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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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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葬礼,太子的登基,将军的凯旋,每一件事都足以让宫里头人人忙里忙外应接不暇。
三两依旧闲人一个,悠哉游哉地在书房里练字。
门忽然“彭”的一下被踹开,小青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喘着粗气道:“不得了啦!”
三两放下笔,已经习惯了小青的夸大其词,于是很淡定地看着小青问:“又怎么啦?”
“没有人告诉你婴齐失踪了吗?!”
“无聊。”又开这种玩笑。三两拿起笔,蘸墨水,继续练字。
“这次不是开玩笑!是胡椒粉丝团的成员告诉我的!”小青有点焦急。
“嗯嗯嗯。”你每次都说是粉丝告诉你的。
“哎哟!我的好公主!这次千真万确啊!”小青已经急得跺脚,心下后悔平时不该总是拿赵斛的事哄骗三两来开玩笑。
————我是狼来了的故事告诉我们撒谎可以但要撒有新意的荒的分割线————
这时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三两抬头往门口看去,居然是二皇子,三两感到吃惊,因为二皇子平时走路都规规矩矩再急切也不会发出这般声响。
“哥,怎么了?”三两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婴齐他在前线失踪了。”
这话从小青嘴里出来三两可以不信,但是从二皇子嘴里出来,三两却不得不信,二皇子从来没有骗过她,更加不会拿这种吓人的事来开玩笑。
小青说:“我就说是真的你就是不信!”
“到底怎么回事?”三两颤抖着声音问到。
在最后那场战役中,越国确实胜利了,但是当时场面混乱,副将同赵斛失散,待赢了之后幸存的将领们回到韶州发现赵斛没有回来,三天后仍旧不见踪影,赵夫人开始焦急了,丈夫还卧床养伤,儿子就不见了,赶紧派士兵去找,还做最坏的打算:吩咐收拾战场尸体的士兵们留意有无赵斛的尸体,但是战场都清理完毕了,没有发现类似赵斛的尸体,派出去找的士兵们也没有线索。消息传来京城,距离赵斛失踪已经有九天了。
“我知道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三两赶走了二皇子同小青,握在被窝里发呆,脑子里时而像让人无从落笔的白纸一片空白,时而像被猫咪搅乱的毛线错乱复杂。
我就快走了,赵斛失踪也许并非坏事,可是都要走了却未能与赵斛道别我不甘心,但即便是道别了又如何?根本改变不了要走的事实,只是徒增伤感……三两的心七上八下,双手摸到赵斛送的玉佩,紧紧地贴着心口。
三两任谁敲门都不管,就这样一直躺倒月上枝头,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床底下翻出了百宝箱,挑了几样东西,还有百宝箱里的备用银两,全都收进包袱里。三两带上包袱匆匆赶往菡萏殿。
太子已经搬进清宁宫,容思言便住到了离关雎殿最近的菡萏殿。
“你要去找他?”容思言看三两这副阵仗就猜到了。
三两点头,“求你给我多一点时间,我找到他我就走,如果你急着回去,你可以告诉我方法,我自己回去。”
“半个月。”
“谢谢你。”
“还捂在这做什么?”
“请你用轻功把我带出宫……”
容思言一脸不耐烦,就要一把提起三两,三两却连连摆手说等等。三两换好了平民的普通粗布衣服之后,才示意容思言可以出发。
容思言带着三两落到京城外的马场,想要买一匹马,容思言挑好了,让三两付钱的时候,三两才弱弱地说:“我不会骑马……”
“早讲啊浪费时间!”容思言又提起三两飞起来。
这会儿到的地方是容家堡在京城的别院,三两很不解为何要来这里。
容思言用内力发声把别院的人都吵醒,三两没想到容子驹和宝儿居然没有回容家堡而是在别院里,当然还有总是扮刺客到二皇子寝宫行刺的容思贤也在。
“三更半夜大声嚷你有病吗?!”容思娴怒道。
容思言直接无视说:“她要去韶州,容子驹你带她去吧。”
“你凭什么命令我儿子!”容思娴已经想要对容思言出招了。
“容子驹你可愿意?”
容子驹笑得妩媚,对三两抛了个媚眼,道:“我愿意。”
三两听着这话就觉得特别扭,那么神圣的婚礼誓言怎么就被他糟蹋了呢?
宝儿哪里会允许容子驹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于是乎变成了容子驹宝儿护送三两去韶州,容子驹在途中屡次要求要和三两同乘一骑,屡次遭到宝儿的打击报复,宝儿始终坚持和三两共乘一匹马。
容子驹和宝儿心知三两心头急切要去找赵斛,也不敢多耽误行程,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韶州,两人又担心三两不会武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了连日的奔波劳累,三两总是咬着唇摇头,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五日后赶到韶州军府,三两用赵斛给的玉佩做信物求见赵夫人,在见到赵夫人的同时还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林见影。林见影跟在赵夫人的身后走了出来。
赵夫人看到三两的时候一脸诧异,喃喃开口问:“阿言?”
