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太会撩怎么办》微月浅浅

77、起始

　　江无寒走后，祁昱之简单的将案前的文书整理了一番。

　　不一会，门前却再度传来了脚步声。

　　他喝了口茶，语气轻缓：“怎么又回来了？”

　　门前的人却冷笑了一声，随后缓缓走了上前。

　　“你可认清了我是谁？”

　　一个夹杂着愠怒的声音在夜幕中缓而传来。

　　祁昱之心下一惊，即刻清醒了几分，这才将那盏灯火挑亮了些。

　　只见八王爷郑子瑜身着一袭玄衣，眼底阴霾不减，含着一抹笑背手而来。

　　祁昱之即刻换作了冷意的神色，语气生硬。“夜已既深，王爷来此何事？”

　　此人自从禹泽所设的晚宴之后，就再未出现过，现下突然临至，祁昱之总觉心下不悦。

　　“褚月。听闻祁府中下人说你已经五六日未曾回府了，特来看看。”八王爷顾自一坐，颇有久留的意味。

　　“劳烦挂念，枢密重地，王爷还是不要擅闯为好。”祁昱之将那文书收起，即刻就准备起身。

　　“他人闯得，我便闯不得么？”八王爷邪邪一笑，眼底闪烁着阴郁的光。

　　祁昱之抿了抿唇，没有直接撕破人阴险的嘴脸，他朝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已准备休憩，不送。”

　　“褚月。还真是无情啊。”八王爷用折扇拦去了人的去路。“自玄阳之事后，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为何还同那人纠缠不休呢？”

　　祁昱之未曾理会人，径直绕开便准备离去。“王爷若是喜欢此地，就呆着吧。”

　　“祁昱之。”八王爷坐于案前，用手撑着下巴看向了他，语气轻佻。“如若你和江无寒的事情让圣上发现，又当如何？算不算悖逆朝纲呢？”

　　祁昱之走到门口脚步一定，目色透出几分阴蛰来。“王爷大可以试一试，我们不妨赌一赌，倾时粉身碎骨的究竟会是谁。”

　　　八王爷看到了人狠厉的模样，这才仰声大笑起来，有点癫狂道：“哎呀——同你说笑的，我又怎么舍得呢。”

　　祁昱之一听到此人讲话就觉心神疲惫，回神晲了人一眼后，便毫不留情的拂衣而去了。

　　未过几日，风意正明。

　　祁昱之最终派遣了绉乾前往宁明平乱，此路途虽远，但给其划了了不少兵马。

　　待到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出皇城外时，祁昱之负背而看，紧绷了许多天的心绪在此刻才俨然放松。

　　　赈灾处理堤坝一事由卢蕴淳和林相义主责，自河南一事后，祁昱之心下已然定了八九分，林相义不出意外便是临枳阁在朝中的线人。

　　　因近日过于疲惫，时隔一月，他才再度回了府。

　　三日后。

　　　绉乾还未抵达宁明，铺天盖地般的消息便再次倾然而至。

　　乐川，甘平，安南等地皆连有乱民暴起。

　　着眼全国上下的范围续而扩大，且在逐步的向京城靠拢。

　　　正是晨时，建璟帝本在榻前穿靴，接连的劳牍已让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正值中年的皇帝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待到小夏子慌慌忙忙踉跄着跪在地上禀报此消息时，他的眉目一凝，倏地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周遭的侍女见状都乱了手脚，手上的粥饭撒了一地。

　　“传御医！快传御医！”小夏子急忙爬上前去扶建璟帝。

　　建璟帝摆了摆手，而后狠狠地将余血咳出，后才晃了晃神道：“传九门提督——快去。”

　　等到祁昱之匆匆而至时，地上的狼藉已尽数被处理好了，建璟帝满脸苍白地靠在塌前，御医已经看毕，在门外候着。

　　祁昱之眉目紧锁，急忙快步地走了上前。“圣上！”

　　建璟帝有些气虚地摆了摆手。“朕身体无恙。”

　　他缓和了一口气。“褚月。乐川、甘平等地动乱之事，你可知晓？”

　　祁昱之神色凝重，定定道：“臣知道。”

　　建璟帝忽然苦涩一笑，而后望向了窗外。“这么些年了，朕自恃算是一个好皇帝，为何——这天下就是这样来报答朕的。”

　　祁昱之走了上前，语气沉沉。“此事皆为乱民所起，虽着眼于全国范围逐而扩大，也定有法平之。圣上要注意龙体才是。守得青山在，是长治久安的根本。”

　　建璟帝点了点头，有些无力地耷拉着胳膊，他的声音枯冥沙哑。“宁明一事，辛苦爱卿了。宁明之地本为小，背后动机才为本要，这一月来可有收获？”

　　祁昱之思虑了一番。“前番臣虽言这几地的动乱实行之人为暴民，但幕后主使，恐大有来历。”

　　“臣这一月日夜未眠，将宁明与安矢两地事件的各类细节相对，发觉都有相似之处，其背后指使的应是同一批人。赵老将军退前曾平定了安矢，且将那几个头目押回了京城，臣本欲亲审，奈何再度前往昭狱时，这几人已尽数被斩。”

　　建璟帝干哑的咳了一声，示意人继续说下去。

　　祁昱之忙上前递了热茶，语气也随之缓和了几分。“于是臣便顺着这几人的背景查了下去，便查到了一人。此人名为崔如，名义上为游历之商客，在江南之地颇有有名，因乐善好施，当地人将其捧得极高。”

　　“一个商客怎会有如此能耐？”建璟帝喝了口茶。

　　“方时臣也这样想，但后来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后，便发觉此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其人虽平日里身份为商客，实则于暗中有走私军伐火器之嫌。那几个头目曾在发动暴乱之前皆与他有所往来。”

　　祁昱之陷入了沉思，后而说：“想必赵老将军曾前去时并未深查，再加上找不到崔如与这件事最直接的联系，所以不能贸然捕之。”

　　“崔如之所以能如此横行霸道，是因为于他之上还另有人为其庇护。地方官自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建璟帝目色一惊。“你是说…极有可能为京城官吏？”

　　祁昱之点了点头。“是的，但现下还不能断定。”

　　二人正聊着，却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只见小夏子慌里慌张的跑上前来报。

　　“圣上，八王爷于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