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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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楚励行，回到大杂院里，刘心言就感觉像灰姑娘的时钟过了十二点，整个布景迅速褪色，从华丽梦幻浪漫变成昏黄灯光下杂乱、惨淡的现实。
她叹口气——再没有明眸如星亦如电的帅哥看，只有无人的大院儿里吴家客厅嘈杂的电视剧声音、向美琴不知又对她家谁断断续续的斥责，以及，一个在她窗前不知道寻摸什么的黑影……？
“谁啊？干嘛的！”
刘心言提着行李高声断喝，吓得黑影猛地朝旁边窜！但隔壁谢家在门口堆的东西太多，也不知道什么把他绊了一跤，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呻/吟：“哎哟！”
“？？”
“房东？”
谢家几口人里，谢老太人还不错，谢小宝也还年纪小，但向美琴就是个典型的市井泼妇，谢晓东蔫不拉几却躲在媳妇后面占便宜，以至于刘心言一点都看不上这两口子，顶多看在谢老太的面子上保持着基本礼貌而已。称呼上也只统称利益相关的身份——房东。
刘心言狐疑，边朝那边走边问，“你在我窗户那偷偷摸摸干嘛呢？我说句话都能被吓着？”
谢晓东支支吾吾地低声说：“我见你窗户没关好帮你关一下。”
“？我关好了走的呀？只留了个小缝。”
老院子的窗户靠插销闭锁，还有个五金件用来固定打开的角度，角度不大时想在外面拉开几乎不可能。所以她每次出门都很安心地留条缝通风。
刘心言随手检查了下。其实大开也成，反正屋子里也没什么可偷的，钱都随身带着，顶多就铺盖衣服瓢盆，还有挂在窗户上等风干的内衣内裤……
等等，不是吧？侧方赵老师家的灯光正好打在缝里的内衣上，刘心言顿时有点被恶心到：
“做贼还是耍流氓？说！”
这句怒喝把几家人都惊动了，纷纷拉开院里的灯绳出来看情况。向美琴也出来了，跟打算躲回屋的谢晓东撞个头对头，却连呵斥都来不及就泼开了。
“小姑娘家没事儿别乱给人扣帽子！你屋里又没人他对着窗户耍什么流氓？运动都过去十年了，卫兵那套早不流行了。”向美琴阴阳怪气倒打一耙，然后踹了谢晓东一脚，没好声气地骂他，“让你拿个蜂窝煤，你在外边儿不进屋干嘛呢？也不开个灯！”
“嘿，谁不知道你们家蜂窝煤是放厨房门口的？哎哟我都没发现谢晓东你小子还有胆子耍流氓啊？”
唯恐天下不乱的吴大成抓到把柄似的乐得前仰后合，经常给院儿里调节矛盾的赵老师斥了句，“别瞎捣乱了你，再说两句没事也变成有事儿了。”
退休的赵老师平时都跟居委会大爷大妈混，还是有些威信在的，吴大成就没再继续挑拨，跟围过来的自家几口人聊起外面那些流氓份子的事儿来，听得向美琴连连怒视。李玉不在家，李家父母也凑过来边听边抱怨着闺女爱往外跑，外边也不知道遇着事怎么办。
就是没有人跟当事人搭话，都还等着双方说明情况。
赵老师问，“小刘啊，晓东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那种人，估计就是路过那边儿了让你误会了。你先说说看见什么了？”
这明显带着偏向的句式让平时就被儿媳妇欺负的谢老太瞬间找到主心骨似的，使劲点着头靠过去。
刘心言失望地看他一眼，却也发现自己大意了——应该晚一点儿抓现行的！现在谢晓东随便编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
没办法，她只能说了一遍进来的情况，把重点放在谢晓东的逃跑上面：“他要只是路过他跑什么呀？除了心虚还能有什么？”
“你吓着他了呗！黑乎乎的院儿里突然冒出来个人不是挺正常的？”向美琴说。
“那可说不准，大半夜地跑人家姑娘家窗外路过？谁信哪？”吴大成反驳，他媳妇抹不下面子拉了拉他，“别瞎搭话，哪儿都有你。”
李玉的爸妈对视着，眼神里带着犹豫，大概想到自家的年轻姑娘了。
谢老太上前几步拉住刘心言的手，干干巴巴地说，“小刘啊，有些话不好乱说的，我儿子真不是那种人，他最近忙着出摊儿总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你肯定误会了。不然要是他吓着你，我让他给你道个歉？”
