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之核》琥玉

83、筹备

　　96年2月天光。

　　上辈子王春城就让儿子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别试图去改变他了，都是白费劲。

　　无论上辈子还是现在，王凯都很佩服自己的妈妈，因为他妈妈能跟他爸一起生活十来年，而且是真心爱他爸、欣赏他爸的“重情重义”……

　　林佳音跟儿子说她不在乎丈夫以前打她，她说这世上哪有不打老婆的男人呢？反正她没见过。她男人已经算是好的了，从来没把她打伤过，而且她皮实，王春城也不是真打，所以她不生气。

　　上辈子听这话的时候王凯很烦心，大正月都没好心情，只有跟梁江波和另一个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把讨厌的事情抛到脑后。

　　那时候的王凯也很少跟梁江波说自己家里鸡毛蒜皮的事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凯觉得梁江波对他家那些破事情也不会感兴趣。

　　曾经王凯问过梁江波，“你爸打不打你妈？”王凯心想梁江波爸妈都是机关干部，应该会文明些。

　　“打！怎么不打？”当时梁江波眼睛直发亮：“你别看我妈平常文文静静的，嘴厉害得很！跟我爸吵架什么难听说什么，而且回回都先动手！”

　　这王凯还真没想到，另一个父亲当班主任的朋友也说他爸妈年前还因为办年货鸡毛蒜皮的小事打了一架，两个人在家里揪着头发滚来滚去，不相伯仲。

　　所以当时王凯周围还真没不打老婆的男人。

　　等王凯出去念书了，去了大城市才知道不打老婆的男人很多，受过良好教育的家庭里很温馨很和睦，根本不会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

　　哈哈，回想起来，王凯曾经还问过梁江波“以后会不会打你老婆？”，他记得那时候梁江波开玩笑说：“怎么会呀，我哪舍得对你动手？”

　　那时候王凯不会把梁江波的话当真，所以才伸脚踢梁江波，骂他臭贫，但心里甜丝丝的感觉也很让人怀念。

　　梁江波那时候的话他现在都还记得，因为梁江波说贫贱夫妻才百事哀呢，他以后肯定特别能赚钱，他老婆肯定也有本事，到时候一家人衣食无忧吵什么吵？有那时间不如想想去哪玩，吃点什么好吃的。

　　王凯还记得自己说：“你们家那么有钱，你爸妈不也还是吵？”

　　梁江波不以为然：“那不一样，我爸妈是心穷，斤斤计较惯了，什么小事都要争一争，而且我家还是不够有钱，等我过日子的时候绝对比我爸妈他们强多了，有事好好说，不吵架更不打架。”

　　梁江波说得一套一套的，对王凯影响很深，许多话哪怕现在听着也觉得有道理，那时候梁江波跟他的征途都是星辰大海，他们不会留在这里重复祖辈们的悲哀。

　　正月十五刚过没几天就开学，唯一在会议室里上课的“传奇班级”依旧热热闹闹，同学们都交流自己假期的趣闻。

　　照旧是班长王凯组织各种活动调动班里同学的积极性，平日里跟班干部一起积极帮助基础比较薄弱的同学跟上进度，让班里的学习气氛又逐渐浓郁起来，朝着高一时候的鸡血状态转变。

　　给一班上课确实轻松，就连平常不紧要的副课老师都赞扬一班孩子听课聚精会神，老师们提问的时候一班学生总是很积极的配合，多数答案都清晰准确，各科老师们私底下没少夸“实验一班的学生就是不一样”之类的话。

　　实验一班的“黄毛班长”在学校里也算是名人了，从高一到高三复读班就没学生不认识他的，学校的老师们也都知道高二那个黄毛小帅哥，长得实在是漂亮，个子高条又顺，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比吸引眼球，身上穿的是校服，却像明星或者模特，一颦一笑都让人挪不开眼。

　　那孩子就像是黑白照片里彩色的人，一头明黄色头发是如此扎眼，放肆地绽放在这个规矩森严的县城学校里，阳光下像一团金色火焰。

　　许多人都很羡慕黄毛班长，即便听说他的黄毛是生病以后吃药的副作用大家也还是羡慕，外校不念书的人见过那个黄毛学生以后会去理发店给自己也染一脑袋明黄色的头发，一样的扎眼，但搭配着平凡的五官和粗糙黝黑的皮肤只让人觉得丑陋和反感。

　　许多人搞错了重点，那个黄毛不是因为头发黄才好看，他好看是因为他个子高、皮肤白净、面孔英俊，他就算把头发染黑了也照样好看。

　　说起来黄毛班长的好朋友在学校里也很受欢迎，足球踢得实在好，人又开朗，没有黄毛班长那种让人觉得不真实的帅反而让人觉得他平易近人，本身也没架子，所以大家都乐意跟那个叫梁江波的男孩打招呼。

　　要仔细计较的话，本校的黄毛班长虽然品学兼优，但家里是开小卖铺的，其实条件一般，倒是他的好朋友梁江波父母都是干部，家庭条件优渥，不光是许多女孩子们的梦中情人，还是不少县城里叔叔阿姨们心目中的好女婿。

　　王凯家小卖部的生意依旧是不温不火，私底下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不夸张。

　　周末坐车去周边市里卖金饰是王凯近来常做的事情，有钱就能让妈妈出门采购他需要的各类物品，现在买各种金属工具还是米面粮油、日用百货还没找到门路，所以购买价格还不够低，等到能找到大量批发的地方，还能更划算。

