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徘徊生死的激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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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的空间不大，小犽的速度是那群人始料不及的，有几个披挂着红袍的刹那被夺去生命，就算有人瞬间反应过来仍旧无法挽救。看见几个魁梧之躯挥舞着碗大的拳头直击过来，小犽下意识地选择了躲避，翻跃至高空之上，凌驾在了众人的头顶。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得纤弱，却又有种王者驾临的感，下一刻磅礴的气势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如同千斤巨石压在每一个人的身，每一个人的心。剩余的存活下来的几个红袍人士艰难地举起手，无力地向着击出血红的鹰，不再是一只只单独的飞舞，聚拢在了一起，更为耀眼的红光，在昏沉下来的天色中宛若黄昏夕阳再现。似那□□重生的凤凰，呼啸着俯冲天际，俯冲向那个小小的身影，几番停顿，但依旧扑扇着巨翅接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伊尔谜清晰地看见了小犽那更为惨白的小脸，粉嫩的唇瓣似乎已被咬破，泛出丝丝血迹，神情倔强着坚毅，坚持着不服输。心湖澎湃着巨浪，垂挂出天地的龙卷，终将一声拍打出咽喉，似疯狂地呼吼，但又仅仅是轻飘飘微不可闻的一句——
“小犽，不要死！”
小犽听到了，紧握成拳的小手松开了，紧咬着的唇也被放开了，淡淡地回首全然不顾那不断临近的危险，直视进伊尔谜那在此刻看起来还是沉静如水、黝黑的眼眸，看不清、看不清那其中到底想着些什么。他会死吗？小犽回过来头，依旧没去看那脚下一片猩红的光耀，仰望向渐渐夜晚的天空，那光与暗最后的交替，深呼了一口气。磅礴的气势骤然实质化，肉眼可见一道道瀑布般倾泻下来，波光粼粼如雾般银白虚无，小犽自己也被包围其中，那似浴火重生凤凰的血鹰，只一接触便顷刻瓦解，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嘶鸣。就像那之前站在大路中央的那位红袍人士最后的命运，底下余下的几位一样纷纷化为一滩滩血水，流淌了一地，四周几位亲眼近距离见证，面色一下变得灰败。没有被气势影响到的依莉，毫不顾忌场合地趴一旁去大吐特吐，咚咚则是做崇拜着感叹着“好厉害啊好厉害”，伊尔谜斜靠在门边，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仅空洞瞳孔中微微的波动。
我还要变得非常非常厉害……
这是小犽许的愿望中的一部分，穿越后，还从未彻底体验过，到底有多厉害，现在的他，竭尽着全力，释放着发泄，如果说心情很重要的话，那么刚刚好他的心情恰巧得到了抚慰。早就将生命的看淡了的小犽并不在乎死亡什么的，明明已经保证不会让奇犽有事了，是不相信，还是真的希望他不要死？仰望已是夜空的双眼，微眯着，然后缓缓、缓缓睁开，待到明净的墨绿色瞳孔全现，好似那瀑布的水流尽，最后一道波纹挂下最后的帷幕，由慢到快，直至迅速得令人无从反应，重击在饱经折磨的还活着的人身与心上——小犽想他就暂且相信伊尔谜是真的希望他不要死吧。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力量？伊尔谜看到那些缓缓倒下的一群人，每一个的神情竟然都是解脱。
浑身包裹在像“缠”一般银白光雾中的小犽缓缓降落，沾地后光雾散去，身形明显地摇晃，伊尔谜走上前扶住，小犽仰头看了看，摆摆手：“没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声音一样虚弱，软软得无力。
咚咚抑制不住兴奋扑过来：“哇塞，小犽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伊尔谜皱皱眉将差点被扑倒的小犽拉过来，咚咚脑袋上挨了一下，依莉不同于小犽的虚弱道：“哪……哪里厉害了啊？杀人了啊！”
咚咚翻翻白眼：“拜托啊姐，刚刚我们差点被杀耶！”
依莉伸手还想给咚咚一下，最后到底实在是没啥力气了，只是搭上了肩，顺便扶着靠着了，咚咚没介意，伸出手环过依莉好让她靠稳些。
伊尔谜径直将小犽拥入怀中踏步走去，要赶在下一批人出现之前离开这里，而不是傻站着废话，想要将小犽抱起，但终因自己也是个伤患无力地放弃。被伊尔谜拥着的小犽很累、很累的样子，闭上眼睫毛一颤一颤的，迈着颤颤巍巍的小脚步，身形跟着一摇一晃地走着。
“哎，你们等等我们啊，想丢下不管了啊！”咚咚扶着依莉急急忙忙跟上，大大咧咧地囔囔道。
伊尔谜倒真想这么干，只是现在的他想摆脱也摆脱不了罢了，踏过重重叠叠的尸体，刚到达院落门口，就再迈不出一个脚步。
咚咚放任自家大姐接着去一边吐，好奇地探过伊尔谜僵硬的身子往外看去，夜幕已完全落下，不远处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下，直挺挺地站立着一个人影，应该是一个男子。
“谁啊？”咚咚一歪脑袋有些愚钝地问道。
伊尔谜沉默不语，倒是那名男子一步一个脚印沉稳地走了过来，让人可以渐渐看清其面目，如果可是无视那泛着血腥光泽的双眼，和那过分惨白的肤色，倒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装束大多被掩盖那同之前看到一样的红袍下，独独没有带上兜帽而已。
咚咚惊呼一声：“湮灭，‘血徒’的首领！”看样子这个首领不是深藏不露那一类型的，在那边吐到干呕的依莉听到后浑身一个哆嗦。
