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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亭台 ...


  •   次日晨时,祁昱之才得知了吴岩病故的消息,回想起江无寒昨日的举措,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那人是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与自己一同去牢狱审犯的呢,而且近来居于祁府,想必是连吴岩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晨时一过,祁昱之随意披了件轻薄的外衫走至了后花园,那里有一个透着肆意微光、明波粼粼的湖泊,其间还有一个湖心亭,为前两年所修。

      因数月以来多忙碌,那湖心亭中的棋盘已经闲置许久,算得上是从前常同一二友人于其间对弈的地方。

      远远望去,亭中有一长身玉立的影子,正负背而立,似是在观景,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江无寒。

      待他快步上前后,那人回眸一看,朗声道:“褚月。你来了。”

      仅一夜,那人就已然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没有办法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其他情绪来。

      祁昱之:“嗯。近来思虑过多,只觉乏累。”

      江无寒抿了抿唇,剑眉星目中映着波动的光。“好好休息,钟府的事儿不着急,你若累了,交给我去办也成。”

      祁昱之想要随口关心人几句,但每次欲言时,都会变成其他话语,他只得安慰性的拍拍人的肩。“别太累。”

      虽听得出是客套话,江无寒还是勾唇一笑。“既作大人的亲卫,定然不负使命。”

      祁昱之:“嗯。”

      气氛清冷了一阵后,江无寒望着幽幽远山倏地开口:“从前我们互传书信时,在我寄出最后一封信后,信鸽也再也没有飞回来。” 他顿了顿,随后道:“它去哪了?”

      祁昱之似乎是没有料到对方还会重提往事,心下一惊后,面不改色的说:“烤了。”

      “烤,烤了?!”这下轮到江无寒惊异了。

      硕大的提督府,还缺那二两肉啊?!

      祁昱之看的人反应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了你就信啊。”

      江无寒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祁昱之发自内心的笑意,不由得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

      “提督大人跟我呆久以后,讲话也愈发……不着调了。”

      祁昱之笑着瞥了他一眼。“怎么,只允许你不着调么。”

      江无寒不由得走得近了些。“当然不是。”可眼前人越是这样说,就越让他觉得新奇。

      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渐而才后知后觉,祁昱之也不过弱冠出头的年纪,只是习惯了他往日沉稳莫测的模样后,反而很容易让人遗忘这一点。

      祁昱之看着眼前人欲而渐近的身影,不自觉退后了两步,靠到了亭边的栏上。

      细光零碎撒下,湖色也泛起影影绰绰来。

      风意轻起,温若的卷着祁昱之鬓间的发,江无寒抬手轻撩起一缕,顺而放在唇边一吻。

      “江无寒。”祁昱之眸色中闪烁着清意来,下意识的想要退后保持距离,却发觉自己已然抵在了栏边。

      闻罢江无寒轻笑了一声,有些吊儿郎当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 后轻轻摁了摁人的肩。“往前靠靠,别掉下去了。”

      祁昱之一把握住了人的手,狭长的桃花眼暗含着寓意深长。“有你在,我掉不下去。”

      江无寒顺势前倾,两个人凑的更近了些。“大人平时也是这样对其他亲卫的么?”

      “当然不是。”祁昱之说罢清淡的瞥了他一眼,手在人腰间轻轻摩挲了一番后,就将人冷冷推开了。

      江无寒最扛不住人这样的神色,那人的欲撩波动的眼神仿佛在说,‘来做些更放肆的事情吧’,但言语和动作又是那般冰冷。

      祁昱之,你到底想勾我到什么时候?

      后是一声鸣响声打断了此间的气氛,是建璟帝所派的侍卫正在府外交接。

      祁昱之对江无寒使了个眼色后,二人就同往府门前去了。

      祁昱之步履沉稳,长袖内掩去了手中攥着的半截桃花玉。

      又过了几日,那坛依旧是下落不明,着眼初秋将至了。江无寒同祁昱之一起再往钟府时,此间比以往更显几分凄凉。

      二人来到了那偏院,命人解封后,再次搜查了一番。后在那侧室的一角寻到了端倪,江无寒仔细查探了一番,发觉下方居然有一个密室,但祁昱之靠的越近身体就越发难受,于是未曾亲往。

      待江无寒下去查探时,果然发现了那青铜坛,只是那鼎盖却有着被人打开过的痕迹,里边的嘶鸣的混沌声也更小了。

      为避免打草惊蛇,祁昱之命人暗中监察那密室,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径直走去,却发觉了好几个通往京城各处的密道。

      此番发现顿时让江无寒的诸多猜测在此刻紧密的结合了起来。

      江无寒近来跑了天牢好几趟,与云鹰一同复审了那三名疑犯,终是审出了一个结果来。

      这日,夜幕沉沉,天色已经渐晚了。

      浮躁的夏日已然过去,又落了几分秋色,江无寒与祁昱之的一二侍卫一同走于夜色中,血腥沾衣,他携着满身的风意回到了祁府。

      门前的仆人为其开了门后,他续而走向了祁昱之的房间。此时祁昱之还未入眠,正与窗边挑灯夜读。

      二人相处久了,反而抛却了很多繁琐的规矩。待江无寒轻轻敲了敲门。“大人,今日已经探完了。”

      “嗯。进来禀报。”

      得到里面人声音慵懒而又沉沉的回应后,待江无寒推门而入后,月光也随之倾然洒了进来。

      “审了这么多日?可有结果?”

      此刻祁昱之眼底已然泛起了倦意,于是随意的往案前一靠。

      他的发丝随意的落在肩颈处,听到人推门的动静后,才懒意的抬眸一看。在透明的星火下,眼中闪烁着微亮的光。

      “嗯。”江无寒不自觉的多看了他几眼后,稍咳了咳正襟坐到了人的对面。

      江无寒:“废了不少的功夫,今天,那关于天牢最深处的汉子自尽了。”

      祁昱之听罢挑了挑眉。“怎会?”

      江无寒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感觉嗓子好受了一些后续而说道:“那个老王八蛋性子实在太烈,每次审问都得搞个满身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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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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