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2、Chapter82 ...
-
邵怀宁执意要送我回去,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居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程牧阳来电问是不是克劳德、伊琳娜可以返回莫斯科了,并说先让程祯留在这儿护送我回家,我回复希望他们三人还能够继续留在这边。其实从心底来讲,我还是对程祯能够和颜洛青和好抱有期望的。程祯比以前更沉默了,他甚至不怎么开玩笑了。那么留下克劳德和伊琳娜,他应该不会那么闷了。我默许这一切,也希望他可以解开自己的心结。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早饭后去天放的下榻酒店,帮他处理一些文件。之前天放失踪那段时间,我对公司事务有一些大概的接触,然后在哈佛念书的时候,也由叔叔带着处理公司事务。所以现在处理这些事务还算得心应手,至少不会感到难做。天放似乎和叔叔在密谋些什么,他们不告诉我,我也假装不知道。我心里明白他们只是想让我活得单纯些,没有负担些。
一周过后,程牧阳又来电要克劳德和伊琳娜回莫斯科,我这次表示无法再借口拖延了,只得同意,并且将程牧阳念叨了一顿。我问到程牧阳对程祯的安排,他表示这个由程祯自己安排。
“程先生,这是说程祯已经不属于你的管辖范围了吗?“我有一种悟了的感觉。
“当然不是,不过他年纪也不小了,我还是希望他有一个家,能够过正常的生活。有一个女人关心他,爱他,为他生孩子,给他温暖。“程牧阳淡淡的说道。
“所以,程先生是在为下属考虑了。你真是个好老板。“我忍不住笑起来。
程牧阳不置可否,我们又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我不知道这对于程祯来讲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是我还是打算问一下他,关于这件事。
我去敲了程祯的房门,表示希望可以和他聊一聊,他随即请我进房间。我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来,程祯也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程祯,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可以和你聊聊。关于你老板刚才的电话。“我直截了当的说。
程祯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刚才程先生来电,说克劳德和伊琳娜该回莫斯科了,至于你嘛,他说你自己看着办。他说你是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你是怎么想的?是留在这儿还是回莫斯科?”我一口气说完。
程祯听我说这些话,有些吃惊,看样子他也不知道他的老板居然这么关心他的“私事”。
“你自己考虑吧,想好了和我讲一声。”我随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我会和他们一起回莫斯科。”程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用一种饱含指责和幽怨的眼光。我十分失望,他居然就要这样子回去莫斯科。颜洛青该怎么办?
仝沐已经回到家中休养,天放住在酒店。我有时去看仝沐,有时去酒店看天放。
天气晴朗,微微的风吹过。我送程祯、克劳德和伊琳娜去机场。登机前,程祯表示要单独和我谈谈,我看了看他,跟上了他的脚步。
“左诺,我也许不该和你说这些话,可是我想要讲这些话给你,因为我希望你能快乐点。在这里容许我感性这一回。我知道你是洛青的好朋友,你们彼此都维护对方。这是令人羡慕的情谊。你也尽力的去帮助你的朋友,甚至在爱情方面。可是你应当明白有些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帮忙的。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我的生活中的危险吗?洛青她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危险,所以,保持距离是我唯一能做的。我在夜晚挣扎过无数次,可是我不能忍受她遭受任何的伤害。你为了我们费了不少的心思,在此我十分感谢你。可是有时候,爱不仅仅是在一起。“程祯慢慢地说。
“爱不仅仅是在一起。“我喃喃重复他的最后一句话,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何必要去爱?“
“因为爱总是来得悄无踪迹,你不知道爱什么时候来,可是当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爱已经来了。在那时,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程祯轻声说道。
我心里升起腾腾的怒气和痛楚,看着那样平静而有点悲伤的程祯,居然说不出一个字。我掉头望着玻璃窗外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管能不能在一起,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洛青她有权利知道,她有权利去决定要不要这样的爱。“说完我就大步的走开了。
走在匆匆忙忙的人海里,我仿佛也是那个平凡的人了,一个人走着,一个人流泪。这里每分每秒都上演着离愁别恨,所以有人哭了有人笑了也就不奇怪了。程祯的这一番话又让我想起了四年前的事情,我问了,却得出那样简单又伤心的答案。我明白我早就应该忘记这一切了,可是我也那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实实在在的埋藏在我的心底,即便我从不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可是我从未忘记过。
坐进车里,我一言不发,静静的望着窗外,发呆。阿罗发动汽车,安澜拿出了电脑。我发着呆,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我被安澜叫醒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安澜和阿罗神色严肃,我当时头有些昏沉也没有注意,就径自回到房间了。
从这天开始,我就只呆在宅子里,哪里也不去了。我告诉天放我不打算帮他处理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件了,把安澜和阿罗派过去帮他的忙。在房里看书、写字、画画,陪外公下棋、喝茶,过上了“宅“的日子。我放空一切,每天只是照着这些事情来做,就像我在莫斯科的最后那段时光一样,心中什么事情也不想,无比的惬意。邵怀宁有几天几乎天天过来,先是去书房和外公说话说上半小时,然后就过来找我,天气不那么热的时候我就在屋外的玻璃花房里画画看书什么的。邵怀宁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我作画,也不说话。我也不去招呼他,做着手头的事情。他总是要等我做完手头上的事情,才开口说话,几乎他每次来的时候,我都在作画,他脸上带着笑,待我画作完成,他都要问上几句并夸赞我画儿画的好。我笑,说他的字写得好。他说他打小就被父亲逼着练字,毛笔字和钢笔字都不准落下,他生性顽皮,常常偷工减料,为此还挨了不少打,被罚着面壁思过不知多少回。他问我小时候的事,我说和平常的孩子一样,只是稍稍会比较会念书,所以每次考试都不会被难倒。他似乎看出我并不喜欢说小时候的事情,所以后来就不再问及了。在此处我就不得不赞叹他的聪慧了,实在是太明白事理儿了。就这样,我和邵怀宁的相处算是很平和的,无波无澜的。外公对此事不置一词,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或许外公看出了我的闷闷不乐,认为有这么个我并不排斥的年轻人来陪我聊聊天什么的是再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