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凉州殷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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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过半。二人简单的用了一餐后再度前往了临枳阁的暗狱。
在细碎的光影下，江无寒一手揽着身旁人的肩膀，侧眼而看，眉目微凝。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祁昱之的身形有些过于单薄了。历经了战火及政变的层层变故后，祁昱之给手下的人打赏了不少，甚至都不忘给晁舒加了餐，他左右逢源，做事皆是恰到好处滴水不漏，却独独忽视了自己。
但眼前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反而自然地捏了捏江无寒的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语气温润。
“圣上这一夜一审已叫不少人吓破了胆，午时听我的人说，锦衣卫昭狱的人又换了一批。那夜中所有见过姚旭的守卫，皆被调去了司慎处。我与姚氏没什么旧恩怨，那日姚旭驾着马车上赶着来临枳阁请我，就已是做好了这无赖打算，此事归根结底避不开你。”
江无寒“嗯”了一声，轻轻摩挲着人的指腹，已会了意。“老皇帝倒是杀伐果断。可这份果断，却是用错了人。”
祁昱之并不惊讶。“先帝爷病重时，恰逢最不太平的那几年。战火纷飞、外患不断。这四海清平来之不易，届时圣上还是太子，朝内宦官作乱，朝外虎视眈眈，终是他只身担了这大梁。”
祁昱之下了台阶，行路时望着脚下的青色石砖，说：“那姚氏起始于微末，世代官职都小，未受过什么皇恩，在姚旭这一代，已是顶头了。他的弟弟姚易，得了你的大恩，听闻此人自安南一乱后，对临枳阁就更是死心塌地。你只当他年少，却不知此人还大有用处。”
听罢此话，江无寒的目色变了，眼中隐下了几分杀气。“有没有用，没那么重要。”
他垂了手，不松不紧地握着祁昱之温润的手背，已落了茧的指腹好似在细细打磨一件上等的温玉。
“算盘打到了你身上，在我看来，他已是死了一回的人了。”
祁昱之抬头，恰好对上了他的眼，于是故作纯然地笑了。“你可知道殷夫人？”
上扬的桃花眼映衬着远处通明的天光，祁昱之的语气略显严肃，但江无寒只觉得这笑勾人。“凉州殷氏？”
祁昱之：“嗯。”
晁舒在后方目色沉沉地走着，烈阳暴晒，有些发昏。杜阮听到此话则是悄悄地竖了耳。
祁昱之抽了手，语气肃然了几分。
“自立朝以来，京中各大势力明争暗斗。朝中以禹泽为首之禹氏，卢蕴淳之卢氏，玉鼎堂荀氏，还有那驻扎边营、手握军权的赵氏及清平王手下一脉，对权力的争夺皆是虎视眈眈。”
“凉州殷氏为后起之秀，论资历声名略微浅薄了些，却是拿着我大晟外商的一大命脉，如今国家经历了这几场动荡，已是元气大伤，且不说那枝盘错落的大小官吏，就连我这九门提督，去年的俸禄都还没发下来。”
此话说的委婉，江无寒却是直察要点。“凉州殷氏素来低调，所设商路即便是涉及京中，也总是避张声势。莫非......殷夫人与姚氏？”
话刚说完，还不待考量，他就瞬间精神了。
姚旭与姚易虽是同胞兄弟，却是同父异母。姚旭为姚宁的正室夫人容氏所生，姚易则是外室小妾之子。这位女子是姚宁于凉州巡查时遇着的，本是一拍即合的露水情缘，却不想她留了这一子。
江无寒稍加调查便知这女子身世微末凄凉，在姚易入阁时就已全盘了然。这样清贫的家室，旁人甚至于提了笔，都无法在此作什么文章。但往往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反而暗藏玄机。
江无寒心一沉，再未多言。
没过多久。
几人便已抵达了暗狱，再行就是最深处。
幽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越往深处把守的人越多。
江无寒目色凝重，即刻挥了手，叫一众人等全然下去。
待走至关押姚旭的狱门前时，里间隐隐散发着伤口化脓的浓猩味。
祁昱之对气味十分敏感，觉着恶心，却还是皱着眉开着狱门的锁。
察觉到门外的动静后，姚旭明显很激动，他虽浑身血流不止已没几处好的，但见到了来人依旧满面春风的握着那铁栏。
他的明目里闪着精光，如同看到救世主一般。
“提督大人！江阁主！你们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凉州殷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