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北漂》南花照

65、第 65 章

　　狄慧听刘心言说完，思考了一下，就让她先别急着答应，等自己打听打听具体情况看看，至少要先确认这件事是真的、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骗局再说其他。

　　她放下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小的联络本，皱眉找了半天，然后再次拿起电话机拨出一个号码。

　　“……祝主任啊？我是服装学院的狄慧，模特大赛的时候我们在广府见过的。”寒暄几句，狄教授直问正题，“听说你们在筹备一部时尚都市连续剧，还找到我的学生做服装设计师？”

　　对面广府电视剧制作中心的祝主任笑道：“哦哦，你学生是刘心言对吧。我们开会决定请几位年轻设计师担任剧组的服装师，可以更契合这部电视剧的特征。问了很多设计师，也看了很多作品，我们广府服装公司的年轻人都考虑过了……最后同事们选了几个出来，其中就有刘心言同志的名字。他们给你这边打电话没说清楚吗？还是说有什么困难？”

　　验证了事情的真假，狄教授的眉头渐渐松开了。不过她也没有把态度变好一点，反而理直气壮地告起状来：

　　“他们没联系到我——没找到我也可以走学校的途径嘛！直接打到我学生那里求合作，她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又不是跑单帮儿的，答应吧，自己的权益得不到保障，不答应吧也怕影响你们的工作……”

　　祝主任乐呵呵地听着，时不时还应和一声。

　　等狄教授抱怨了个痛快，祝主任才慢声细语地说：“确实是这样。不过设计师们的利益我们都有保证的。我听说这位小同志还没有入学是吧？”

　　在暗示找学校名不正言不顺吗？狄教授被噎了一下，“虽然还没入学，但她是我的弟子这件事儿人人都知道。而且我们京城要举办服装节了，她是重要参与者，没办法缺席。心言刚还问我呢说会不会影响到服装节的工作。”

　　祝主任见暗搓搓的反击不奏效，只能继续笑呵呵地打圆场，“我们单位的小同志们也是着急了，电视剧筹备都筹备好几个月了，现在服装师终于能定下来就急躁了点。而且，狄教授，您不觉得这种工作方式很有新时代的特征吗？干劲儿十足，勇往直前。要不是您说，我都不知道他们都打听到刘心言小同志的家门口了哈哈哈！”

　　祝主任说得自己都乐起来，狄教授想了想也跟着笑。

　　不过笑完，正事还是要说的：“不管怎么样，正式流程还是得走一遍，让我们学校里审批过。另外你们的时间安排跟我们的服装节有一点冲突，要怎么解决等等，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

　　狄教授由此跟祝主任唇枪舌剑地谈判起来，而市中心某小区内的屋子里，一门心思制作自己服装系列的刘心言，已经忘了广府的电视剧，忘了男朋友和政审流程，当然更忘了未来的对手邱瑞妍，只记得眼前的衣服，手边的稿子……

　　××

　　电视剧的服装师，时间会排在服装节的后面。祝主任重新让人去走流程审批了，到时会以人才租借的形式从学校里出去，时间也会避开服装节的工作。虽然费用上少一点，但她的个人利益可以得到保证，有什么事也有个后盾。

　　最重要的是，走流程过明目，可以让学校更明确地发现她的实力，从而使未知状态的政审能够进行得更顺利——狄教授也说不好是不是真的能影响到那个层面，但名气越大，很多事会越简单也是真的。

　　刘心言自然听从。毕竟狄教授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为她考虑，即便是想要获得她这个好学生，可也算是毫无保留了。

　　也当是为了回报狄教授的认可，刘心言更加用心面对未来不远的京城服装节，甚至把狄教授叫来家里检查那些成品服装，参考她的意见进行修改、调整，直至两人都没有任何问题才算完成。

　　狄教授背着手缓缓踱步欣赏着靠墙的所有作品，忽然对刘心言说：“到时候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你要知道你的作品已经很新潮、独特，拥有超越国际的审美和艺术气质了……反而是服装集团的某些作品，实在贻笑大方！”

　　“您看过服装节的其他作品了？”刘心言好奇地问。也对，自从她埋头苦干于服装系列、电视剧去走流程，至今也有半个多月，她从海省回来后闷头做衣服，也都快一个月了。

　　连大学校园里都放假了。

　　狄教授点头，微笑：“我看过一些。但仅仅我看到的那些就很让人失望。倒也说不上难看，可某些元素就是让人眼熟、厌烦，实在浪费我们的设计人才。”

