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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变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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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姚旭归宴。
皓光倾下的明堂内。
“让二位贵人久等了。”姚旭擦了擦额上的汗。
“姚总督若有家事未了，就应找个闲暇之日来邀。里外这么一番闹腾，本阁主反而没什么心思留在这里了。”江无寒翘着二郎腿侧了侧目，扫了人一眼，语气冷厉。
“这……”姚旭不由得一怔。“家弟年纪尚轻不懂事，二位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总督今天的这份心意我已领了，若有闲时，定邀总督亲往祁府一叙。”祁昱之抬了眼，目色肃然，他抬了手，唤晁舒等人一同起身，却被姚旭再度拦下。
“哎呀——是我今日准备欠佳。贵人还未曾多坐一会儿，怎得就着急走了呢？”
姚旭见这二人不知为何突然变了卦，顿时薄汗如倾。
“来都来了，一会府上还准备了歌舞，那班子人皆是京城内外有名的歌妓，更有庾怀慕姑娘亲自前来，先前好几天就备着了。”
祁昱之看了人一眼，语调叫人琢磨不透道：“既如此，那便再休憩会儿吧。”
着眼宴内的两位祖宗再度落了座，姚旭才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此宴他相邀的仓促，席间的二人则更是没有久留的意味，叫他心下有些发紧。
姚旭拍了拍掌，门外应声而动。
随着一曲长歌从殿外悠然传来，几个身着薄纱连裙的歌女飘然而至。
细碎的舞步同那动人的笛音相辅相成，即刻流连于大宴的厅下。
江无寒听了那音后不由得回了神，不痛不痒地看着眼前的歌舞。
着眼破碎的金光随着那夕阳斜影一并落下，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携着地面那错落的影儿迈了进来，橙光的薄纱下罩着孔雀蓝色的裙摆。
祁昱之一眼便认出此人为当年一舞惊艳了京城的庾怀慕。
能得见庾怀慕一舞已实属不易，姚旭一个禁军总督，能将人请来想必也是花费了不小的气力。
庾怀慕生得清新温婉，面容精致到无可挑剔，刚迈进宴内时就叫众人再也移不开目光，杜阮则更是看得入痴，心下连呼道：神仙姐姐。
江无寒眉目一缓百无聊赖地看着随着流光舞动的女子，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他一手拿着酒杯而饮，目光不自觉就流离到了一旁的祁昱之身上。
只见祁昱之抿着唇神色淡然，似乎无论何时都如此含威而坐、面色肃然。斜入的暖意为他的侧脸渡上了一层金光，满是禁欲、凡人不可触及的模样。
早就听闻庾怀慕有着倾国倾城之容姿，而下同他的褚月比起来，依旧是逊色了许多。
他心下暗自想着，不由得心神有些难以压抑地雀跃了起来。
要不是祁昱之乃习武练剑之人，若是他着上这华丽的衣锦，且不说整个京城，乃至于整个大晟想必也无人可比拟。
他的目光如炽，使祁昱之感到自己好似被什么灼烧，不自觉地就回神而看。
“怎么？”
“没什么。”江无寒回以深沉一笑，心下也不由得暗骂了自己耽溺的心思。
似乎无论过了多久，那人的身上永远有一种若即若离的魅力让他感到神离。
待一舞毕，庾怀慕携着那起伏飘动的薄纱散去时，杜阮依旧看得如痴，好似还没有回神一般，一旁的晁舒忙给他的后脑来了一掌，一下把他打回了现实。
杜阮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
江无寒斜倚而坐，将二人的小动作全然收入眼底，他于是朝着杜阮摆了摆手，而后神秘兮兮道：“怎么？喜欢啊人家姑娘啊。”随后戳了戳人的脑袋。“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
杜阮被戳的生疼，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主子，你就别打趣我了。”
他心道：您第一次看到祁大人的时候可比我夸张多了！那个时候才是丢了魂似的，可恨不得将这天底下的宝物都索罗来送给他！拦都拦不住！
但杜阮最多心里悄悄吐槽一下，面上自然是不敢表露的。
杜阮平日里算是稳重行事的，看着他在那里悠悠地揉着脑袋，晁舒不由得在一旁憋着笑，心道：
平日里就知道调侃打趣我，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祁昱之也忍不住笑了，一手在那宽袖遮掩下摩挲着掌心的桃花玉。
姚旭见而下气氛舒缓了许多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忙开口道：“庾姑娘平日里都非常忙，行程满到排不开，但如若诸位喜欢，下次还可来我府中小叙，倾时我可再请姑娘来。”
杜阮现下耳根虽是红的，心里却如同明镜。
这歌舞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此一行的主要职责是什么，他不敢忘。
祁昱之率先应了那人的话。“今日有劳。”
着眼那相印的晚霞将欲从天边隐去，透着清凉的风席卷了满堂，杜阮登时凝了眉，看着窗外目色一定。
悄声地同江无寒说了什么后即刻出去了。
姚旭并未在意这一细节，反而咳了咳，假装不经意地聊起了正事。
“还未曾问过，提督大人，自当日枢密院一别后，樊吉的案子可有进展？”
祁昱之抿了酒，润声回道：“有。但不多。”
他并未直接道明，反而叫姚旭更加好奇起来。
姚旭知晓想要套别人话之前，自己得先倒点儿什么出来，便缓声道：“倾时同家弟二人共同押送樊吉时，倒也和他相处了不少日子，其人性情孤僻，想同他口中翘出真东西，想必也不简单。”
祁昱之清冷地“嗯”了一声，说：“此事倒也不急，着眼全国上下已再度恢复了往日之安宁，想要抓到其背后根系错杂的脉络，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凝了眉。“姚总督归京以后禁军的事儿没少理，对此事倒是分外上心。”
姚旭听罢尴尬一笑。“毕竟同提督大人还有江阁主一同历经了生死，则更是知晓了此类反贼之可恶，日夜只恨不能将其诸之。”
在他们说话之际，杜阮早已不声不响地回来了，重新站在了江无寒身后，他微微俯身，对着人的耳侧小声道：“主子。我们的人都已经到了。而观眼下风平浪静，是否……”
江无寒同人摇了摇头，回道：“还没到时候。”
祁昱之温润一笑。“一同经历了生死。姚总督原来还记得啊。”
此话意味实在明显，姚旭不由得冷笑一声。“怎敢相忘呢。”
眼看天边那最后一抹暖光也落于际线，姚旭沉闷地垂下了头，默然了片刻再度抬眼后，彻底撕去了那常日里谦逊的面容，即刻换作了狰狞的可怖之相。
只听“啪！——”的一声响，他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顷刻间，便有几十余人的刀斧手闻声而动，从宴外的两侧冲入，可谓煞气十足，直逼而来。
江无寒敏锐极了，随着锐利的一声剑鸣。他以迅雷之势即刻拔剑而出，护在了祁昱之一侧。
他眼底的杀意难止，语气铮铮道：
“姚旭。”
“你若是来得这般直白，可就没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