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是否短暂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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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很静，静到就算奇犽再轻的呢喃还是一字一句，声声传入小犽耳中：“为什么？小犽……你答应过我的，不要离开我……你说过要陪我的……”一遍又一遍不停歇地重复着。
夜很静、很静，可是就算再静奇犽也没能听到小犽的答复，小犽一直、一直沉默着，该说什么吗？该说什么呢？清晰感觉着奇犽的怀抱收紧，连黄泉门第一扇都推不开的力道还是深深禁锢了小犽小小的身子，有些痛微微刺激着神经。
昏暗的室内，墨绿色的瞳孔彼此对视着，小犽似安抚一般轻轻拍打着奇犽的背，一下又一下，无声的哄睡令其中一双大眼开始时不时地眨巴却在每一次闭上后又倔强地睁开。终究抵不住困意，大眼在又一次闭合后一张安静睡容的小脸，小嘴依旧张合着断断续续重复着睡前的呢喃，小犽缓缓抽动着身子，一点一点离开那禁锢的怀抱，非常得小心翼翼。
下床，离开小房间，小手搭在门把上看着屋内好久、好久，到最后轻轻关上离开，走廊清冷的石壁上明晃晃的火把，一眼看不到尽头，小犽一步一步走着没发出任何声响，来到的是训练室。非常宽广的空间，遍布修修补补的痕迹，块块石砖随处可见不同规则辐射状的龟裂，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正中央，窗外月光倾泻进来，那一头齐腰的银发，显得尤为瞩目。
就好像早知道来人是谁，会来一般，席巴没有转过身，不知看着何处，低沉的嗓音沉闷地响起：“小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
小犽走到一定距离后站定，懒懒地回答道：“席巴大叔不也没睡吗？”
“呵呵！”席巴转过了身子，一脸的祥和，“小犽生气了？”
“没有啊！”小犽懒散的言语，将那嫩嫩的童音更添几分稚趣，“没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
席巴微眯起双眼，有着意味不明的光：“是吗？”
“是啊！”小犽稍垂下直视席巴的视线，语气有了些改变，“就是很不爽罢了！”很不爽突然地就赶他走。
席巴双手抱拳，交错在胸前，带着笑意道：“那小犽准备怎么办呢？”
小犽已经开始活动筋骨了，做着广播体操：“席巴大叔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只是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动作怎么可爱，泛滥着童趣。
看来是无法避免了，席巴放下双手作出了戒备的姿态：“不知道奇犽会不会有事呢？”这一点还是求证下比较好。
“不会哦！”小犽晃晃食指道，“我不会让奇犽有事的，席巴大叔还是担心下自己吧！”正说着，俯下了身子，宛若赛跑前的刹那，“我可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哟！”至于哪里是上限，还没有摸清楚呢。
带着浓浓奶音的童嗓还飘飘荡荡在空气中没有散去，两股气势已蓬勃而发，小犽小小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席巴浑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缠”之中，将“圆”展开至整个训练室，一下便捕捉到了小犽快如闪电的身影，念之“发”的运用顷刻袭出，不带片刻的喘息。小犽没料想自己可以引以为傲的速度竟这么快就被破解，不得不一个紧急刹车伸出小手张开五指将那道念波拦下，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小犽生生倒退数步方才勉强维持住身形。短短一回合的接触，呼吸就变得急促，果然是太高估自己了吗？还是低估了对方呢？一抹嘲讽的笑浮现在嘴角，小犽阻挡念波的小手没有收回，直指向席巴所在，凌空一道无形的波动汹涌着扑了过去。席巴明显感觉到了空气的异动，行动先思想一步动作，100%的“硬”加固在了双手抵挡在了前方，一声清晰的“嘭”音短促地响起落下，没能稳固住身形的席巴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石壁上，碎石飞溅，后背深深地凹陷。
“呐……席巴大叔！”扳回一局，爽多了的小犽没急着趁胜追击，“一个人再容忍都是有底线的哦。”童音平平淡淡地，虽然奶声奶气。
