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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帮忙 ...

  •   纪妈妈见丈夫喋喋不休地吵得儿子心里头烦躁,就开口拿话赌他的嘴:“你这老酒鬼怎么酒量比花生米还小屁话比凉菜上的芝麻还多,”她夹了一块卤牛肉放他碗里,“吃你的菜去吧儿子明天就返校了今天还听你唠叨,真受罪!”

      说完又笑着给纪逢逍夹了个鸡腿。

      老纪嘟囔着反驳说是为了孩子好。

      “咱家小子要是能跟他三叔似的成才,嘿,那我可就安心啰!”

      纪逢逍本来默默吃着饭,一听到“三叔”这两个字,眉头瞬间皱紧。

      “老爹,能别提这个人吗?”他冷冷地说。

      老纪听得不清楚,又夸起自己三弟各种各样的好来。

      纪逢逍的三叔叔,是他爸这一辈里年纪最轻的一个,跟他爸、他二姑姑不是一个妈生的。纪逢逍亲奶奶过世得早,他亲爷爷后头又娶了一个女人,生了他三叔。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他三叔虽然辈分比他高一辈,但年纪其实也就三十出头,长得年轻周正,小时候带着纪逢逍出门还也经常被人误认为是他大哥。

      老纪他们小的时候就一直被后妈养大,这后妈是个精明但良善的女人,尽管偶有偏心,但大体做到了对三个孩子的一视同仁,基本没有亏待过非亲生的两孩子。

      正因如此,老纪对她也多有感激,自己发家以后,不忘了帮他三弟一把,把人请到自己旗下副产业链的公司做品牌形象宣发方面的管理,独自掌管着一家附属的美食文化设计公司的日常事务。

      这三叔叔是个学习力十分强劲的精英人士,在大学学的金融,毕业以后一边在家里安排的公司实习一边跨专业自学了汉语言文学,在前年当上公司CEO的时候又同时收到了大学寄来的硕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把大家都惊艳得够呛,愣是跟着家里大长辈上祖坟烧了几柱大香又在老家摆了几天乡宴,这光耀门楣的一页才算揭过。

      从此以后,三叔便成了纪家的学习风向标,成了纪家中年长辈口中常常用来激励小辈奋进的存在。

      纪逢逍起初因为学习压力而讨厌过对方,但如今已不能再算作讨厌,而是一听名字便如吞刀般的痛恨。

      老纪夸赞的声音不停地传响耳边,纪逢逍忍无可忍,把筷子往碗上重重一搁,脸色凛肃而阴沉。

      “爸,你之前说人跟钢镚儿一样都是有两面的,这道理怎么你自己还忘了?”

      “有些人太聪明,太会伪装,你可得防着点,离远点最好。”

      老纪听了,打了个酒嗝,抬起两指颤幽幽指向自家儿子,笑他是鸡肠度量,埋怨他三叔比他有才。

      “呵,”纪逢逍冷笑一声,“随你怎么想吧,以后被骗了别怪做儿子的没提醒你。”他说完便离了座位,上楼回卧室休息。

      他没有办法告诉自己老爹:他口中那个样样都好的三叔是个暗藏祸心企图攫取纪家所有产业归己所有的白眼狼。但人通常对发生在很久之后的将来、在目前并没显露端倪的事情持怀疑态度,因此他多说无益。

      更何况,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曾死过一次。

      但好在老纪是块老姜,留有关键的后手,最后这场危机在他的谋算下被有惊无险地化解——也就是说,从结果的角度来说,自己这一世的提醒也并不是很有必要;但从过程的角度来说,如果老纪可以听他劝告,早点警惕或是收拾他三叔,那他就不用到时候跟着坐“过山车”。

      而且,就算排除商业上的背刺,纪逢逍和他三叔之间也还隔着一层私怨,只是这层怨在这一世已经失去了成立的条件,被他提前扼杀在了摇篮里罢了。

      夜很深沉。

      纪逢逍躺在床上,在饭后感到温暖的困倦,想睡觉又有点睡不着,就打开系统回顾起游戏对决的进度来。

      游戏中的沈夜和南霜经过上一次的河堤散步后,关系一点一点地亲密起来。初夏的时候,南霜赠给沈夜一张音乐学院的演出入场券。地点在学校的大礼堂,时间就在三天后。

      “我是这场合奏会的小提琴主手,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听我演奏喔!”他特意叮嘱对方。

      沈夜点点头,将入场券小心翼翼收进钱包里。

      三天以后,他如期赴约,准时到达目的地,却发现大礼堂外一个人都没有,一切都幽静得很,不像有集会的模样。他去办公室询问平日负责管理礼堂日常事务的老师,却被告知音乐学院的演奏会延期到了下周。

