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孤儿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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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去外面“向社会人士寻求爱心捐助”后的成果各不相同，表现优异如爱莉丝的，能把带出去的工艺品全都卖掉，表现欠佳的，最多只能卖掉一半的工艺品。
但不管怎么样，孤儿院的孩子们第二天确实喝到了肉汤，因为爱莉丝把高价卖出工艺品的那些钱全都上交给了科尔夫人。
“这么多钱？！”科尔夫人拿到钱的时候非常惊讶，在她的预期里那些工艺品每个只值2便士，全卖掉也不会有这么多钱。
爱莉丝说：“我运气好，碰到一位出手阔绰又极富爱心的绅士，他的名字是柏安尼·希尔克。他说愿意将这些东西全都买下来，我就顺势将价格报的高了些。”
科尔夫人很想教育她见风使舵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但手上的钱还带着爱莉丝的体温，这让她没法说出批评爱莉丝的话来。
他们需要更多的钱，而爱莉丝带来了更多的钱。
“开饭了，孩子们！”玛莎端着锅走进客厅，“今天喝肉汤！”
坐在桌子边的孩子们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但也有些大孩子面露担忧：“我觉得我们昨天得来的钱并没有那么多，好多孩子都没有把工艺品卖完。今天喝肉汤，会不会是动用了孤儿院的储备资金呢？”
“关于这件事，”科尔夫人将手抚上坐在她右手边的爱莉丝，“爱莉丝昨天一个人就赚到了很多钱，那些钱就足够大家喝今天的肉汤了。实话说，如果没有爱莉丝带回来的那些钱，我和玛莎也许真的需要动用为数不多的储备金……所以，大家要谢谢爱莉丝昨天的努力。”
“谢谢爱莉丝！”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
这已经算是半个固定项目了，孤儿院每个孩子都知道去乞讨的第二天准能喝到肉汤，而这些肉汤里都有爱莉丝的功劳。孤儿院食物单一，能喝到肉汤总是让人感到喜悦，而这种热乎乎的幸福记忆，与爱莉丝的名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让这里的每个人都很难讨厌她。
吃过饭后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孩子们会在大厅里休息一会儿然后去午睡。而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孩子们除了在这里进行饭后活动外，还在等待别的东西。
“我来啦！”爱莉丝蹬蹬蹬地从楼上跑下来，从背后掏出一大袋用透明包装袋装着的东西，那里面混着各式各样造型古怪的饼干。
孩子们一拥而上，从袋子里抢夺饼干。
分饼干也是一个固定项目了。
自从爱莉丝和柏安尼相遇后，她就学会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她也会将自己在孤儿院的生活与对方分享。在爱莉丝某次提到自己只会把“数量正确的钱交给科尔夫人”后，柏安尼表情认真地教育了她。
“爱莉丝，你必须交更多的钱。”他对比现在更稚嫩的爱莉丝说。
爱莉丝当时很不解：“为什么，多出来的钱是我靠自己的能力赚到的！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人来卖，绝不会有这个数字，这是我应得的！”
“你这样认为，其他人可不会同意。”柏安尼教育道，“他们只会觉得你藏私。你的那些钱一定都藏在孤儿院里吧，万一某天被其他孩子发现了呢？”
爱莉丝不说话了。
“你得交给科尔夫人更多钱，证明‘只有我才能为你带来更多钱，其他人不行’这个事实。这样即使有一天你被其他孩子举报，她也无法严厉批评你——因为她需要你为她带来更多钱，其他孩子是无法取代你的能力做到这件事的。”
“我明白了。”爱莉丝点点头。
柏安尼在她面前竖起一根手指：“这只是第一点，你明白的还不够多，爱莉丝。”
“你还得将一些钱回馈给其他孩子，”柏安尼伸出第二根手指，“你要向其他孩子挑明‘你确实藏下了一部分钱’这件事，并用这些钱为他们带去好处。只要他们无法拒绝你的好处，就不会向科尔夫人举报你——如果你从此真的把全部的钱都上交，他们就再也没有好处了。”
爱莉丝皱起眉头：“钱都变得更少了，我为什么还要花出去一笔钱？明明按你说的，科尔夫人已经不会真的处罚我了。”
“爱莉丝，民心是很重要的。”柏安尼说，“你已经听我和你讲过很多历史故事了，你该知道如果很多孩子都对你有不满，科尔夫人是无法包庇你的。”
于是就有了这个保留项目。爱莉丝会从面包店的学徒那里回收来一些失败的面包饼干，称“我悄悄存下来一部分钱，这是用那些钱从面包房买来的边角料”，然后把这些东西分给孩子们吃掉。
虽然这些饼干面包大都长相惨不忍睹，有的焦糊有的半生不熟，但制作时加入其中的牛奶黄油可是货真价实的！即使卖相堪忧，它们吃起来仍然满口生香，让孩子们苍白的孤儿院生涯多了些色彩。
以往汤姆是不屑于和孩子们争夺这些饼干的，在他心里总觉得孩子们拼命抢夺这些饼干的行为，就像从主人手里抢食的狗一样。让他去做这种事情，他可不干。
但是今天他也走进了那群孩子中间，本来你争我夺的孩子们一看到汤姆就避让开，硬是让他畅行无阻地来到爱莉丝面前。汤姆在袋子里挑挑拣拣，最后挑中一块尚且规整的、铃铛造型的饼干拿走了。
孩子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窃窃私语。
“他就拿了一块？”
“我以为他会把整个袋子都抢走呢……”
“说不定是和爱莉丝一起玩让他学好了点。”
“瞎说，万一他挑走了最好的那块呢！”