明月似被乌云遮掩，不过室内还是有着可视的光亮，席巴镶嵌在那儿没有说话，没有动弹，内心惊骇着刚刚如果“流”的运用稍慢一拍的后果，是在有些低估了小犽的实力。
虽然很多事直说会因此真的生气，会因此而被刺伤，但小犽还是不喜欢藏藏掖掖的，更喜欢坦诚相对，又何必遮遮掩掩地说是要他去传话呢？还是去流星街那么危险的一个地方。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清楚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从哪里来已经并不重要，小犽自说着自话，言语有些低落了，“席巴大叔，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呢？那么累……”说得有些不明不白了。
席巴是听不明白又听得明白，嘴角微微抽抽：“总有活着的理由，总有需要追求的，如果还没有，只是你还没有找到。”说完更抽了，他干嘛要说这些？特别对象看起来还是一个稚龄孩童。
“是吗？”很多道理其实小犽都清楚，就算不清楚前世被唠嗑那么多也都知道，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搭配着那张小脸怎么看怎么别扭，“害怕现在，又何必当初呢？”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是有些说到重点了——害怕现在他深入的接触，当初又何必收留他呢？真的打算让他作为揍敌客的一员吗？
这一句，这一问，席巴还真是无法很好地回答呢，反问道：“小犽很想留下吗？”
想吗？脑海中一幕幕徘徊着的是奇犽那一声声的呢喃，有一根心弦，不知在何时已被触动：“如果我说想，席巴大叔会让我留下吗？”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希望能和奇犽在一起了呢。
“我什么时候赶小犽走了啊？”席巴开始打哈哈了。
明面上确实没有，小犽小脸上虽然挂着笑，倒不如不笑：“流星街好像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生存的地方呢！”
席巴尴尬地干笑：“小犽不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吗？”
下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波动再度自小犽处汹涌而出，席巴不得不动弹身子躲避，刚一离开，那一处凹陷在一声轰鸣中变得更深、更大，那一面墙似乎就要坍塌了，小犽嫩嫩的嗓音传来：“席巴大叔也非常、非常厉害啊！
前后两个人一般，席巴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仅两个字：“小犽！”意味着警告。
似乎是无法继续磨磨蹭蹭下去了，小犽的神色一样黯淡下来，低声说着：“我是否该悲哀呢？不再想让奇犽受到伤害……席巴大叔，你可是你该值得庆幸的！”如果自己还以此为要挟，你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席巴沉默，一个极端的矛盾，他之所以能放心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因为小犽不再想让奇犽收到伤害，让去流星街算是一种试探，毕竟在那里真的不是可以轻易生存的。小犽之所以妥协就是因为他太过于深入接触被牵动心灵深处的羁绊，如果小犽没有太过于深入的接触，席巴大概就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也仅仅是大概——真的是非常得矛盾。
“我会把话带到，如果活着，我还会回来！”小犽仰起小脑袋，一脸的坚毅，“都准备好了吗？席巴大叔也希望我越快越好吧？”离开得越快越好，最好不再回来。
还是沉默着的席巴只是迈出脚步带路，小犽在后面慢慢跟着，刚出训练室，一个纤细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长到小犽刚刚迈出的脚下，视野内是那头银发，那双墨绿色的大眼，那参杂着无数情绪的神情。走在前面的席巴像是没有看到，直接擦身而过，故意的吗？老早就发现了吧？那么刚刚的话都被听到了？小犽苦笑着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席巴既然不想他和他们，特别是奇犽继续深入接触又为何要这么做？他到底还是嫩了点，步伐没有停下，擦身而过时悄悄一句：“等我回来！”然后错开，彼此在彼此背后。
奇犽猛地清醒过来，转过身追上紧紧抱住小犽，一样悄悄一句：“我等你回来！”强忍着哭泣的声音。