三两狂汗,又一个认错人的故人……
“赵夫人,阿言是我娘亲。”
赵夫人一听便要行礼,三两连忙扶起,“赵夫人,您是长辈,如今出门在外,虚礼就不用啦。”
赵夫人便请三两进府,“三公主快快里面请。”
“赵夫人叫我三两可以了。”
赵夫人疑惑道:“你闺名不是想容么?”
“哦,三两是小名啦。”三两讪讪然。
赵夫人露初了笑脸,说:“那三两叫我云姨吧。我同你娘亲是故交了。你同她长得真像。”
赵夫人说完这话,没有人留意到站在一旁的林见影微微地扯了一个嘲讽的冷笑。
三两又一同介绍了容子驹同宝儿,众人就一同进了军府。
赵夫人直接把三两他们带进了内院,边走边说:“其实婴齐昨日已经找到了。”
三两一听不禁欣喜,可转念一想既然找到了为何赵夫人还愁云惨淡呢?
果不其然赵夫人补充道:“只是中了毒,如今仍旧昏迷。”
三两急道:“什么毒?大夫如何说?他现在在哪里?”
“我正要带你们去见他前面便是他的房间”,赵夫人往尽头的那间房间一指,“军医说……”赵夫人话没说完就看到三两一溜烟似的冲到了尽头的房间,甚是惊讶,问身后的容子驹和宝儿:“她是怎么了?”
“望夫心切。”这次居然是容子驹同宝儿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赵夫人更惊讶了,问:“三公主同婴齐?他们……”
容子驹同宝儿齐齐点头。
赵夫人恍然大悟,“难怪婴齐的玉佩会在三公主手里。”
就在他们说话间,三两已经很没礼貌地闯进了赵斛的“闺房”,趴在了赵斛床前,看到赵斛浑身发蓝的身体,早已哭成了泪人,泪流满面。
三两觉得,来到越国,自己似乎眼浅了许多,一定是原本三公主的身体作怪!
待赵夫人他们也进来了,赵夫人过去安抚三两。
三两抽泣着断断续续地问:“他怎会变成这样?”
“军医都不知这是何毒,我同婴齐他爹也未曾见过,如今每日都是将领们轮流用内力维系婴齐的命,也不知能撑到几时……”赵夫人说着,看到自己儿子这般,不禁也眼湿湿了。
“都没有办法了吗?”
赵夫人摇头,“暂时是没有了……不过我以命人去请婴齐的师父施枫老前辈,应该后天能到。”
“施枫在一定没问题的……”三两看着赵斛,喃喃道。
这天夜里,三两因为连日的奔波,精神又受打击,一下子就病倒了,浑身发烫,高烧不断。容子驹要亲自照顾,被宝儿直接否决,于是照顾三两的任务就交给了宝儿。
三两恶梦连连,一下子梦到了赵斛化成一滩蓝色的液体,一下子梦到杜仲脖子喷血,一下子梦到与越驰逛花园越驰忽然倒地暴毙……统统都是死亡……
三两一直烧到第二天傍晚才悠悠转醒,却感觉整身无力。宝儿趁她醒来立马喂她吃点药粥,三两感到口中生涩毫无胃口,后来还是被宝儿硬逼着吃了半碗,之后又沉沉睡去。
宝儿见三两睡得沉稳安详,自己也有些劳累,便离开片刻去找容子驹一同吃晚饭。
宝儿前脚离开,有人后脚就轻手轻脚地进了三两的房间,一步一步走到三两的床前,用怨毒痛恨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三两半晌,才用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有一根针。来人拿出一条丝帕,拿起了布包里的针,往三两的耳后扎去。
就在针里三两耳后还有一寸多距离的时候,忽然从三两的枕头后串出一条嫩青色的小蛇,吓得来人手一缩一抖,针就掉在床边上了。青蛇还在三两的枕边游离,戒备地看着来人,吐着信子。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宝儿生气道。
“哟,前太子妃娘娘,来探望我们家小三儿么?”容子驹紧随宝儿进了房间。
宝儿方才找了容子驹说一起吃饭,容子驹问起三两,宝儿便说三两一个人睡得可沉了,容子驹却说怎能留三两一人在房内,宝儿有点不开心容子驹这般紧张三两,但还是同容子驹立即返回了三两的房间,结果就真的看到了不速之客。
宝儿一把推开林见影,走到三两床边,查看三两是否有异状。宝儿看到自己留下的青蛇小红正对着枕边的一根细针吐信子,正要伸手去拿,被容子驹阻止了。
“小心有毒。”说完从腰间掏出一方粉红色的丝帕,包着那根针拿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用粉红色的!我说过多少遍不要用这种女人的东西!”宝儿生气道。
容子驹谄媚地笑着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青蛇缠上宝儿的手臂,想得到宝儿的夸奖。
宝儿摸摸小红的小脑袋,称赞自己道:“还好我聪明留下了小红。”
小红失望地爬进了宝儿的袖子里……
宝儿却觉得自夸得不够,又补充一句:“还好我聪明啊,问爹借了小红过来啊……”
容子驹说:“就你爹爱养些怪东西。”
这话宝儿听了不高兴,“怪东西”之一的小红也不高兴地把头探出宝儿的袖子对容子驹瞪眼。
“好了,前太子妃娘娘,说说你的来意如何?”容子驹仍旧是笑得妖媚。
“我来看看她不行么?”林见影不慌不忙道。
“带上毒针来看?!”宝儿本来就看林见影不顺眼了,如今更是气愤。
“你有何证据证明针是我带来的?”
