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北漂》南花照

54、第 54 章

　　道上兄弟什么的，当然是玩笑话，刘心言才不想把精力浪费在无意义的人身上，就像舅舅一家一样。

　　她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是怎么把那个系列完整地呈现出来。

　　其实有些人在私底下悄悄说她的创意很丑，什么不符合戏曲的规范性、什么怪异的组合之类的，只是限于嘉宾的看法才没说出来，刘心言就想让他们看看实际做出来后究竟哪里丑了！

　　于是休息这一晚之后，刘心言又投入到无止尽的工作当中，和沈玉等人确定布料、工艺，找老师傅帮忙蜡染，组委会联系好粤剧团之后去挑头饰、攒装饰零件等等，连另一个小系列被要求修改都顾不得反驳了。

　　是的，她的另外四件女权时装被要求向其他设计师看齐，去掉比较夸张的部分，增加实穿性。她也就同意了，甚至配合度很高得说裤子改裙子就裤子改裙子，说上衣改短就改短。

　　至于给别人梳理她的创意理念这件事，在狄慧教授的帮助下，刘心言也有轻重地挑出能说的部分开了一场学习会，也留了戏曲形象、工艺创意等参考资料，至于大家能悟到多少，就由各位主设计师自行把握了。

　　于是在这样紧锣密鼓的准备下，主题服装全部完工，也没人再说好不好看的问题，反而都信心十足的样子。然后就到了四月中旬，模特大赛的预赛，在广府电视台参与录制的情况下正式开始了。

　　小杨和小柳，李玉的乐队朋友们，还有从欧洲赶回来的楚励行都出现在观众席上——为了画面好看，现场导演甚至想把广府服装公司的人全都拉来呢。

　　随着主持人的示意，八十名模特挂着号码牌，统一身穿黑色吊带裙亮了个相，然后退回去换上了时装再次登台。

　　跟着电子音乐的节拍，主持人一一介绍各位模特的身材数据，登台的模特们就像大都市街头去上班的白领一样，四四一组前行、交错，转圈、展示，把所有设计师的心血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当然也有人从中脱颖而出，比如专业模特队的尖子生们，走路的姿势圆融、自在，摇曳生姿，仿佛所处之地不是T台，而是真正的十字路口。她们美得各具特色，真正做到了用服装来表现自身的特质。

　　李玉也表现不错。对于一个业余人士，也就这一两个月才接触模特行业的人来说，她进步飞快，甚至已经抓住了模特行业的精髓——自信、优雅。

　　可惜身高到底差了专业模特队一点，或许以后在平面表现上可以试试，甚至有机会转向影视也说不定。

　　刘心言这样想着，就看见所有模特都走完了台步，最终固定在幕布前。

　　主持人收集来评审们的打分，还有统计出的总分（是的，和预选时不同，预赛和决赛都会当场打分、评分了），宣布道：

　　“本轮时装展示，一号选手得分为……总分是73.29分；二号选手……79.36分；……”

　　“我没有很低哎，78分，竟然那么高！”路过刘心言身边的李玉忍不住抱住她蹦蹦跳跳，刘心言无奈地挣脱开，“人家模特队的都有上九十的了，你78分就这么开心？快去找你的设计师换衣服去！下一场好好表现！”

　　李玉嘻皮笑脸地捏了她脸蛋一把，“知道知道了，管家婆。啧，我怎么没有分到你的手下啊，她们都说下一场是你的衣服最好看了！”

　　打掉她的手看她跑走，刘心言转向自己的模特，也不说闲话，甚至没看表情不对劲的牛丹丹一眼——她的分数只有69分，大概自己也有点泄气——帮助她们换上主题服装、戏曲头饰，以及不可缺的首饰。

　　“哎呀我头上这些球球好像要掉了！”一个模特惊叫道。

　　周围的其他设计师和模特都若有若无地瞥过来，负责催场的副导演也凑了过来。刘心言仔细查看，头饰上固定的丝线散开了，导致绒球几乎要连不连地失去了精神。

　　她拿出针来唰唰几下重新固定好，又有人尖叫，“啊，我刚走了几步这裙子就开线了！”

　　刘心言又去帮那边缝起来……

　　这两次仿佛都有人为的痕迹，刘心言其实没什么，梦里真正的时装表演前突发事件比这多多了，那才是魑魅魍魉轮番出没呢，现在估计只有一只大鬼一只小鬼闹幺蛾子而已。事后找回来就是了。