　　“您是说……他们的领导层有指示不能太过天马行空？”刘心言根据她的话瞎猜着。

　　狄教授歪头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只说：“你经历了整场模特大赛应该知道，我们的设计师其实都很聪明。她们不只会抄元素，也不止会顺着某些思路去发散。当然，他们也有不成熟的一面，基础不牢固，审美太局限，这也是社会因素造成的影响，不能怪大家。原本还想着服装节、走秀展示等等能让大家开放一点……”

　　刘心言听着，努力回想模特大赛上，邱瑞妍和贾春之外的设计师们，对狄教授的话没法反驳。

　　不过狄教授说到一半就摇头失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行业内的事儿，我们会去努力的，尽量给你们这些脑子灵，思路活的新一代铺平道路，以后我们国家的时尚产业就得靠你们了。”

　　突然一个时代的担子被甩过来，即使刘心言把做品牌当成目标，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沉默。

　　过了一会，她才问起，“那个邱瑞妍，已经在跟何老师一起工作了吧？做得东西怎么样？”

　　狄教授摆摆手，说了一句几乎让刘心言憋不住笑的话：“我记得她在模特大赛的时候就不出挑吧？加上何老师就更不出挑了。不用去管她。”

　　××

　　衣服全部确定，刘心言也算松一口气，可以在服装节之前休息几天。正好一个人闷头做衣服做太久也会失去现实感，加上给蓝卉宁的几次稿子还不知道销售情况怎么样，她就跑去桃乐丝散心。

　　走在炽烈阳光下汗流浃背着，裹挟在西单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闲逛一圈，刘心言才恍若返回了人间一般，重新找回烟火人间的真实。

　　在劝业场路过杜非的女装店，“阳光服装店”的招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沪广精品女装店分店”，杜非的哥们吴康民坐在门口扇着蒲扇招呼人进去瞧瞧，一见到刘心言就嚷嚷起来：“嘿，小丫头！来来来坐会儿！好久没看见你啦，我昨天跟我哥们通电话还说起你来哪！”

　　刘心言笑眯眯地：“不坐了，我还有事儿呢。他啥时候把店转给你的我都没听说！”

　　“早了！他不前边儿骨折嘛，哦对，你知道这事儿。过完年他说要去南边儿闯荡闯荡，店没人管了，就给我了呗，小王她们没实力盘下，石头又没干过这行。”

　　“那看你生意不错啊？盘下这店算盘对了。”

　　“嗐，也就这一个多月好一点。前边儿京城闹那么大事儿，各行各业都受影响，我们当然也跟着亏本。来来别站外边儿了，进来挑几件儿衣服穿穿，也算给我打广告了！”

　　吴康民热情招呼着，刘心言自然摆手不去，拉扯了一会，才算脱身出去。

　　离开劝业场，刘心言还想起来找杂货铺给杜非打了个电话。

　　离开海省前为着那两块地，杜非还跟她和楚励行还吵过架——当然，主要是她。杜非赌气说给别人的地产公司帮忙干活顺便学学房地产怎么干，后来就留在蓝卉宁的公司里了，也不知道学得怎么样，只知道他没过多久就换了个联络的号码。

　　可惜……

　　“找杜非？他早不在这里了！”

　　“……又不在了？”刘心言无语。

　　“是啊！之前来我们公司应聘时说自己什么都能干，后来让他跟ZF部门的人联络联络感情，就联络得消失了！幸好我们没让他参与项目，还有钱也幸好不在他身上！不然，还想跑……”

　　刘心言挂掉电话，直接失笑出声——刚才吴康民还说刚跟他通完电话呢，说明至少人没事。那为什么换地方不告诉她呢？

　　摇摇头，暂时不管他，该联系时自然会联系，刘心言终于前往今天的目的地，桃乐丝。

　　也是巧了，蓝卉宁正好在店里。但不巧的是，她办公室里有位客人正相处不愉快，隔着门和楼梯都能听见里面唇枪舌剑互相攻击的口吻，气氛激烈得楼下的客人和接待的销售员们都暗暗降了一半分贝，竖起耳朵想偷偷听到些八卦……

　　刘心言小声问拉住她的李庆芳：“什么情况啊？上边儿是谁？”

　　李庆芳更加轻地回答，“一会你就知道了。来，先帮我们接待接待客户吧。”

　　刘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