
　　“好美的名字，鲁小姐真进名如其人。”我夸奖。
　　“过奖了，真正美的是徐小姐你的大名，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我就猜想，你一定是个很有魅力，很有个性很特别的女孩，今天见到你，我有些失望，你看起来很普通。”
　　我呶了呶嘴，笑道：“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事实上，我一直都很普通。”
　　她笑而不语。
　　“虽说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鲁小姐给我的第一印就非常不错。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非常的率直。你今天找我来，恐怕不单是聊天那么简单。”
　　“那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经她这一折腾，辣力被无形中驱走，我精神不少，“有话直说，我洗耳恭听。”
　　“是有关于雷诺的。”果真和雷诺有关，“听人说，雷诺有个女朋友，他有没有告诉你说他有女朋友？”
　　我摇摇头，“不知道，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一般不过问这些事情。”
　　“那为什么公司每次同事请吃饭，雷诺意推辞说有事，女朋友在等到他？”她追问。
　　我两手一摊，“这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怀疑我和雷诺在拍拖吧？”
　　“我只是随便问问。”尽管她掩饰得很好，我仍看出她有些许的不自在。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在拍拖，你会紧张吗？”我挑逗性地问。
　　“我紧张什么啊？”故意笑笑，活动那僵硬的脸部，“请问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这可难住我了，我连大专的门槛都没进过，哪有什么专业啊，微微一笑，“我没学过什么专业，只要我感兴趣对我有帮助的东西我都会认真去学。”
　　“哦，”她眼光里掠过一丝狡黠地笑。
　　我心知肚明她学历比我高，“你是不是觉得我高攀他了？”我敏感地问。
　　“嗯，没有。就算他要找个没念过书的那也没办法，何况你还念了那么多书对不对？”
　　我突然间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她的良好的修养并没有帮忙掩饰好她对我的敌意。也许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修养再好的人也没法高尚。
　　“他爱你吗？”她紧逼着问。
　　我瞟了她一眼，保持沉默。
　　“如果他真爱你的话，请你好好珍惜；若不是，麻烦你早点放弃。”她带着哭腔恳求。
　　放弃、珍惜，我现在连雷诺心里究意爱的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放弃、珍惜？
　　她久久地望着我，希望从我身上找到答案，这让我浑身不自在。
　　“给我点时间，一个星期后我给你答案，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她点头同意了。
　　这算哪门子事，刚刚我的男朋友被别人抢走，现在又有个女的对我哭哭啼啼，恨不是吃了我，好像我抢了她的男朋友似的。难道真的是社会进步了，竞争激烈了，连爱情也不例外，男朋友都要抢。说的也是，这年头抢人家老公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何况抢人家的男朋友。怪不得那些男人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回头还想着灶台的，反正机会多多。像科恩那么善于把握机会的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雷诺在我心里究意算什么呢？珊莉的介入让我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好朋友，不，又好像不完全是，每当我人生最危难的时刻，雷诺意会陪伴在我的前后左右安慰我、鼓励我、帮助我，失去科恩我平静地接受了，失去雷诺，我不知道下面的路该怎么走？我害怕失去，可雷诺也老大不小了，他需要属于他的幸福，我不能紧紧地抓住他不放，这样做太残忍也太自私。
　　为了珊莉，也为了我自己，我决定向雷诺问个究竟。
　　吃过晚饭后，我主动发出邀请，“雷诺，你今晚忙吗？”
　　“不是很忙。”
　　“那你有时间陪我玩了。”我柔柔地说。
　　“没问题，你打算带我去哪？”
　　“哪也不去，就在家里。是不是有点失望？”我凑近他问。
　　“没有，反正我今天也累了，在家休息正好。”
　　“真的，”我拍手叫好，“坐过来。”我拉过他的手和我并排坐下。
　　“我第一次领教了你的热情。”
　　“感觉怎么样？”
　　他一脸陶醉，“幸福。”
　　“别急，更热情更幸福的事还在后面呢，要不要喝杯热茶先？”
　　“不用，我现在焦急地等待你的下文，请问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啦。到时候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我戳了下他的头，“先给你提个醒。”
　　“不会不会，有话直说，跟我还用得着绕圈子。”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要我帮个忙，可我没帮到，告诉你现在机会来了，我可以将功补过了。”
　　“我叫你帮忙，帮什么忙啊？”
　　“你忘了，介绍女朋友呀。”
　　“介绍女朋友。”雷诺努力回忆。
　　“对，我有个朋友，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聪明能干，很善解人意，跟你挺般配的。”我尽力说服。
　　“跟我挺般配，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喜欢她？”
　　“你见都没见过，又怎么知道你会不喜欢她？”我睁眼说瞎话。
　　“她叫什么名字？能报上她的尊姓大名吗？”
　　“鲁珊莉，怎么样？不错吧。”
　　“她我还没见过，你也太牛了吧。她是个不很不错的好女孩，感情的事是深奥且微妙的，我对她没感觉。”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像你这样感情来感情去，一辈子还要不要结婚？难不成永远做‘钻石王老五’。”我使出浑身解数说服他，“我告诉你，其实娶老婆是最好的投资，你看，”我边说边掰手指，“她不但帮你生儿育女，洗衣做饭，端茶递水，还要帮你分忧解难，伺候一家大小，还要、、、、、、”我努力说出我能说的，“总之就是合算得不得了。”
　　“这道我明白，我也想啊，可总得有个合适的人选，如果我一点都不爱她，她却为我付出那么多，我的心会安吗？”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我忽然间有股罪恶感，一想到珊莉终于可以彻底解脱了，又高兴起来。“这么多年来，你就没碰到过有感觉的吗？”真是傻得要命，我弄不懂我为什么还要问，或许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吧。
　　“碰到过。”
　　“我认识吗？”
　　“你，”雷诺看了我好几分钟，“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
　　这个雷诺神神秘秘的，让人捉摸不透。此刻，我已没有心情去研究他。
　　抓起手机，迅速在键盘上按下：鲁小姐，你好！想必你对这个答案期待已久，首先我很坦诚地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希望你不要生气。那就是你选择任何一个人都比选择雷诺强，因为他对你没感觉。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终于可以以崭新的姿态去迎接你的未来，祝你永远幸福快乐！葳仪
　　不久，我收到珊莉的来电，她说她很感激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我没有拒绝。
　　我摇摇头，笑了，女人就是女人。不到最后绝望的时候是不会死心的，一旦死了心，一切都变得心平气和。
　　一个月后，珊莉告诉我她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他们很投缘也很默契，我为她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