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煮青蛙》酱香肉骨头

53、偶遇

　　　 对老人来说，自家孙子考上这么好的大学，那就是天大的好事，谢师宴在饭店都定好了桌，自己非要再请大厨，说要在家里请亲戚好好热闹热闹
　　范强向来孝顺，范临又不怎么在意这些事，许多事情就按着老人的心意来。
　　农家小院办什么事情就是热闹，大厨在几口大锅前煎炒烹炸，邻里街坊都来凑热闹，满院子都是饭菜的香气。

　　“你们家就是基因好，你看范盛家俩孩子就是大学生，范临也考的这么好。”
　　“范临像强子了，强子没当兵之前，在学校成绩就好。”
　　屋外忙碌，屋里亲戚朋友坐在炕上，嗑着瓜子也聊了的热闹。
　　　
　　平常爱干净的老太太，今天也是高兴，也不管地上被扔了瓜子皮，就盘腿笑呵呵的享受大家夸赞吹捧。
　　炕上那些跟老太太熟悉的邻居在唠嗑，沙发旁，大伯母堂姑和几个亲戚也围坐在一起在闲聊。
　　而这话题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何承介绍的闫律身上。

　　“我也不知道啊，那不是我侄子家聪回来了嘛，他也是学法的，他说他他认识那个律师，那人是不是叫闫敏文？门里加个三那个闫，过敏的敏，文化的文。 ”亲戚聊着又再三确认。　
　　“名是这个名，字不知道，书译是这个名字么？”当初报考的时候，范强就知道王书译找人打听了，但并不能确定。
　　“那就是了，你们搁哪认识的人，我那侄子说那是个大律师，在他们那行很有名的，还是个什么律师协会的副会长，还上过电视…”　

　　这边亲戚夸奖不断，那边范临的奶奶也被吸引了目光。
　　老太太可不管别人说厉害不厉害的，只觉得王书译不可能找到这么厉害的人，表情直接就难看起来，瞪着王书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你找的是他吗？给钱了吗，是不是叫人骗了？”但碍于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屋里还有那么多亲戚，老太太这话也没说太难听，只是对王书译语气带着斥责，仿佛那钱已经打了水漂。

　　“没有，书译他们公司一个总监介绍的，没花钱。”范强听到老太太当孩子面就这么问，赶紧把话接过去。
　　“总监，怎么能认识律师？”然而范强了解释，但众人听说是王书译介绍的，亲戚们也都是一样的想法，区别就是没有正面的质疑。

　　耳旁七嘴八舌的讨论让心情更加烦闷，不想跟人争辩那律师是真是假，王书译拿着电话随意找了个理由离开。
　　范临跟亲戚打完招呼回来的时候，正撞见王书译拿着电话出门，王书译简单跟他交代了下，就去了屋外，范临也被人叫进了屋内。

　　王书译离开，屋里聊的的更明目张胆起来，甚至直接把话题抛给了刚进屋的范临，问起那律师靠不靠谱。
　　原本还有一丝笑意的范临，在听到大家的问题时，脸色顷刻沉了下来…

　　韩骏「承哥，你知道那女的怎么跟书译说的？她说她跟家人一起去的，家个奶奶个腿家！」
　　何承「你去跟书译说了？」
　　韩骏「没有，我就装作不知道，随便聊了两句，他没听出来。」
　　韩骏「对了承哥，这两天我又让那个朋友好好打听了一下，我听说那男的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之前还带女孩去过，不能是杨慧吧？」
　　何承「学校附近？我听小娉说，杨慧之前也说想搬出去住…」
　　韩骏「那是了，这tm都是什么事，那俩人贱不贱啊！ 」
　　韩骏「我一想到，那头他们在那乱搞，书译这头还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都快憋死了…」
　　韩骏「说不定咱们不说，到时候她再倒打一耙，自己提分手呢…」
　　何承「不会的，放心吧」

　　对话框里还有人在滔滔不绝，手机上已经有人打来电话，何承走到沙发前落座，调整着语气接起电话：“这么心有灵犀，我正想你呢？你就来电话。”
　　“想我？想我干嘛？”乡间小路旁，秋千就是绑在树上的一根麻绳，王书译轻轻停靠，声音在树荫下响起。
　　“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何承不着痕迹将话收拢回正常的位置。

　　“过两天，范临谢师宴结束我就回去。”从六月底到现在快一个月，何承已经出差回来好几天。
　　作为一个助理来说，这个假期已经是格外长，不用对方问，王书译也已经买好了回去的票。
　　“那你回来住哪？”
　　“我申请宿舍了…”
　　“这样啊，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么？”