“我才走了片刻,走前床上可没有针,回来就看到你还有针,针不是你带来的还有谁!昨日在这见到你就觉得奇怪了,原来是来害三两的!”
“我不过来探望我受伤的姨夫和好久不见得姨妈有何不妥?况且你可亲眼看到针自我手上而出?”林见影早想好应对的话。
“你休要狡辩!不是你还有谁!”
容子驹拉住宝儿,“好了好了,前太子妃都是没有,就没有吧。”
宝儿心知容子驹这么说定是想好了对策,于是压下心中怒气,送走林见影。
“我看这针还是待明日施枫前辈来了让他看看吧。林见影不会武功,我们看着点就是了。”容子驹说。
“也只好这样了。”宝儿应道。
而施枫在凌晨便到了军府,一到便先去看赵斛。宝儿正犹豫要不要吵醒三两告诉她,三两却像知道了一般,在半夜醒了过来,宝儿便说施枫已到,三两烧退了也睡了许久已经精神许多立马就起床穿衣同宝儿一起赶往赵斛的房间。
两人一进到房内便听到施枫说:“此毒早早灭绝。”
赵夫人问:“既然灭绝如今犬儿又如何中的毒?”
“此毒名阿凡达,发明者是千丝针顾禾的师父顾中辇,利用其最擅长的针刺入皮肤立刻中毒,中毒者通身发蓝闪烁银光,中毒后昏迷,三日内不解,浑身溃烂直至化成一滩蓝水。解读之法很简单只需用同样被阿凡达毒液浸泡过的针再次刺入中毒者皮肤即可。”
“只是要在哪里找那根针啊!”赵夫人急道。
容子驹上前,掏出用丝帕包裹的针,问施枫:“施前辈看看可是这根针。”
施枫接过针,往自己手背一扎,一瞬间随着被扎那一点,蓝色迅速向身体扩张蔓延,施枫立即又给自己扎了一针,蓝色减退。
三两超级无语,这毒叫阿凡达就算了,还会让人变成阿凡达那样蓝色,更无语的是一扎就变蓝一扎又恢复,变魔术一样!一定有是满月弦六的恶搞!绝对是恶搞!
“确是此针不错了,不知你从哪里得来?”施枫边问已经边给赵斛扎一针了。
“此针是歹人留在三公主枕边,怕是想用同样的方法害三公主,幸而被前太子……哦不,是林姑娘碰巧来探望三公主,把歹人吓着了留下了这根针。”容子驹说道“碰巧”的时候加重了语气,略带深意地看向林见影。
林见影身体自然往后缩了缩,赵夫人也看向了林见影。
“影儿可有看到歹人的模样?”
“没有。”林见影回答。
三两不知此事,如今一听,惊诧地望着林见影,莫不是林见影下的毒吧?顾禾是她爹,发明此毒又是林见影她爹的师父!只是林见影为何要害赵斛同自己?!
“哪里是碰巧,我看八成就是她下的毒,正要对三公主下的时候被我们撞破而已。”宝儿悠悠飘来一句。
众人听了都一惊,疑惑地看向宝儿。
“我们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她在三两的床边,根本没看到别的人,我们都是会武功的,如果有人从三两房内逃出我们会察觉不到么?更何况,她嫌疑最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爹是千丝针顾禾!”
赵夫人惊讶得用手掩住微张得嘴,倒吸一口气,问到:“林恒便是顾禾?!”
“是的。”这会儿是三两回答的。
“影儿……可是你?”赵夫人不敢相信地看向林见影。
林见影低头,刘海遮挡住了半张脸,倏尔冷笑起来,听得在场众人毛骨悚然。
“我是又如何?”林见影抬头瞪着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