　　模特们的状态却多少有些影响，她只能尽力安慰，推着她们赶快登台。

　　主题服装在台上表演，刘心言并没有看。她悄悄走到邱瑞妍旁边，紧紧捏住她手腕拖到一个暗暗的角落里。

　　“你干什么？”邱瑞妍表情不悦，却压低了声音，明显并不意外。

　　刘心言摸了摸口袋，直言道：“我知道是你让人做的，破坏我负责的头饰、衣服，想让我的模特出丑。我不明白，这是代表国家形象的比赛，台下还有港城和国外嘉宾，你就不怕闹出丢人的事儿吗？”

　　黑暗里，邱瑞妍终于没再端着她人淡如菊不挣不抢的形象，傲慢地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丢人也是丢你的人啊，谁让你出这么多风头呢。一个被我挤下去的小卒子突然又扒住大腿爬了回来，我当然会生气，想让你听话点。”

　　刘心言没被挑动情绪，只抓住重点再问：“所以，是你亲自破坏我的作品？还是指使你的狗腿子去做的？上次她们偷我的稿子，也是你让人去偷的吧？”

　　“哈，是我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就算告诉别人，去找领导喊冤也没用啊。组委会的副主任是我叔叔，你能怎么办？”邱瑞妍勾起唇，很得意的样子。

　　“……”刘心言有点生气，她深吸一口气再问，“所以是你了。我没什么办法，只想知道个真相而已。”

　　邱瑞妍凑到她耳边说：“是我，怎么样？看你不顺眼咯。你一定想让我声音大一点，好让附近的人都听到吧？你就有人证了？可惜了，可惜她们没敢把你的衣服全部剪坏，那就有趣了。”

　　……这个人有点疯啊。

　　看着她走出黑暗，重新温柔地微笑着融入人群，刘心言默默把录音笔塞进口袋，又拿个耳机试听有没有录进去。

　　还好，黑暗中，刘心言悄悄把录音笔凑近邱瑞妍的嘴巴也没被发现，竟连她最后的猖狂话语也录得一清二楚！

　　××

　　主题服装的表演果然让台下观众都惊艳了。

　　尽管其他设计师的作品有些偏离，但得益于他们抄元素抄出心得来了，总体比例和美感都还不错。观众们或许理解不到刘心言初始理念那么深，但大家当然能够理解美，理解国风。

　　事后很有自己风格的文艺青年夏倩倩对刘心言说，以前只知道国风是美的，但大家都说土，她也就不好意思反驳。现在可没有人再说土了！

　　当然这是后话。如今主题服装表演也结束，模特们又经过一轮现场问答，表现她们的个人素质、对时尚的理解等等，再一次打分评选，选出决赛的二十名选手来。

　　李玉竟也挤进了二十名的尾巴上！

　　到这里，模特大赛的预赛就全部完成，只等半个月后进行最后一场决赛。

　　观众们可以离开了，工作人员却还要统一开会。刘心言送走朋友们和男朋友时，再一次与邱瑞妍走了个面对面。邱瑞妍没像旁人一样被楚励行迷惑，眼神讥讽鄙视，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刘心言没理她。只悄悄把录音笔交给了楚励行。

　　最厌烦领导子女的楚励行郑重攥紧录音笔，说：“我马上去翻录几分磁带给你，一会儿过来接你。”

　　刘心言摇头：“不一定非要今天见分晓。就像她说的，她有人脉，现在告状只会不痛不痒的。等我找个合适机会吧。”

　　楚励行担忧地搂了搂她。

　　××

　　会议定下决赛的环节，如泳装、晚礼服等，大家都摩拳擦掌，想要如刘心言一样一画成名。

　　只是事情的发展完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就如同刘心言预料的那样，没隔几天，一位前领导人就忽然去世了。

　　他拥护者众，在当年是社会变革的曙光般的存在，虽然已经退下去几年，仍有无数人信服他，期望他重新上台带领大家进行改变。

　　于是他的去世，瞬间让无数人陷入悲伤和无限迷茫之中。

　　年轻人对社会长久不满，对诗人去世隐忍的情绪全部爆发，各地都开始出现问题。中老年人痛哭流涕，觉得未来一片黑暗……这其中还包括了模特大赛的高层人员！

　　事情迅速发酵起来，让模特大赛也陷入一种尴尬境地——在万众一心敦促社会变革的时候，你们还灯红酒绿地搞什么女人走路的比赛？？

　　嗯，这句话是夏倩倩说的，她和乐队愤青们准备回京城声援朋友们了。

　　刘心言：“……”

　　刘心言能怎么样呢？先看看组委会有什么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