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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许府 ...
这次的伤势尤为严重,韶怀瑾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日,醒来时阍人通报“程王世子来了。”
程国公世子魏境喧,字灼寒,与韶怀瑾同岁,二人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他就是来看笑话的,韶怀瑾深吸一口气,道:“让他进来吧。”
“王爷,听说您昨儿强抢民女了?”带着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韶怀瑾趴在床上,看着来人绛红的衣摆,摆手示意周围的侍从都出去,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是前天。”
魏境喧闻言脚步一滞,转而拱手一礼道:“王爷的脸皮,灼寒佩服。”
韶怀瑾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示意魏境喧随便坐。
魏境喧拉过一条锦兀在床前坐下,一手撑着侧脸,看着韶怀瑾道:“夏家二小姐今年六月才刚十五岁,您也太…衣冠禽兽了吧。”
“本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前怀瑾无所谓地回答。
魏境喧舌尖抵着右颌,似笑非笑地看着韶怀瑾,突然他猛地拍在韶怀瑾背上,“嘶~”,韶怀瑾皱着眉头,怒喊道:“魏灼寒你找死是吧!”
“哈哈哈哈~”魏境喧噌地一声弹开,看着韶怀瑾由于疼痛而狰狞的侧脸,道:“您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以往第二天就好了,矫情啥呢。”
“对呀,以前本王哪会伤的这么重!这群狗太监不会越发不会当差了!”韶怀瑾啐了一口,“等老子好了腿给他们全打断!”
“谁让你成天闯祸?”魏境喧抱着胳膊,瞥了眼韶怀瑾额头的伤,问道:“您干了啥,惹陛下发这么大火?”
韶怀瑾朝着书桌方向努努嘴,示意魏境喧自己去看,魏境喧狐疑地走到书桌前,一个木雕鎏金,中饰卷云龙纹的锦盒赫然映入眼帘,“这是圣旨?”
韶怀瑾点点头 ,道:“挨顿打,不亏。”
魏境喧把圣旨放回了原处,凝思片刻道:“夏尚书知道不?”
“他不需要知道。”韶怀瑾面无表情地说着,突然他神色一凛,问道:“你和夏伯尧曾是同窗吧,他为人如何?”
“怎么?怕老丈人不同意,想从大舅哥这下手?”魏境喧嬉皮笑脸地问道,却见韶怀瑾神色凝重,目光锐利,盯得自己毛骨悚然,忙回答道:“夏锦轩为人务实谦逊,不骄不躁,挺适合做一方父母官的。”
“务实谦逊,不骄不躁?”韶怀瑾重复着,“倒是跟他爹完全不一样。”
“夏尚书浸淫官场多年,当然是圆滑世故,左右逢源了。”魏境喧说着,不禁发出“啧啧”声,看着韶怀瑾问道:“您怎的就瞧上他的女儿了呢?”
