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事件处理所》素奶禾

15、第 15 章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甚至比闪电还要迅速，天易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角捕捉到一丝黑影闪过。

　　等眼球再次转动，视线重新锁定到易砀身上之后，天易看到那只水鬼已经闪现到易砀面前，跟他脸贴脸了。

　　眼睛中充满怨毒，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完蛋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歉意混合着从心底蔓起，瞬间将全身充斥。这新人第一次跟着自己出来，总不能折在这种地方吧。

　　完蛋了，都怪我。

　　这段像是一场慢镜头，虽然在看见水鬼仅仅零点三秒之后，天易就反应过来，伸手抓起自己挂在腰间的武器，想要抬起武器朝水鬼射击。

　　可动作还是太慢，挽救不回什么。

　　对方比他更快。

　　只听见砰——地一声，那身躯头晕目眩，软软地无力倒在地面，仰头朝着天花板，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晕死过去，反正根据这个感觉来看，肯定已经丧失了行动反应能力。

　　天易眼中的震惊之情还没有消散，望望地面上倒着的那身躯，再看向现在还站着的那个人，嘴巴都快要张成一个O形：“不是，哥们，你这拳头用什么做的？把他头都锤瘪了，真一拳超人啊。”

　　倒在地上的不是易砀。

　　他还站着，甩甩自己的右手，锤在水鬼身上的感觉很诡异，就像是打在一个浑身裹满湿面团的人身上。起先只锤到一团湿漉漉的柔软，随着拳头的深入和身躯内骨头碰撞。

　　用力过猛，指关节被砸得生疼，指骨处已经泛起微微青色。肩膀和胳膊连接着的那块肌肉也隐隐发酸，估计是拉伤了。

　　在猛烈地拳击某种东西之后，手掌就会因为力道冲击，而短暂地陷入某种失力状态。

　　易砀现在就是这样，手指颤抖着，握起来也软绵绵的，估计是无法打出第二拳了。

　　他揉揉自己的指关节，嘶了一口气：“真疼。”

　　站在一旁的天易脑袋都要炸开了，一脸不可置信地抓着头发揉搓，看着躺在地上的水鬼，声音抬高几个调，以至于听起来有些尖细：“你可别担心你的手了，这鬼都快被你打散了。”

　　倒在地上的水鬼已经不能用凄惨二字形容，要是有比凄惨强烈十倍的词，放在他身上倒是合适。

　　头部像是面团一样，被锤得完全凹陷进去，印上一个拳头印。眼眶都被打瘪，里面的眼珠一部分被挤压出来，另外一部分就像是被压碎的水宝宝一样，还留在脑袋里。

　　舌头无力吐出，被自己的牙齿咬断半截，手脚都在地上无力抽搐，颤颤巍巍地，像是已经陷入濒死状态。

　　易砀撇撇嘴：“他这是死了？”

　　天易这才从震惊状态中稍微回过点神，但声音中还是带着点不可思议，有些飘忽：“没，他不本来就是死的，但你这一拳也快把他的魂体锤散了。”

　　易砀看着躺在地上手脚抽搐的水鬼，有些遗憾：“哦，没死啊。”

　　天易看看地上惨兮兮头都快被锤烂的水鬼，再瞅瞅易砀明显没什么事，只是皮肤有些小淤青的手。

　　忍不住伸手摸上自己的腮帮子，之前的那一拳看来易砀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说不定自己也要跟这只水鬼一样头骨碎裂。

　　但还是不可思议……

　　他冲到易砀身边，拉起他的手翻来覆去仔细瞧，像是要从这双毫无装饰的手上瞧出什么苗头。

　　不光瞧，还摸，一寸一寸地几乎要把皮肤纹路摸遍。

　　两个大男人站在卧室里面摸手，脚下还躺着一只鬼，场景着实诡异。

　　易砀心中泛起一股恶寒，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护在胸前，仿佛对面站着的是变态，眼神警惕问道：：“干什么？”

　　“不是，不是，我就看看。”天易眼神还是一直盯着易砀的手不放，甚至还想继续拉起来看，但是这想法被无情阻断，易砀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直接将天易的手打回去。

　　易砀皱眉，眼神将天易浑身上下扫了个遍：“你怎么这么怪？我的手怎么了？”

　　天易：“你真的是直接赤手就把他打成那个样子吗？没提前在手掌里画符文，或者纹咒语？”

