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八）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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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儿，村儿里家家户户都在看京里来的戏班子演的春晚。
夏阿公翘着二郎腿，有节奏的敲着烟杆儿，时不时的瞄一眼目不转睛看春晚的娃儿们。
时间咯哒咯哒的，狗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兴奋劲儿，就好像播报员儿一样，一会儿一条的汇报。
今儿下午的时候，夏阿公在跟2狗讨论方言来着。
2狗突然说：“我果然应该是个北方人！”
阿公一听乐了：“是啊是啊，狗子，其实你小些时候吧，是给人贩子拐到南方来的……”
狗子听了一愣：“我该是天津人~”
阿公吧嗒着烟杆儿顺着说：“可不是咋的，天津那些拍花子的不海了去了，没准儿现在个大城市一抓一把天津的走失儿童。”
狗子有点诧异的看着阿公：“天津人真能生……”
“当年戏班子多给闹腾的呗！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那不就得自个儿生，生多了顾不来，不就给拍花儿的拍走了……”
“……我的身世有那么悲惨么……”狗子似模似样的抽出一条小手绢擦擦眼角。
阿公扭头看着2狗，认真的说¹：“我是你俩捡回来的……”
“不是你把我俩捡回来的么……”狗子皱眉瞅着阿公，脑子一下有点转不过来劲儿。
“我是掉坑里，你俩不是看着还有救，就给捡回来了吗？”阿公一脸无辜的样子让2狗想抽鞭子来。“哼，是你命大，没被我们玩儿死。”
院内一阵宁静……
阿公默默的站起来，转身过去的背影隐隐带着抽搐，猛的眼泪哗啦的转过来²：“你终于说了！一直都是在玩弄人家……人家……人家……5555555555……”
“…………………………”2狗瞬间搂紧怀里的小狐狸，发憷。
“你要人家……情！何！以！堪！”阿公扶胸嚎啕。
2狗忍着狂吐虐打阿公的心情，咬牙切齿的说：“你够了！”
阿公突然变脸：“狗子你凶人家……你不爱阿公了！”
“……当初怎么没玩死你！！！”2狗捂着小嘴放出这么愤恨的一句。
“狗子你不能这样对人家！”
一道剑光闪过，2狗已经抽出含光弄影剑划过阿公脖下，几束头发飘落在地……阿公嘴张哦型，脸色绿了又白，渗着青光。2狗瞅着阿公的脸色，收起佩剑，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算了，慢慢玩，日子还长着呢。”
“狗子，你、你、你不能这样。”
“别担心，玩死了算我的。”潇洒一甩衣摆，抱着小狐狸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也。
注¹：夏阿公有严重的健忘症。
注²：夏阿公有轻微的癫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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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下午的时候，阿公在外头散步，随风刮来一张纸。
上头印刷一样的正楷小字满满的写着：“送你漂亮的风铃！祝你笑口常开，心想事成，愿我的祝福就像这高高低低的风铃，给你带去叮叮当当的快乐！这是我送你的哦！新年快乐！！！”
阿公瞅着乐了，一抬头，漫天唰唰的都是这纸片儿！不禁冷汗，这、这是谁家的啊，这么糟蹋纸，多贵啊！顺着风向往飘来的地方寻，这不找还好，一找，就看到自家的丫头——夏2丫！！！悠哉的坐在大树叉上不断的往下扔纸片儿！
“夏2丫！给我下来！”阿公跳脚的拿着烟杆儿戳2丫。
“诶哟，阿公，你咋知道！别戳，别戳。”说着蹦跶下来，手里还攥着一大叠的纸片儿。
“你这是群发！你、你、你这样不厚道知道不！”
“诶呀，阿公，这个多发多吉利嘛，咱家的得要半夜再发呀，还没到点，人家先收福气嘛~干嘛戳人家~”2丫拿着一叠纸片儿娇羞的捂着脸。
“群发多没诚意！拜年要上门！不然怎么拿红包！”
“这样方便嘛，红包神马的，不送出去就大吉大利了呀！”2丫念叨着翻手一招葵花点穴手封住阿公，“阿公乖呀，我去发完这些就回家啦。”说完，颠儿颠儿的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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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被封穴的站在寒风里……
过了不知多久，雨姑娘路过树下，看见已经僵硬的阿公，俏脸一抹笑，轻巧巧的走过去一个福身：“新年快乐。”然后淡淡然的飘了过去。
寒风凛冽的吹过，凝固了阿公眼里打转儿的眼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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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响过十二时，外头的烟花炮声炸起，月亮在云后朦胧的散着光。
夏阿公看着自家娃儿们，清咳一声：“过来给阿公拜年！阿公包红包了哦！”
2狗第一个冲过来：“阿公新年快乐！红包要包厚点哟！”
2丫扭动着赖在椅子上：“阿公阿公，求红包！！！”
阿公拿着烟杆儿一敲2丫的椅子：“好好拜年！”
2丫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今儿要拜您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红包~”细嫩嫩的小爪子就伸向阿公。（这到底是在拜啥？
雨姑娘走到阿公面前，秀拳一握：“今年发大财！！！”
阿公老泪纵横：“看看！雨姑娘多戳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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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狗拽着2丫问：“你说阿公包厚的能多厚？不会是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银票吧？”
2丫支着下巴：“保不准。”
阿公从身后飘过：“不，都是铜钱儿！”
“……”夏家娃儿们真不太想在明年过年的时候就给阿公上香，于是都选择54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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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阿公今年是本命年，都说本命年是大煞之年，诸事不宜。
2狗不远万里跑去深山老庙里给阿公求了一挂兔狗守福的玉坠，红绳儿细编，黄绸佛袋。
2丫听说本命年要穿红色才会好运，亲自在绸缎坊扯了三尺红布，现学女红，裁剪一条红内裤，上缠长节佛珠。
今年年三十儿的夏阿公，脖上挂着玉坠，手上戴着佛珠，内穿……黑条纹内裤（2丫送的那条已经供挂在床头，在城里最大的啃得起饭馆吃了一桶——鸡肉。
2丫说：“丫吃一桶鸡肉都能那么欢腾……”
夏阿公是个很知足常乐的老头：“咩！！！有的吃就是幸福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八）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