因为,愧疚吧。
韶怀瑾顿了许久才又继续说道:“你不是要去趟黔州吗,帮本王送封信给夏伯尧。”
“我为什么要去黔州?”魏境喧疑惑道,若不是韶怀瑾行冠礼,他这会还在北境,跟父亲程国公镇守北境呢,这才刚回京都不到半月,去哪也不能去黔州呀,蜀中一带驻守的是定西侯陆家,他去了免不了被陛下猜忌。
会去的,韶怀瑾嘴角微扬,咸贞二十八年,八月初,程国公世子魏境喧领太子密令入蜀中,暗查定西侯,次年二月,魏境喧一身是伤,带定西侯通敌养寇为患的罪证回京,定西侯意图占据蜀中天堑,起兵谋反,还是自己带兵平的叛乱。
上一世,直到太子韶怀瑜登基,韶怀瑾才知道,自己这位大哥早有筹谋,表面中立的程国公早就是太子一党了,父皇病重,太子与五皇子宁王分庭抗礼,朝臣们各选主公本为常事,他并不想站队,也有足够的实力独善其身,可是他不明白夏弘泽为什么会选五皇子韶怀琼,夏弘泽本为颍川白衣书生,他岳父许老太爷又曾是太子太傅,他不仅选了宁王,还让自己的儿子去了黔州任职,或许原因就在蜀中,刚好趁魏境喧去蜀中,可以把此事一起查了。
“本王想让你去呗。”韶怀瑾决定给魏境喧蜀中之行找个情理之中的理由,免得他在蜀中多被掣肘暗害,“好好劝劝夏伯尧,本王不会亏待了她妹妹的。”
京都到颍川刚好三日车程,颍川传说是大禹治水所在,当地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虽是许芷的母家所在,但夏锦言从未来过此地,是以入目皆是新奇。
挂着夏字的马车走走停停,买了无数小玩意,终于来到了许府门前,许府三间一启的正门口,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大门紧闭,两个身着青布衣的阍人一丝不苟地立于门前,整座许府透露出一股不欢迎夏锦言到来的气氛。
夏锦言看到眼前的景象,心凉了半截,晚画更是鼻头一酸,自己家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呀,都怪昭王。
“要不走西侧门,先去云峰院?”许明梓见状问道。
许老太爷喜欢热闹,是以许府并未分家,大儿子许茗与妻子沈氏,住在东侧的绘竹院,二儿子许茂妻子早亡,住在西侧的云峰院,两院中间是许老太爷的听松院与许芷出嫁前所居的溪月阁。
夏锦言还记得母亲每每想起外公时,总会叹一句“也不知道溪月阁如今什么样了。”
晚妆轻扯小姐的衣袖问道:“小姐,许老太爷似乎还在生夫人的气,要不先去表少爷的云峰院吧。”
“不了。”夏锦言看着紧闭的大门,想起月前哥哥曾来书信,说他前往黔州任上的时候,特意绕道来许府,还曾用了顿午膳,大舅舅更是赠了他一部论语,嘱咐他勿忘家训,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①。
“外公既然肯见哥哥,就一定肯见我。”夏锦言思索着,索性理了理帏帽直接跪在了许府门口,“想来外公还未消气,我为人儿孙,孝侍外祖,应该的。”
许明梓眼神示意阍人入府通报,看着夏锦言挺直的脊背,讪讪道:“其实,伯尧没进府。”
夏锦言闻言,背影一怔,这跪都跪了,总不能起来吧。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身着湖蓝底绣五蝠捧寿紫金滚边对襟长衫,下着石青色松鹤延年马面裙的妇人出现在门口,此人便是夏锦言的大舅母沈氏,外祖母与二舅母先后仙逝,如今许府里沈氏执掌中聩。
夏锦言仰头甜甜喊了声“舅母。”
“大伯母。”许明梓也跟着喊了一声。
沈氏连忙扶起了外甥女,嗔怪许明梓道:“恒逸也不知道劝着妹妹点。”
我劝地住吗?京都里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整个人宛如一尊菩萨,她觉得孝侍外祖得这么跪着,我有什么办法?许明梓心里想着,脸上依旧保持了笑容,却见夏锦言早已撒着娇,缩进了大伯母身侧。
女孩子就是好,不像伯尧,在这站了半日也没进去!