　　“没啊。”易砀坦然将自己的手掌抬起来，掌心张开给天易看，上面白白一片，干净地很，什么都没有。

　　别提什么符文咒语，就是连一小片墨迹也难寻。

　　“怪了怪了。”这下天易把注意力从手掌上转移开，开始对易砀这个人感兴趣。

　　他把躺在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水鬼一脚踢开，自己围着易砀转圈圈，眼神直勾勾的，把这个人前胸后背都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眼神搞得易砀心里发毛，看着天易，向反方向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有话直说，怎么回事？”

　　天易手托着下巴，眼神还聚焦在易砀身上，缓缓解释：“怪了，平常人，或者像我们这样的修行者，也无法赤手空拳完全以肉身对鬼物造成伤害，毕竟人类□□实在是过于弱小。我们在打鬼的时候，一般都要借助法器咒语，或是使用自身灵力。可是你都没有用。”

　　易砀一脸懵。

　　天易看他这满脸空白的表情，就知道这小白绝对没听懂，或者对这个方面一窍不通，他继续认命解释，抬起自己的手，静静深呼吸，便有一股白色的气顺着手腕蔓延上来，在手掌上聚成一团。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绝对看不见，可易砀瞧得清楚，气团在天易掌心安静呆着，像史莱姆。

　　“虽然我也不清楚，现在手掌上的具体是什么形态，但你绝对可以看见。这团东西，你称呼它为能量，灵力，炁都无所谓，那只是一种东西的不同叫法而已。”天易将气团收起来，“通常在我们没有法器的情况下，可以把灵力覆盖在身体表面，这样一样可以对鬼物造成攻击，亦或者使用灵力驱使一些小法术。”

　　天易耸耸肩，对着易砀眨了下眼：“你也知道，地球现在灵气太稀薄了，很多上古术法都施展不了。总之，刚刚你打出那一拳的时候，我没有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动，也就是说，你没有使用灵力，是完全使用手里，把这只鬼打成这个样子。”

　　易砀歪歪头：“所以呢？”

　　天易扶着他的肩膀摇晃：“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果然没听懂是吗？正常人怎么可能使用自己的肉身击打鬼物，实话实说，你什么来头？”

　　他只能看着易砀明显空白的表情直叹气，以这人的小白程度，估计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

　　易砀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耸耸肩：“说不定就是你之前没试过，所以才觉得自己不行。我做得到，你也可以做得到。”

　　……天易眼神死，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一抬手，把已经苏醒想要偷偷趁两人不注意爬到门口的水鬼拽飞过来，抬手就是一拳锤到他身上。

　　无辜又挨一拳的水鬼：招你们惹你们了？

　　天易照样在水鬼身上锤出来一个小坑，就算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可也只是一个勉强能让拳头半陷下去的小坑而已。

　　还没等易砀表示，你看你也可以做到吧，那小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

　　水鬼表情平稳，似乎没感觉到什么痛苦。

　　刚才那只是重力在身上制造出来的印痕而已，对魂体没有丝毫损伤，很快就可以修复。

　　不过几秒，小坑就从水鬼身体上完全消失，看不出一点刚才被捶打的痕迹。

　　易砀皱着眉凑近，所有所思，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嘴快的天易开口截胡：“你别说我刚才没用力，那一拳下去我手生疼。”

　　他举起自己的手，拳头无力垂下，手指不自觉地震颤着。

　　“你……”易砀挠挠头，他没感觉自己有什么特别，对这一块又不了解，说不出什么，只能摊摊手，“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

　　天易眼神定在他身上，收起了以往惯常挂着的嬉皮笑脸，用一种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易砀。

　　“你很特别，就算在我们之中也很特别。”

　　“勉强算是吧。”易砀打个哈哈，把这句话糊弄过去。

　　“好了，不说废话。”天易转身，一脚踩住水鬼，鞋底躯体如同吸饱水的海绵一样，被鞋子一压便浸出一泡水，蔓延在地面，“接下来要带他走了。”

　　他抬起自己的武器，黑洞洞的能量发射口正对着水鬼的头。那双浑浊泛白的眼睛此时无力骨碌转动，爆发出一种很悲惨的哀鸣声：“求求你，我不想再回湖底了。你们杀了我吧。”

　　他看向刚才将自己打成重伤的易砀：“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就算是消散，我也不愿意回去。”

　　天易不耐烦的捂上耳朵：“废话真多。”

　　说完，就准备按下按钮，将水鬼也变成手链上的众多珠子之一，带走。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另一只手抓住：“等等，他为什么说会回湖底，我们难道要送他回淹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