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铃》天子脚下一根草

23、摇铃 二十三

　　“还没找到吗？”
　　“该死的！监控那边还没有消息。”
　　“本来监控视频就有滞后性，那家伙开车的路线上有两三次都是走的都没有监控的小道，这样追查起来就更耗费时间了。”
　　“我们已经在全市发布了通缉令，怎么还有没消息……”
　　“赵队！赵队！好消息！”一个组员狂跑进来大喊，“青风工业区那边有人打电话报案说看到这辆车不久前从他们那边经过。说是朝着工业园区的南边走了。因为平时基本上都没有车子往那边走，所以那个人不仅看到了白色面包车，还特地注意了一下车牌号。确定了，就是那辆车！”
　　黄卫平一听立马打开地图查看：“青风工业园的南边是一大片被废弃还没有拆迁的老厂房，赵队！”
　　猛的一抬头，黄卫平双眼发亮的看向赵永诚。
　　“所有人立刻出发！”没有丝毫犹豫，赵永诚一声令下，所有组员立刻拿上装备涌出房间。
　　黄卫平率先到达停车场，他打开其中一辆警车的车门，坐上驾驶位就立刻开始发动汽车。
　　小贾随后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坐上副驾驶。

　　等坐好了他才发现，原来开车的人是黄卫平。
　　小贾瞪圆了眼睛。
　　“平、平哥？是你开车？”
　　“嗯，坐好。”黄卫平淡定的点了点头，将警笛放上车顶。
　　小贾慌忙的系上安全带，紧紧抓住车把手，惨白着脸，心里一阵慌乱。
　　只见黄卫平手把方向盘，挡一挂脚一踩，车子呼的一下就飞了出去。
　　偷偷瞄了一下黄卫平的侧脸，小贾心里苦的一逼。
　　难怪他们都挤在别的车上，说好的同事爱呢？

　　呜——想吐。

　　————
　　“刘佳爱！”
　　当凌涛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当真是被吓得浑身直哆嗦。
　　不过下一刻又见他鼓起勇气，握着手术刀对着空气无用的挥舞。
　　“走开，走开！”
　　见对方毫无反应，他又扔下了手术刀，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喃喃自语。
　　“不……你是我的女儿，你来找我了……不！不是，你死了啊！你已经死了！是我害死你的，我还杀了你父亲，我还杀了……我该死！该死！”
　　凌睿痛心的看着这样的父亲，他终于明白，这些年凌涛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真的已经疯了。
　　他甚至杀了自己的妻子！

　　忽然，凌睿一愣。
　　因为凌涛猛然间抬头死死盯着他，眼神中居然还带着一丝慈爱，诡异得让人心里瘆得慌。
　　“小睿，你都看见了？现在的我，就是以后的你。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得病了，以后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我不能让你重蹈覆辙。小睿，为了那些无辜的人，和爸爸一起走吧。”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凌睿的心底流向四肢百骸。
　　“爸，你错了，这根本就不是病！”
　　“不，这是病，是绝症。”凌涛激动的说：“你知道吗？刘佳爱！就是刘佳爱无时无刻不在纠缠我，她一直都在质问我为什么没能救她？我为什么救不了她？救不了他们？为什么？为什么活着的人来责怪我？死了的人也还要来找我？”
　　“爸，我们是医生，不是神。”
　　“对，我们不是神。可我救他们，为什么还要让我被他们纠缠？我尽力去救了呀！我真的尽力去救他们了，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我的错？”
　　“爸爸，你没错。”
　　“不，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是我的错，是我生而有错。”凌涛慢慢站了起来，“小睿，你和我一样，我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一个错误。”
　　他一步一步接近凌睿。
　　此刻的凌睿强装镇定，即使是在这个危急关头，他依旧想要一个答案：“如果我们的存在是个错误，那妈妈呢？她又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凌涛一听，沉默了半晌。
　　“我以为……她认出我了。”
　　就是两人在医院的走廊上相遇，她多看了他一眼。
　　“什么？”凌睿惊呆了，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个真相，“爸，你疯了？”
　　“对，我疯了。小睿，爸爸杀了太多人，已经回不去了。这次爸爸来，就是带你一起走。咱们一家人分开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团聚了……凌涛该死，凌涛该死，凌涛该死……”
　　凌涛说着说着，突然神经质般碎碎念起来，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术刀。
　　凌睿绝望的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划过。
　　他知道一切结束了。
　　对不起平平。
　　或许父亲说的对，我们生而有错，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应该早点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