“舅母,是外公答应见我了吗?”夏锦言依偎在沈氏怀中,兴奋地问道。
沈氏摇摇头,拍着夏锦言的小手道:“你外公脾气倔,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都不肯见你母亲,今日让你入府,已经是破天荒了,反正你还要在府中住上一段时间,也不急于一时,再等等吧。”
夏锦言闻言,低下了头,如霜打的茄子般回了句“好”。
“小可怜儿。”沈氏轻点夏锦言的鼻尖,牵着她入府,一行人穿过假山障景,走过一条石径小路,入目便是巍峨耸立的内仪门,跨过内仪门,苍劲古朴的青松次第开来,昂首挺立,眼前是湖山秀水,对岸是云丨墙竹石与烟柳画桥辉映,极尽闲适安宁,令人心旷神怡。
夏锦言第一次来许府,便被眼前的景致折服,跟在沈氏身后,踏上了石桥,湖中残荷萧索,却也不失风流,她不禁感叹道:“只听闻外公喜松,没想到府中竟是此般胜景,阿言拜服。”
她虽然与这位外公素未谋面,但瞧着园中景致也知道外公定是如松柏般经霜犹茂,傲然挺立之人,夏锦言暗暗下定决心要替母亲好好孝顺外公。
“月好好独坐,双松在前轩②,爷爷喜欢在松下赏月。”
低沉婉转,不疾不徐的男声传来,夏锦言循声看去,一男子身着木兰色长衫,发束竹簪,正朝她缓步而来,他立于几步之外的岸边,粉墙为纸竹石作画,映衬出一副清风朗月之姿。
此人便是沈氏的幼子许明辰,今年十六岁,字景执,许明辰立于岸边拱手道:“表妹多年未见。”
许明梓眼睛微眯,看向岸边的堂弟,嘴角微微勾起。
夏锦言福身回礼道了声“表哥”。
沈氏牵着夏锦言的手,走下了石桥,看着儿子揶揄道:“我昨日接到你母亲的信,说你要来颍川住上一段时间,景执便高兴的不行,还想要去接你,听说你跟恒逸同行,才放下了心,后又派了好几波人出去打听你们到哪了,今儿一大早便去松竹院求老太爷,终得老太爷点头,我刚出去接你时候,他就在旁一直催着,生怕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夏锦言哑然失笑,再次屈膝行礼,许明梓却嘲弄道:“怎的这么担心表妹,不担心担心你堂兄?”
许明辰闻言,脸颊瞬间红了起来,朝许明梓拱手道:“三哥,是小弟失礼了。”
许明梓在许家序齿第三,家中还有沈氏所出的大哥许明晖,今年二十五岁,二姐许明姝,今年二十一岁,以及四妹许明婉,今年十七岁,他的亲妹妹许明瑶年纪最小,今年十四岁,在家中排行第六。
他学着许明辰的模样,也拱手道:“贤弟客气了。”
“二表哥你就别逗小表哥了。”夏锦言见状赶紧替许明辰解围。
许明梓看着许明辰局促不安的样子,甚是好笑,问道:“大哥跟四妹妹六妹妹呢?”
“大哥送嫂嫂回娘家了,晚上才能回来,四姐姐和六妹妹去学堂了。”许明辰有条不紊的解释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二姐姐听说表妹过来,特意派人来信说,晚上要回府一块用晚膳。”
夏锦言知道许明姝已经嫁人了,此番自己前来,还劳烦她亲自回来,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沈氏却解释道:“她天天找由头往家跑,索性睿王世子也惯着她,没事。”
许明梓却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这个堂弟身上,他把胳膊搭在许明辰肩膀上,盯着许明辰微微发红的侧脸问道:“四妹妹,六妹妹都去学堂,你为什么在这呀?”
“我,我来接表妹。”许明辰被他逗得说话都磕磕绊绊了起来,沈氏见怪不怪地牵着夏锦言,穿过垂花门,来到了溪月阁。
“这里是溪月阁,你母亲出嫁前的院子,我已经着人收拾好了,你就安心在这住下吧,想住多久都可以。”沈氏拉着夏锦言的手,向他一一介绍许府的布局,许明辰就站在一旁,眉眼含笑的看着二人,阳光透过明瓦在他脸上映出昏黄朦胧的光影,夏锦言踏着斑驳的日光迈入里间。
我这是帮理还是帮亲呀,许明梓坐在院中玉兰树下的石凳上,扶额看着许明辰。
许芷的闺房里粉罗锦帐,一张精致的楠木雕花拔步床占了大半个房间,上设顶盖,下设底座,四周设围屏,楣板上透雕云纹,屏风上浮雕祥云牡丹纹样,稳重大方,精美华丽,一张焦尾琴放在靠窗的小几上,天青色的柳叶瓶内,插着时新花卉,冰裂纹的窗格外,一直玉兰伸展而来,在粉墙黛瓦的映衬下,颇有一副清冷之感。
夏锦言看的都惊呆了,回想起碧纱橱外的明间里,错金描红的博山炉内,燃着甜香的鹅梨帐中香,华美精致的博古架上高低错落的摆放着各式古董物件,饶是她在京中的闺房,也没有如此精美繁复的装饰,想来母亲也曾是家中最受宠的女儿吧,也难怪外公会如此反感父亲,登时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犟老头形象出现在了她脑海中。
夏锦言捂嘴浅笑,对上了沈氏探寻的目光,于是便开口问道:“母亲以前在家中应该很受宠吧?”