“伊尔谜·揍敌客，你的弟弟还真是让人惊叹啊！”湮灭走到一定距离停下，开口了，声音同他走路的脚步一样沉稳，浑厚中带着嗜血。
此话引得咚咚再一声惊呼：“呀，原来你们是揍敌客，那个杀手世家！”依莉听到后哆嗦接着哆嗦，都忘了吐。
伊尔谜瞥了眼咚咚，冷冰冰道：“他不是我弟弟。”那又是什么呢？伊尔谜在内心问了自己这么一句。
“我想也是呢。”湮灭丝毫不怀疑道，“如果你把他交给我的话，我可以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哦。”
伊尔谜拥着小犽的手紧了紧，依旧冰冷道：“不可能。”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湮灭笑了：“不可能吗？”言语中蛰伏着的丝丝危险已毫不掩饰。
不远处那盏路灯最后闪烁了下不再亮起，伊尔谜警觉地将一把念钉牢牢抓在手中，就算只是徒劳，用上“凝”的双眼看着湮灭身上泛起深邃猩红的念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鬼魅火焰。下一刻，湮灭的红袍突然展开，无风自动向上翻飞着扬起，双手优雅地划出一个弧度，齐肩平举在两侧，无数、无数的血蝙蝠从那一弧度中突兀地出现席卷过来。伊尔谜极快速地将手中的念钉射出，没有像血鹰那般被吞没，遇上后是同归于尽的消散，不过还是无法抵挡，那数量之多，好比那漫天的星辰，密密麻麻地遍布了视线，遮挡了夜空，独留着空隙依旧可以看见湮灭的身影。
依莉绝望地瘫坐在了地上，感觉自己今晚似乎是难逃一死了，咚咚瞪大着眼，张大着嘴，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景，毫不在乎死亡的临近，伊尔谜连连后退几步，争取着拖延时间，又是在等待……奇迹吗？
不可思议的，血蝙蝠再度如同之前的那些血鹰一般被隔距着无法动弹，无法再向前进，湮灭瞬间显得有些颤栗。
被伊尔谜拥着的小犽缓缓睁开了眼，一张小脸毫无表情的漠然，默默挣开伊尔谜的怀抱，向前走去。伊尔谜伸出手一把抓住，小犽回过头，那双有着墨绿色瞳孔的眼竟也有些空洞了，还有那此刻不再显得奶声奶气、软软的童音：“我说过，我不会让奇犽有事的！”
我死了，奇犽也会死，那么就让自己尽量不要有事吧。
到底并不是真的希望他不要死吧？他不是他弟弟啊！小犽重新看向前方，埋葬下内深心的苦涩，伊尔谜的手松开了，心跟着一起空荡荡的，抓不住、抓不住那徘徊不去、无法明确的到底是什么。
“小鬼，你的能力很特别啊，像念，又不像念。”湮灭挂在嘴角的笑容充斥着嗜血，令小犽不由自主联想到了西索。
没回应什么，小手举起，斜指向那漫天想拼命冲破无形阻力的血蝙蝠，虚空一抓，刹那间，一只只血蝙蝠纷纷支离破碎，小犽再一个收拢，残碎似被召唤般聚集到了一起，汇成了一颗通红的球体，旋转着带出一缕缕飘带。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湮灭“哈哈”狂笑起来，随即又阴沉下脸，“但也不过如此了。”
通红的球体一处意外地凸起，冲出一支利箭，势不可挡地刺穿了小犽小小的身子，重重地喷出一口鲜血。
揍敌客家族主屋，某个小房间，奇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胸口突兀地一阵剧痛，尖叫地跳起，浑身一下被汗水浸湿了，匍匐回床上，艰难地抬起小脑袋，看向窗外一片黑暗的夜空，紧抿的唇开启一声喃喃：“小犽……”
“小犽！”伊尔谜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大声呼喊，近似歇斯底里，明明已经无多少气力的身，愣是俯冲过去，在那个小小的身子倒下前接住，牢牢抱在怀中，看着他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浸染了自己胸口由他亲手包扎的绷带，雪白中刺目的红一点一滴蔓延开来，伊尔谜感觉自己的心在一丝一毫龟裂。
小犽强扯出一抹笑容，在惨白的小脸十分的扎眼，气若游丝地说道：“放……放心，就……就算我死了，奇犽他……他也不会有事的……”在那一刻小犽衷心期望着就算自己死了也希望奇犽不要有事，于是明确感受到了，所有的伤害都由他自己承受了下来，从未体验过的万分痛苦——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就算死了也无关紧要，又有谁会在意？他死，奇犽一样会死什么的，都算了吧，小犽是真的不希望奇犽有事，无论为什么。
伊尔谜一颗龟裂的心在下沉，眼角一滴晶莹溢出滑落脸庞，紧紧、紧紧将小犽渐渐冰凉的身子抱在自己胸口，哽咽着的话语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不要你死啊……”如果小犽真的死了，伊尔谜想他一定会后悔。
是为什么不要呢？小犽扯出了一抹苦笑，没有将伊尔谜真心的话语听进心里，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半空旋转着的通红球体突然砸落，直逼向湮灭所在——小犽的最后一击。
“该死！”湮灭忍不住变了脸色，刚想移动身形躲避，却是数道破空声从四方八方传来。
同样涵盖着不可小视的气劲，湮灭一番度量，发现自己的退路竟然被完全封死，脸色更显得骇然了……（2010年6月2日 22点10分28秒）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徘徊生死的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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