……果然，没人证物证就会被搅成一团浆糊。即使她明明看见对方脸朝向窗户的。刘心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只能这么算了？
要是早点有监控就好了。
赵老师继续和稀泥，“天都这么晚了，都回去早点睡觉吧。小刘啊，院儿里有啥不顺心的别太计较，大家都是邻居，难免磕磕碰碰的，对吧。何况你还住着晓东家房子。咱万事放宽心一点，啊。”
这是直白警告她别总闹事？本已退缩的刘心言沉下脸看他一眼，转向谢晓东本人问：“你自己摸着良心坦白吧，为啥光让别人替你说？”
“……”谢晓东躲在向美琴身后低头不说话。
“全等别人帮你拉偏架是吧？”刘心言把包一提，“确定不自己坦白？还是我找警察过来问你？”
“哎哟人家派出所片儿警都忙一天了，我下午还看见小王四处跑呢。大晚上的你也让人家好好休息休息吧。”赵老师皱眉斥了句，紧跟着又语重心长道，“小刘啊，咱就这么说，先不管晓东有没有看你的，你的衣服，就算他看了——就算他想偷吧，你回来也制止了，啥都没发生，警察来了也顶多批评两句是不是？别闹得大家都不安生了。”
刘心言：“……”
刘心言哑口无言，甚至想骂这个糟老头子。
赵老师又爹味十足地来了句，“晓东，来，有错没错的都给小刘道个歉！还是怪你不小心。”
谢晓东低着头嘟囔了句什么，谢老太紧跟着说：“他道歉了。我也替我儿子道歉，小刘啊，以后他不来你这边儿吓你了，啊。早点儿进屋吧，手还这么凉，我给你夹块儿炉子里的煤球先烧起来行不行？”
……
艹！这里真不能住了。赶快找房子！
××
生活难免遇到狗屎，刘心言在梦里那么多麻烦，现实中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她知道京城居大不易，知道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问题。
只是，当面被狗屎糊在脸上的时候，真的憋屈！
刘心言想了半晚上马上搬家，又想了半晚上怎么让谢晓东现行——实际上，除非他再次起心思被所有人看到，那或许能受到些道·德谴责，不然也难免会像今晚一样，最终什么结果都没有。
报警也一样。现在可不是二十年后。
就算二十年后，这种偷窥大概也只是批评几句，及不上行拘的程度。
除非……钓鱼执法？刘心言都有点气魔怔了，甚至想出些得不偿失的瞎法子来，连自己都骂自己傻。
第二天上班也精神不济，连续被好几个人问她为什么出完差回来这么蔫儿。
但这种狗屎真没法细说。
以陈艳芬为首的冷眼旁观派说她肯定是跟老板出差被骂了。陈艳芬说：“咱们见得少不懂她说的是对是错，人家广府离港城那么近，还能不懂时尚？肯定是露馅儿犯错了。”
“那倒不一定，最近衣服卖这么好，老板肯定不舍得放她走。顶多扣点儿工资呗。”
友好派的潘慧晨瞪她们，“陈艳芬，小刘顾问给你上那么多课，你不想着感谢，还在这里瞎猜？老板还啥都没说呢你们就都猜出来了？要是有问题，店长还能不知道？”
“……”
更衣室里的小交锋，刘心言一无所知。她向李庆芳打听周围有什么楼房的小区。李庆芳说了几个才问她，“怎么突然要搬家？楼房可比四合院贵，还不能月付，不划算。”
刘心言苦笑，没说昨晚的事儿，却把大院里的邻里关系讲了一遍，听得李庆芳都同情了：“也是，离得近就会有矛盾，我就没听说过哪个大杂院安安生生的。所以我们搬进楼房以后也舒心多了。”
也是巧了，李庆芳忽然想到什么，打了个电话就对刘心言说：“我有个亲戚家刚分的房子空着，想租出去，不过有点大，五十五方两室一厅，你要不要租啊？”
刘心言当然要租！
什么叫时来运转！
李庆芳让销售员们先顶一会，马上就带着她去看房子了。而看完，刘心言也满意得不行——三楼，不高不低；虽然比扁壶胡同远一点，但有多条线路的公交站，交通便利；屋里没家具，却墙壁雪白、干干净净，连打扫都不用打扫。
最关键的是，清净啊！！楼上楼下的邻居们甚至面对面错身而过都不带打招呼的！旁边还有菜市场、大公园，周围有几所大学，典型的闹中取静！
只是价格……
“至少按季度付钱，每个月35块。我亲戚本来说四十的，我让他们便宜点给你。但是要交点押金。”李庆芳说。
也就是说至少花一百四十块……
刘心言咬牙应下了。大不了去找杜非拿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