　　东西不多家里院子还能放得下，所以暂时还是先运家里。等以后采购数量大了就得租仓库，也方便掩人耳目。

　　高二课程的压力大，对王凯这种基础格外好的学生来说还算轻松，他平日里闲暇时间不少，常有时间翻看课外书籍。

　　上辈子王凯为了增加收入在自家用能力给低价批发来的拙劣瓷娃娃重新塑形然后出售，原本模糊不清的釉质被他能力调整以后界限分明，鼻子和眉眼都非常清晰，头发和衣服的纹理也顺滑流畅，一尊尊人偶堪称艺术品，卖价便宜所以销路很棒。

　　这辈子手艺还在，没在家里卖手工瓷器，没去做那些惟妙惟肖的人偶，以后等有机会制作魔导器或许可以再拾起来，让手艺再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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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过石门照旧是先把三十六枚卦牌组成罩子扣住村子，随后才搬运院子里的东西，卦牌们在一次次强化中不断蜕变，结阵的效果也不断在增长，他有预感，快则几个月，慢则一两年，卦牌就会彻底成型，让他获得铸造魔导器的前置条件。

　　本月搬运的大宗货物除了成捆成捆的铁锹、锄头、镰刀、斧头、锤子之外还有布匹、绳索、成箱肥皂、大量常见的抗生素类药物、价值一百块钱的一块钱钢镚和价值一百块钱的一毛钱钢镚。

　　钢镚也就是硬币，是王凯托妈妈专门去银行兑回来的，装在厚实布袋里非常沉，王凯准备把这些硬币在芦河村里“二次发行”，为明年开春芦河村里第一家商店做个铺垫。

　　本月带的东西当然不光是那些工具，除了米面粮油之外还有无烟煤、西红柿酱、洗照片的工具跟药剂、桌椅板凳、两套新棉被跟厚褥子、新床单被罩以及三个安装一号电池的大台灯。

　　王凯以前带过来的都是普通煤炭，因为杂质多，燃烧以后会有刺鼻的浓烟和大量的碳渣，好在他有超能力，收拾起来也不算麻烦，家里也没有怪味。

　　不过他出门阿塞尔自己在家的时候添煤就难免会有味道散逸，现在的无烟煤烧起来没有任何烟尘，燃烧以后是白色粉末，不光干净，热量还更高，比烧木头或者烧普通煤碳都要好得多。

　　石门两边生活条件改善都是看得见的，要知道以前王凯自己家的铁炉子也舍不得烧无烟煤，现在有卖金饰得到的外快，提升下生活质量也不会有负担。

　　西红柿酱是林佳音亲手做的，她买了许多西红柿煮熟熬成酱，然后用漏斗灌到玻璃瓶里盖上瓶塞，儿子带到对面世界以后相当于强效杀菌消毒，二十瓶西红柿酱不开盖存放几年完全没问题。王凯做菜煮汤的时候只要加点西红柿酱，味道好又有营养，冬季维生素摄入量有保障，儿子跟他带的小孩子们就不会嘴唇干燥或者皮肤皴裂。

　　儿子在对面做暗房需要的东西王春城也亲自去市里都给买齐了，其实他还弄了台柴油发电机，不过不许儿子立刻往过去拿，他打算在家里摸索熟悉，教会儿子以后才让儿子带到对面世界，毕竟电很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

　　桌椅板凳也是爸妈的主意，夫妇俩对于对面世界“原始人”们的手艺非常不信任，也反对儿子在家里弄冰凉的石头家具，他们在县城家具店给儿子买了结实漂亮的桌椅，桌子有桌布，椅子有椅垫，保证儿子跟和那些孩子用得舒服，不担心木刺往肉里扎。

　　厚褥子跟棉被其实王凯屋子本来就有，林佳音是在家里换床铺被褥的时候专门给儿子额外准备了两套，照片里看对面世界实在是苦寒，担心儿子受冻，林佳音特地嘱咐人加厚了被褥，让儿子在对面世界能加盖在上头。

　　林佳音其实多虑了，她儿子芦河村的家有火炕，舍得用柴火，屋子又有大水晶窗透阳光，其实一直暖烘烘，平日在屋里无论王凯还是阿塞尔都短裤短袖，王凯还习惯穿双薄袜子，阿塞尔从来都是赤脚，地板也不冰冷。

　　自从火炕上铺了棉被以后王凯就不允许阿福和阿娜上火炕，阿娜很听话，从不上火炕，阿福这个赖皮狗就很混账，明明知道王凯的意思，但装傻充愣总是赖在火炕上面，挤不动，推不走，让人没脾气。

　　好在阿福和阿娜都是爱干净的大狗，有王凯成天用能力给姐弟俩做全身清洁，它们身上并没有浓重的异味，掉毛也容易清理，所以偶尔跳上火炕要跟王凯挤着睡王凯也不生气。

　　这段时间王凯给自家屋顶上用致密岩石塑造了一个新水箱，呈现“回”字形紧靠烟囱，靠烟道散发的热度避免冻结，水箱通下来的水晶管道连通水龙头，让王凯不光能在家里更方便的用水，还能调好水温以后用花洒喷头淋浴。

　　新建的淋浴房其实就是原来房子一角隔出来的隔间，下水系统直接通到厕所用的大坑里，管道不光有液封还添加了结实的滤网，防止气味回流，也避免小动物们顺着下水道爬进家里来。

　　家里本来就有浴缸，现在坐浴缸里淋浴也是很舒服的享受，王杰瑞还有阿塞尔洗澡的时候都喜欢让各自的水晶小鸭子漂浮在水面上陪着自己，空心的浅黄色强化水晶小鸭子是橡皮小黄鸭的仿品，用力碰撞也不怕碎裂，当小孩子玩具很安全，王杰瑞尤其喜欢他的小鸭子，睡觉都必须摆在枕头旁边才行。

　　王杰瑞这小子是真的机灵，现在睡前嘘嘘过以后基本不会尿床，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有自己的小褥子，他很适应自己的小床，偏过头就能看到老爸，所以自己睡也从来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