　　“承哥，我听说了，那个闫律是很厉害的律师，之前真的麻烦你了。”虽然大家并不信任他，但王书译却知道何承一定给他介绍了最好的律师。
　　“不是跟你说过么，闫律是我外公的朋友，共事了很多年，都是熟人，昨天我还去看他了，闫律还夸范临呢。
　　闫律可不轻易夸人，当初我介绍的时候，闫律说要是人不行，他也不会给面子，范临很厉害的。”何承说了很多，那口吻语气，都在努力证明，这真的是一件小事。
　　但何承刚回国那么忙，还专门抽时间去见闫律，王书译也不是不通世故的人，知道何承肯定担了人情。

　　秋千摇晃，树叶嗦嗦，两个人聊着，就听里面何承声音开始变得慎重 ：“书译，有什么事么？你今天你声音不太对？”
　　一人双面，关心的语气，冷漠的表情，只是这一切单单透过声音，根本无法分清。
　　王书译自然也没有否认，因为他知道在何承面前否认也没有用，但一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回答。

　　“不在家？”安静中，狗叫声咬着刚下车的客人，何承闻声询问。
　　“嗯，在范临奶奶家。”相处了这么久，重组家庭的尴尬，对方多少会知道一些，不方便解释的事，好像也有了合适的借口。
　　果然下一刻何承挂了电话，打开了视频：“别跟长辈待在一起了，带我看看你老家的村子吧。”
　　一个人的愁烦，何承总是用他的理由来帮着承担…

　　大学前的长假，是很多人，人生中最长的一个假期，也是最忙碌精彩的假期，而大三迈入大四，应该是王书译最后一个长假。
　　在家里待了几个多月，八月初参加完范临的谢师宴的隔天，王书译就启程回去a市。
　　原本打算跟王书译一起走的范临，却因为市状元的名头，留在了家里，准备接受学校安排的当地媒体的采访。

　　“等你去a市的时候我去接你。”车站前，范临每次都会来送。
　　这一次却没什么离别的意思，因为很快两个人就会同处一个城市。

　　夏日拥挤的列车，上下铺那狭小的空间成了唯一能喘息的地方。
　　坐在卧铺上望向窗外，是小城市随处可见的稻田，八月的风扫过，那绿色仿佛也成了风一部分，让无形的存在化作有形风景，而撑着脸靠在窗边的人，也成了风景中的一部分。
　　长睫低垂，入目的对话框还停在前几天，从延迟敷衍，到几乎不回复，可以轻易看到转变的过程…

　　窗口小桌突然被泡面占据大半，抬眸的刹那手机界面滑动，再将眼神挪到手机上，置顶的对话框，又来了新消息。
　　何承「我在厂区看到了一只花狸猫，跟你小时候养的那只像不像？」
　　王书译「承哥你去厂区了？」
　　何承「嗯，先把外出的工作做了，明天去接你。」
　　王书译「不用承哥，明天不用来接我」
　　何承「别跟我说，看看咱们家松鼠同不同意」
　　何承「松鼠现在看到你的照片，都得贴着手机蹭蹭，你怎么舍得它」
　　王书译「真的假的？我不信」
　　何承「我有证据」

　　手机的聊天还在继续，然而聊天的人，却已经收了手机离开了短暂停靠的货架，悄然出现在，那些不想遇见他的人面前。
　　说笑打闹戛然而止，和孙梵的无所谓不同，杨慧嘴角的弧度有难以掩饰的尴尬，仿佛何承的出现，撞破了什么无法宣之于众的的事。

　　“好巧，你们这是？”何承走近上下扫了两人，主动打招呼的模样，是一贯的谦和有礼。
　　“朋友聚餐我们来买点东西。”杨慧在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中，下意识找着借口解释。
　　“朋友啊…”审视的目光随着拖长的语调投向杨慧身边的人。
　　而一旁的孙梵闻言，则是看了眼杨慧，好像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却也压下了情绪没说什么，只是冷着脸去了旁边的货架。

　　身边人离开，杨慧注意力也心虚跟着跑了一瞬，再回眸时，就看见何承满含深意的目光。
　　“书译还不知道你回来吧？”
　　“昂，我其实也刚回来。”
　　“等书译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
　　简单的对话，何承就转身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离开前，何承一闪而过的目光，似乎带着锋利的刀/刃，能将人剥的赤露敞开，隐秘的事无所遁形…

　　有人呆愣原地，有人享受了他人的惊慌、恐惧、情绪的挣扎后，心满意足的从容离开。
　　「书译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做。」
　　「承哥做的什么都可以！」
　　「这样啊，那我一定要给你好好做顿大餐…」

作者有话说

　　何承：给你准备了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