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食堂》桃子灯

50、搬走剑冢

　　林青慕的青绿剑很有灵性，但失序剑更甚，像是已经开了灵智。面对面的时候，云霜序感觉它在和自己对话。

　　我是你的剑，我在这里等你很久、很久了。

　　云霜序不记得自己有过一把这样的剑，他在游戏里也没有用过剑，但这把剑的名字真的很微妙，像是命定的机缘。

　　“你认错人了吧？”

　　失序剑左右摇晃，表示没有认错，并主动往云霜序手里钻，如果它会唱歌，此时大概会高歌一首带我走。

　　周乐衍乐道：“序哥，来碰瓷的那么多，也不缺这把剑了，你就带它走吧。”

　　林青慕：“这是把绝世宝剑，而且认定你了。”

　　白婪：“这把剑绝对是剑冢里最贵的剑，不带走太可惜了。”

　　“青慕不是说这把剑可能是某位大能的佩剑吗？你们说……”姜早话音一转：“序哥有没有可能是大能转世啊？”

　　众人默了默，不约而同地冒出了满手的鸡皮疙瘩。

　　“你别说，你真别说……周乐衍搓了搓手臂，有理有据地分析：“可能在千年以前，序哥是个剑修大能，渡劫失败后没有身消道殒，残魂坚强地转世投胎去了，正因如此，序哥的身体才那么弱。”

　　大家都觉得可能性很大，纷纷点头。

　　云霜序摇头：“我在出车祸变成植物人之前，身体很健康。”

　　周乐衍：“那可能是你祖先的剑，因为你们流着一样的血，气息相近！”

　　“我觉得没有那么复杂，”林青慕说：“云同学很有剑修天赋，失序剑认可他的能力。”

　　“这么多年来，无数剑修来求剑，它一个都没看上，却一眼认定序哥。”周乐衍笑着怂恿：“哥，真的不考虑转剑修吗？没准你当剑修飞升得更快。”

　　系统久违地冒泡：【不会，以你的身体状况，当厨修飞升最快，但你可以修双学位，我双手赞成。】

　　云霜序也知道，但想逗逗周乐衍，正色道：“好啊，那我回去就把店关了，开学咨询一下转专业。”

　　失序剑高兴坏了，激动地往云霜序面前凑：剑修选我，我超强！

　　周乐衍则在头脑风暴：序哥转专业=关店=校外食堂没了=大学生活没有盼头=不如退学！

　　周乐衍秒变苦瓜脸：“哥，我觉得你还是别转了，厨修最有前途，毕业就飞升！这剑我们不要了，回去我送你一把菜刀。”

　　失序剑：你小子？

　　林青慕说：“以云同学的能力，完全可以修双学位。相信云同学现在开始学剑，也能成为顶尖剑客。”

　　林青慕绝对是最希望云霜序学剑的人，她认为，云霜序一定能成为可敬的对手。

　　云霜序朝失序剑伸出手：“我的第一身份永远是厨修，你真的要跟我走？”

　　失序剑毫不犹豫地飞入他的掌心。

　　云霜序握住失序剑，就在他接受失序剑的那一刻，整座山谷响起剑鸣。众人出去一看，成千上万的宝剑悬浮在半空中，剑光驱逐残余魔气，照亮深谷。

　　周乐衍：“好壮观，这些剑是在祝贺失序剑认主吗？”

　　云霜序能感受到失序剑的心意：“失序剑是万剑之主，它清楚这个秘境撑不了多久了，想带这些剑一起离开。”

　　周乐衍心里咯噔一声：“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白婪呲着一口大白牙傻乐：“序哥真的要搬走整个剑冢了，咱们可以帮忙收门票喽！”

　　厉问野呆滞：“师姐，我没听错吧？”

　　何惜冬：“你没听错，就是这么疯狂，你要写的报告又增加了。”

　　厉问野呼吸一滞，很快又把自己开解好了，他现在更好奇云霜序要用什么办法把这些剑带走。

　　“这位师弟，你有大容量的空间法宝吗？”

　　“有。”云霜序说：“我有个秘境。”

　　“？”简直离谱！

　　云霜序祭出书中秘境，把剑冢的剑和散落的宝箱全都装了进去。

　　书中秘境，剑羽鸭正在和怪鸟兽魂大战，抢夺领主之位，突然天降万剑，吓得它们立即休战，四处逃窜。

　　这一刻，剑羽鸭和怪鸟兽魂冒出了相同的念头：当初真不该追杀那个病弱的人类！你惹他做什么！

　　云霜序收起秘境书：“回平正殿，宋迁遇还在等我们。”

　　身为秘境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何惜冬和厉问野看过很多秘境档案，也亲自去过不少秘境，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搬空整座剑冢，这样做没有违反任何规则，尤其这个秘境即将永久关闭，只是从前没有人能做到而已。

