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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再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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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回到房间的连岁,仍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呆呆怯怯地坐到床边,泛红的眼尾挂着泪珠。
时纵将人一把推倒,欺身压下,用大拇指指腹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为什么要让他碰你?”他眸色阴沉又似乎带着几分怨念。
泪水依旧往下淌,连岁带着哭腔,小小的声音无力又脆弱,“我没有,是偶然碰上承焰哥哥的,我去之前根本不知道他也在。”
“承焰哥哥?”时纵眸色一暗,咬着牙吐字,“叫得可真甜。”大手猛地扯开连岁胸前紧紧裹着的浴袍,吓得他惊叫出声。
“吃了这么多苦,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小宝贝儿,你要我怎样罚你,才能听话?”
胸口传来温热触感,牙齿咬破肌肤的刺痛,一下又一下,连岁惊惧的哭喊声却全然没能让时纵放过他半分。
“好疼,时先生,放过我好不好…”
“不疼,你怎么长记性呢?”
“我错了,我记住了,时先生求求您…”
剧烈的疼痛让连岁浑身颤抖直不起腰,他乞求了好久好久,却只等来了时纵冰冷狠厉的嗓音,“你想死在床上吗?”
连岁摇头,泪水成线地往下掉,“对不起时先生,您别生气,我画,我画…”他奋力撑起身子,颤抖着拿起画笔。
这一次,他画下了详尽的全过程。
时纵很满意。他套上浴袍,拿起画布,瞥了一眼趴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连岁,一脸餍足地走出了房门。
吃了这么多苦,总算是学乖了一点。
听着时纵的步子越来越远,旁边主卧传来重重的关门声,连岁开始失声痛哭。
这是他第一次彻底崩溃,当初被时纵用烟头烫在腰上他都没有这么崩溃过,此刻他真的撑不住了,脑子里久久绷着的那根弦似乎突然断了,让他手足无措绝望至极。
他不明白为什么时纵还是这样,父亲已经做出让步了,而自己尽管一再被伤害,从始至终都深爱着时纵,爱到没有尊严,失去自我,为什么时纵的心却仍然可以这么狠?
他就算是一颗石头,被自己这样日夜捧着,也应该捂热了吧?
连岁想不通,为什么时纵要这么对他,堪比仇敌。
可他们明明是爱人啊,是最亲密的人,是可以携手一生的人。
他哭到头脑昏沉,可脑海中父亲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儿子,不是爸爸不答应你。就算爸爸处处退让,时纵他也不会领这个情,反而会变本加厉。”
“当初你说要跟他订婚,爸爸就告诉过你,时纵此人绝非善类!你是怎么都听不进去,一门心思地想嫁给他!现在,爸爸还是那句话,他时纵不是好人,也配不上你,你现在跟他离婚还来得及!”
可他真的好爱好爱时纵啊,根本舍不得放手。离婚,怎么可能?
再等等,等一等就好。
一生那么漫长,时纵他会改变的,总有一天会改变的。他可以等,三年五载,十年八年,没关系的。
连岁拉过被子,裹住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子,缓缓闭上双眼。结婚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在他脑海中像电影一般循环播放着。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每次时纵的突然出现并不是巧合。
他此刻很清楚,这座泉山别墅,不是他的新家,而是他的牢笼。泪水止不住地从紧闭的眼尾淌下来,连岁深知,除非时纵有所改变,否则以后自己很有可能会一直活在监视之下。
不过没关系,他不会做对时纵不利的事,更不会做对不起时纵的事,监视不监视的,似乎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
翌日一早,医生给连岁上完药,前脚刚走,门外就响起了江遇温和恭敬的声音,“夫人,早餐已经备好了。”
见屋内半晌都没动静,他再次开口,“夫人,您得快些起来了,先生已经在餐厅了。”
闻言,缩在被子里的连岁长睫颤了颤。他身子好疼,加上本就没什么胃口,打算再睡会儿的。现在看来,是得起来了。时纵不喜欢等,一旦惹他生气,只会让自己加倍受罪。
经历过昨夜的彻底崩溃后,他也想明白了,要想时纵有所改变,就尽量顺着他试试。即使最后仍是功亏一篑,起码他心情好,自己也能少受点折磨。
想想最近几次,自己好像总是阴差阳错地触怒他,虽然自己本意并非如此,可事情的结局以他的角度看来,确实是会生气的程度。
连岁长叹一口气,艰难地撑起身子下床。
既然要留在时纵身边等着他,连岁决定重新认识这样的时纵,了解他的喜恶,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尽量不惹他生气,把一切做到令他满意。
偌大的餐厅内,熹微的晨曦透过落地窗洒落在摆满早餐的长桌一角,时纵坐在餐椅上,长腿交叠,报纸遮住了他的脸,只余一双凌厉俊气的眉眼半敛着。
连岁身子微倾,扶着旋梯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迈,两层楼而已,他用了足足十分钟才走下去。
当他忍痛迈着又小又轻的步子,出现在时纵面前时,时纵头也没抬,嗓音冷淡,“坐。”
屁股撕裂般的疼,连岁哪里敢坐,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
见对面的人身形晃动,迟迟没有动静,时纵这才不耐烦地合上报纸,抬头看向他。
“怎么?很疼?”
连岁双手紧紧捏着家居服的衣袖,轻轻‘嗯’了一声。
“恨我吗?”
连岁摇头。
时纵嗤笑,“骗人的小狗,也是要挨打的。”
“时先生,我没骗您。”连岁看着笑意讥讽的时纵,一脸真诚。
他水灵的黑眸清透干净,时纵与他对视久了,阴沉的眼底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看报吗?”
连岁点点头,时纵就将手边的报纸扔了过去。
一夜之间,时纵和连岁在奥斯汀顶层的深情长吻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人人皆知连岁是备受时纵疼爱的掌中娇,这场看起来幸福至极的婚姻,引得全城艳羡。
这报纸上的内容大部分都被时纵和连岁占据,连岁大概看了一下,可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让他还没翻完就放下了。那报纸最下面的一条关于李氏能源破产,李承焰被父亲连夜送出国的新闻,他自然也就没看见了。
“看完了?”时纵问。
连岁点了点头。
“那就吃早餐吧。”时纵双腿大开,拍了拍大腿,“坐这儿来。不会疼。”
连岁乖巧地走过去慢慢坐到时纵的腿上,屁股没被挤压到,似乎真的不那么疼。
时纵端起面前一杯浓浓的热牛奶,喂到连岁嘴边,“喝了它。”
连岁没有说话,一口接一口地全喝了下去。看着他如此乖巧,时纵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般,大手揽住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狠狠地吻上了他挂着奶渍的樱粉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