“对呀,你母亲上面有两个哥哥,作为家中的幺女,真的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哎,要不是她非要嫁给你爹,也不至于父女反目。”沈氏想着,不禁叹息。
“娘,姑父与姑母如今琴瑟和鸣,往事就不要提了。”许明辰立在明间,提醒了一句。
“怪我怪我。”沈氏说着看向夏锦言,“舅母嘴快,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只要阿芷过的好,你外公就放心了。”
夏锦言乖巧的点点头,思索着等舅舅回来了,便问一问舅舅外公为何不喜欢父亲,父亲虽是白衣出身,但却格外上进,她不相信外公不喜欢父亲是因为父亲幼时家境贫寒。
到底是年幼,又赶了三天的路,夏锦言跟着许氏又在溪月阁的书房转了一圈,便困的开始打哈欠了,沈氏打趣着说:“怪我怪我,你舟车劳顿,该让你先休息休息的,先不忙去看你两位舅舅,他们一个在书院讲书未归,一个出去寻仙问道了,至于其他的兄弟姐妹们,等晚饭时一起见也不迟。”
夏锦言嗯了一声,沈氏便立刻吩咐了下人婆子伺候她洗漱好,再亲自哄了她睡着才离开。
到底是在外公家,夏锦言没敢贪睡,醒来时,外面已经霞光满天,透过窗格,洒下满地斑驳,她刚睁眼,便看到晚妆晚画捧着一叠新衣过来,看到她醒了,俩人忙把衣服呈了过来,解释道:“这都是舅夫人吩咐府里的绣娘按小姐的尺寸赶工出来的,说是小姐还在长身体,明年开春便该又是另一副模样了,就只做了秋衣和冬衣。”
夏锦言看着眼前的新衣绣花精美,针角密实,虽是赶工做出来的,但也精致异常,鼻头发酸,轻声道:“我该去谢谢舅母。”
晚妆道:“舅夫人说让您不用忙着去道谢,先试试衣服和不合身,等传膳了,再去绘竹院用膳。”
“不跟外公一块用膳吗?”夏锦言刚一开口,便意识到外公可能不想见自己,不由叹息一声,思索着另想办法。
晚画看小姐情绪低落,便带着她走出了卧室,指着一侧的楼梯道:“小姐你看,这溪月阁还有一层呢,我们上去看看吧。”
夏锦言点点头,来到了溪月阁二楼,二楼与一楼不同,除了一间卧房外,还设有挑出的平座,站在平座上极目远眺,便可见整个许府的全景,落日跌入湖中,在天际升起绚烂的霞光,粼粼的湖光与天色融为一体,包裹着湖心一座四角攒尖顶的亭子,顶上的琉璃瓦闪烁着七彩的光芒,亭里两个女孩正在玩闹,东侧的院落,有炊烟袅袅升起,奴仆忙碌而有序的往来其间,在准备着晚膳,西侧的院落里,假山水榭堆叠之间,一男子正在练剑,北侧便是听松院了,青松林立的院落间,几乎看不见屋舍,也不知外公此时在做什么。
夏锦言披上缥碧色锦缎披风,坐回了圈椅上,欣赏着夏府地景色。
金橙的霞光逐渐隐入湛蓝的天色,湖底几颗孤星渐渐显露出来,有清凉的晚风吹来,带着松木的轻香,天色也暗淡了下来,火红的灯笼由远及近地燃起,一个身着粉蓝衣裙地丫鬟来到溪月院,抬头看着夏锦言道:“表小姐,用膳了。”
①战国·墨子《墨子·兼爱下》
②唐白居易《松声·月好好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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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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