其实汤姆自己也不太能想通他去争夺这一块饼干的目的。按理说他昨天已经吃掉了半包饼干，那些饼干外形优美且滋味香甜，远远不是手上这块上色都不均匀的失败饼干能比的。但当爱莉丝站在那里打开那个袋子的时候，他就是觉得那里面一定该有自己的份。
没错！爱莉丝可是他的投资人，她说要帮助自己平步青云（其实协议书并没有这么明确写出），那自然要不遗余力。在他摘取胜利果实前，他有权从爱莉丝那儿拿走各种各样的东西，寻求任何帮助。
毕竟以后他要回报每年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呢。
没错！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这都是正当权益！
想通了这一切的汤姆从床上坐起来，拿起那块被他放在书桌上的饼干塞进嘴里，两秒后表情扭曲。
……这块饼干不仅上色不均，而且面团也没混合好，吃起来甜到发齁。
汤姆喝了一大杯水来缓解这份甜度，然后准备上床午睡。在他躺上床盖好被子后，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的声音。
“嘶嘶嘶。”某个角落里传来蛇类吐信子的嘶嘶声。
汤姆掀开被子坐起来，在他床前的地板上，一条深绿色的小蛇正昂起头颅，看见汤姆坐起来还吐了吐信子。
“嘶嘶嘶。”小蛇又朝他嘶嘶两声。
汤姆朝那条小蛇伸出手，它便很通人性地攀附上来，绕着汤姆的手臂缠上来。汤姆将小蛇放在与床头毗邻的书桌上——它刚刚还在地上爬行，他可不会把它放到自己的床上。
汤姆的嘴唇微微张开，一串与那条小蛇别无二致的嘶嘶声就从他嘴巴里发出。那条小蛇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发出应答一般的嘶嘶声，一人一蛇居然就这样聊了很久，直到上课时间来临。
下课后，汤姆特地谎称要去上厕所，要爱莉丝先去平时的角落等待自己。爱莉丝不疑有他，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等她和汤姆两人一起坐在树下看他从柏安尼那里带回来的书时，花园里突然传来比利的惨叫。
高壮的男孩抱着自己的腿，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科尔夫人闻讯赶来，叫上玛莎就把比利背走了。
爱莉丝也在第一时间跑去围观，回来后和汤姆说：“比利被蛇咬了，他的腿疼得发热。”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汤姆将左手的袖子往下扯了扯，“他平时就喜欢到处招惹些什么东西，估计是在草丛里玩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冬眠结束出来觅食的蛇，错被当成食物了吧。”
“那是森蚺才会做的事情，汤姆。”爱莉丝说，“我们刚才读到哪里了，接着看吧。”
两人安安静静地开始读书，但缠在汤姆手腕上的那条小蛇却不安分。它不停地发出嘶嘶声，似乎在抗议汤姆对自己功劳的无视。
爱莉丝从书中抬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嘶嘶的，就像蛇的声音。”
“没有。”汤姆回答，并狠狠一捏自己的左手腕。
“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爱莉丝提议道，“比利才刚刚被咬，说不定那条蛇就在这周围。”
“用不着，这里挺好的，我们才不可能被蛇咬到。”汤姆一边和藏在袖子里的小蛇作战，一边还要分出精力回复爱莉丝。
爱莉丝看他这幅肢体扭曲的样子，不由问道：“你在干嘛，背上痒痒挠不到吗？”
“我才没有背上痒痒！”汤姆被她的想法无语到，手上力气一松，那条小蛇就从他的袖口滑出来掉到地上。
爱莉丝瞪大眼睛后退两步。
摔倒地上的小蛇甩甩头，朝前爬行两步，和爱莉丝大眼瞪小眼。
爱莉丝保持瞳孔放大的样子，转向汤姆：“你的帮凶？”
汤姆苦恼地拍上额头，朝小蛇嘶嘶两声，示意它别再到处乱爬吓到爱莉丝了。小蛇听到他的声音，调转方向爬到汤姆脚边。
看着小蛇通人性的表现，爱莉丝的目光在汤姆和蛇之间来回转悠，最终吐出一句：“这玩意儿应该不是工业革命之后造出来的机器蛇吧？”
“……当然不是。”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以它是活的，还听你的话？”爱莉丝试探着问道。
事已至此，再遮遮掩掩也没意义了，汤姆认命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你会说蛇语？”爱莉丝指向那条小蛇，“是不是以前没人和你玩，所以你就找一些动物朋友相处，然后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啊？”
“不是！”汤姆都要佩服她的想象力了，“我天生就会这些东西，这是与生俱来的！”
爱莉丝起初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当初她夸他花体字写得漂亮的时候，他不也说“这是与生俱来的优越”吗，实际上却是他偷偷练习的。爱莉丝本想笑着说“你是不是又私底下偷偷练习了”，但转念一想，世界上哪有地方教人和蛇说话啊？！
所以汤姆这回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天生就会这个！
“你这是什么反应？说点话，爱莉丝。”汤姆在她的沉默中变得有些不安。
爱莉丝深吸一口气，上前抓住汤姆的手，眼神诚恳地说：“我深思熟虑了一分钟，觉得这个能力真是太厉害了。请教教我吧，汤姆老师！”
开玩笑，能和蛇说话超酷的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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