　　追风枭载他们原路返回，魔藤已经彻底消除，魔气也正在消退，秘境一片狼藉，但好歹赢得了生机，从高空俯瞰，能看到修士们相互搀扶，到安全地带疗伤。

　　回到平正殿，远远就能看到站在大门后的宋迁遇。

　　一见到他们，宋迁遇就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

　　云霜序和他说了剑冢中的事。

　　宋迁遇惊奇地看看小肥啾的屁屁，然后放声大笑：“太厉害了，竟然用一个屁结束了我的噩梦。那颗魔珠可能是主藤孕育出来的，现在魔藤已除，我心中的仇恨也放下了。像今天这样的日子，真想喝上一壶灵酒啊！”

　　“这就是本门至宝疗愈晶石。”宋迁遇把一个小盒子扔给云霜序，抽出随遇剑，对林青慕笑了笑：“我们开始吧。”

　　青绿剑出鞘，林青慕头也不回地说：“云同学，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你们去救人吧，我会带上战利品，在秘境外和你们会合。”

　　现在危机解除，他们需要去搜救幸存修士。

　　以云霜序对林青慕的了解，在关于剑的事情上一向没什么分寸，但宋迁遇有分寸，而且懂医术。就算林青慕拼尽全力，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好，我们在秘境外面等你。”云霜序取出一壶灵酒，扔给宋迁遇：“宋兄，经此一别，可能没有机会再见了，多谢你的关照。酒我给你带来了，希望你能了却遗憾，早日往生。”

　　你真的是个很好的npc，像你这样良善温柔的人，应该得到解脱。

　　宋迁遇握着酒瓶，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和谁说过，想喝上一壶灵酒，那人说有机会一定给他带酒来。好像，曾经还有一个人也帮他拔除过魔藤。

　　宋迁遇一眨不眨地看着云霜序，那些被无限游戏定期消除的记忆被找回，混乱的思绪被厘清，他终于想起云霜序是谁了。9号，一个实力强劲的新人玩家，也是唯一一个提出帮他消除魔藤并成功的玩家、唯一一个能算得上他的好友的玩家。后来，他偶尔听路过的玩家提起9号，已然成了顶尖玩家。他的记忆经常被偷走，但每次找回，他都会想起9号，他以为他们没有机会再见。

　　“你真的带酒来了。”宋迁遇拔掉瓶塞，喝了一大口酒，随意擦了擦嘴角，开怀大笑：“好酒！这次魔藤是真的被消除了，不是虚拟，对吗？”

　　云霜序点头：“对。”

　　“喝到你送的酒，我的遗憾又少了一个。”宋迁遇一口气喝光灵酒：“下辈子再见吧，下辈子我请你喝酒。”

　　云霜序轻笑：“好。”

　　周乐衍听得鼻子有些酸，低声问姜早：“我怎么觉得小宋对序哥的态度变得更熟稔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姜早揉了揉眼睛：“一想到小宋会消失，我心里就有点酸酸的。”

　　他们离开平正殿后，宋迁遇和林青慕的比试开始了。

　　林青慕：“前辈，虽然觉得没必要说，但请不要给我放水。”

　　宋迁遇一笑：“当然不会。”

　　两人同时出招，剑光交错，火力全开的剑意几乎要掀翻平正殿的屋顶。

　　……

　　宋迁遇一直在等一个人。

　　那人也是剑修，他们曾经约定，在他继任掌门后决出胜负，然而，魔藤入侵，宗门覆灭，后来又变成了与世隔绝的一处秘境。阴差阳错，他没能赴约。

　　他已经记不清那人的相貌和姓名，但他记得她的剑。

　　和林青慕过了十招后，宋迁遇确定，他等的人来了。

　　只可惜，时机终究差了些，轮回的她还没有成长成势均力敌的对手。

　　宋迁遇躲开剑锋，瞬移到林青慕身后。

　　林青慕清楚她自己输了，她坦然地转身迎接剑刃，想象中的剑没有划下，宋迁遇将一支玉剑簪轻轻插在她的马尾上：“这里面有我的全部藏书，还有几箱宝物，全部交给你保管。”

　　林青慕不解：“可是我输了。”

　　宋迁遇摇了摇头：“我已经到了剑术生涯的巅峰，你才刚刚起步，我们本就不是匹敌的对手，怎么算输赢？”

　　“那我也没赢。”林青慕摘下玉剑簪还给他：“我还能再来挑战吗？”

　　宋迁遇没接，看着她的眼睛，很轻地笑了笑：“我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执念已了，他的能量正在飞速消逝。

　　他明明在笑，林青慕却觉得他有些伤心，有些无措地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见过。”宋迁遇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轻了：“剑簪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你可以放心收下。你的剑意已经有雏形了，以后多加磨练即可，你的剑招还能更好，我在剑簪里留下了几个建议，再见……”还能再见吗？

　　宋迁遇的魂魄消散在风中，林倾慕朝他伸出手，什么都没有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