      沈夜有些失落。他垂头丧气地离开办公室,经过大礼堂的展演厅门口,透过小半扇嵌在木框里的玻璃瞧见里面似乎有点微光。

      他好奇地推了推厚重的木门,惊奇地发现门居然没有锁。一股奇异的直觉引诱着他撑开厚重的门体进入展演厅。

      大礼堂安静得像座还未被开放检票的影厅,静静地等待着它的观众。

      四周都不见人。一道射灯的白光静静在舞台的正中央打着,在铺上红丝绒地毯的台面上映出一块白斑,组成一副绝妙的空境。

      沈夜一步一步地靠近,越近便越觉得有种朦胧的幻觉在胸口敏感地跳跃,心跳便一点一点地加快。他仿佛看见有个熟悉的美丽的人影在台上拉着他最爱的小提琴,只把曲子演奏给他听。

      直到优美的乐音忽然响起,有个身穿白礼服的青年从舞台后方缓缓展开的帘幕后走出,沈夜才反应过来美梦是真。

      南霜演奏着之前两人在湖边初遇时的那支曲子,音调是冷感的忧郁,回荡在大厅里,又充斥着典丽的浪漫。

      他盯着台下唯一的听众,勾着唇角,含情脉脉地看他。

      沈夜站在台下,仰望着台上神采奕奕的人,只恨自己不是那人手中的琴弓,被他紧紧地捏着躯干;又觉得只做他弦上的一根马尾便已足够。

      乐曲结束的时候,他浑然不觉,直到对方清晰地喊了他的名字,他才收回了分心的神思。

      “怎样,好听吗?”

      南霜从舞台上下来,走到他跟前问道。

      “好听……”

      沈夜近距离地看他,觉得对方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南霜环抱着手臂,得意道:“我就知道它会好听。”

      “这是我送给你的独奏。”

      “演奏会的时间延期了,但我刻意没有告诉你,因为我想要你来,想给你一个人演奏。”

      “沈夜……”

      幽暗的光影中,南霜微笑地看向对方,眼底亮晶晶的。

      “德彪西的《月光》,属于我的月光。”

      「A轮2场对决回放完毕,剧情进度标记:40%,败值统计——」

      「沈夜50%,南霜50%」

      ***

      纪逢逍看着两张卡牌相同的败值,不知道李鹤晚会不会采取行动进行干预,但无论他是否出手,自己还是要先谋算一步。

      他从商城里直接购买了双倍的药剂,给南霜套加了两层“虚情”效应,现在卡牌的败值已经降到35%。

      做完这件事,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闭上了眼睛。

      周一到校的时候,辅导员叫他和王照之一起去行政楼搬资料。资料有点多,分成厚厚的两沓摆在办公桌上,纪逢逍主动抱起叠得更高的那一摞,照之则感激涕零地抱起另一摞,两个人从行政楼出来往教学楼走。

      “老纪,我发现你人好热心啊!我以后得多向你学习才行!”小王同学老认真给旁边的副班长戴高帽。

      纪逢逍托着手上高快过头顶的资料,吃力地应了一声,又瞥了眼对方头上的恋值条,在发现其稳如老狗一点不涨以后,无语地扯扯嘴角。

      真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他怀疑这猎物可能没有情根。

      两个人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恰好遇见李鹤晚从班里出来,大家远远地都互相瞧见了,各自愣了一下。

      “鹤晚呐!”王照之如见救星,激动地喊,“快来救救我们!”

      李鹤晚看见死对头和猎物在一起,默默往照之头顶瞄了眼,唇边挂起微笑,安安心心地朝两个人走过去。

      他拿走了照之手上一半的资料,本来也想帮纪逢逍拿点。

      “不用。”对方逞强地说自己可以。

      李鹤晚见他手臂上冒起一股一股的青筋,憋着笑,歪头去看那被资料挡住的半张脸。

      纪逢逍的脸色异常的红润,明显是被资料的重量给憋出来的。李鹤晚那道探究的目光移过来,漂亮的眼睛里噙着清澈的笑,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别扭地把脸别了过去,面上有点尴尬。

      手臂上的重量忽然轻了一截。

      李鹤晚还是帮他拿走了一小叠资料。

      三个人把资料抱进班级,互相帮着把它们分发了,然后又坐到一块儿上课。

      等第二节大课下了以后,本该是吃饭的时候,李鹤晚和王照之却都没有动——原来还是为了征文的事情。

      李鹤晚见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心想着他莫不是要在旁边干听,却没料到对方竟然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份空白的调研表,狡猾地说:

      “征文比赛我也报名了。”

      “还得拜托两位‘前辈’把之前的调研数据分享给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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