这就是小孩子吧？用一颗单纯的心度量情感，无比的真诚，却是可以轻易地捕获和遗忘，因为小，所以谁对他好，他对谁好；也因为小，所以在经历过时间的洗礼，特别容易遗忘，又特别容易铭记。
就暂时分开吧，然后，等他回来，如果还记得的话，如果可以在一起的话。
小犽缓缓放开奇犽的拥抱，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不过这一次不会分开太久，他没信心奇犽会就这样铭记住他，也不愿意。如果揍敌客家族不再是他的归宿，那么就该寻找下一处了——天空竞技场，成为那的楼主，甚至是场主，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却是不错的选择！
站在巨大的飞空艇前，小犽觉得自己特别的渺小，上去前向一旁的席巴打趣道：“其实如果我死了，我还是挺愿意带奇犽一起走的。”设置在自己和奇犽之间的限制，似乎已经可以由他想与不想。
席巴干笑：“所以小犽还是活着回来吧。”实在不行要考虑下让曾祖父保护一下好了。
“开玩笑的！”小犽丢下一个鬼脸跑上了飞空艇，独留席巴一人不知作何感想是好。
飞空艇缓缓升起、升高，向下看去，很多都开始显得特别渺小，月一直朦胧在云雾中，这一夜，小犽离开了，未曾想6年之后才再度踏入揍敌客家族。站在原地的席巴直到飞空艇彻底没入夜色才转身离开，遇上自己父亲桀诺，向他问了一声：“走了？”
“走了。”一样简单的两个字，不一样的语气。
回到房间，又是自己妻子的一声问：“走了？”
只好再度回答：“走了。”席巴有些郁闷了。
“唉，好可惜啊！还有好多衣服没有试过呢……”基裘的语气无不透着遗憾。
席巴默，揍敌客家族作为杀手世家，不允许存在意外的因素，如果有，就扼杀在摇篮中吧，所以……小犽不得不离开。
突然间，席巴想起了当初要留下小犽时桀诺说得那句话——那孩子需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归宿。
他们是杀手，无法给予……
等到天亮，似乎谁都没睡，难得地聚在一起用餐，但那餐桌上的氛围，死气沉沉，该说是本该就是如此，还是缺少些什么了呢？每个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想法——如果他也在，会怎么样呢？
一阵急促的脚步，打破了这处的静寂，梧桐的身影闪了进来，伴随着那不大不小的声音：“小犽少爷的飞空艇失事了！”因为焦急吗？都没有带上敬语。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滞，梧桐声带有些发颤地说出了下一句：“在流星街附近……没有人……幸免……”最后一词，似乎斟酌了又斟酌。
桀诺没有注意自己手中的汤匙落回了碗中，席巴手中的面包被捏得粉碎，基裘抹着嘴角的餐巾几乎被撕裂，糜稽倒是没有多少反应继续吃着食物，伊尔谜沉静的面容无丝毫波澜起伏，盘中的牛肉却被无意识地切割成了数块，奇犽浑身都在颤抖着，张着小嘴愣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谁……干的？”压抑之中席巴挤出了几个字，似一块碎布被撕开。
一旁端着餐盘的雇佣无法抑制地颤抖，摆放在上面的餐具随之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想停下反而抖得越是厉害，梧桐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丢进了风暴之中，参杂着雨和雪，还必须强作镇定地开口：“正在调查。”
接下来说了些什么，伊尔谜没有听，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想着的竟是要不要把给小犽的那张金卡挂失，应该不会再被使用了吧。
一个浓浓的奶音脆生生地响起：“小犽哥哥一定还活着，奇犽哥哥不是没事吗？”赫然是坐在角落很容易让人忽视、还小的柯特。
一桌人的神情竟因这么一句稍稍放缓，伊尔谜鬼使神差地将正在进行的操作从挂失变为了冻结，希望着能有一天，重新解冻。
“小犽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说过他会回来的……”奇犽低垂着小脑袋喃喃着，像是自我安慰，又透着坚毅……（2010年6月10日 15点47分40秒）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是否短暂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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