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之核》琥玉

78、畅想

　　96年1月云影

　　先前家里条件一般，到过生日的时间也没怎么特意准备，这回东西充足正好给王杰瑞补过个周岁生日。这次办得并不隆重，小不点穿上可爱的新衣服、戴着可爱的小帽被他老爸连哄带骗逗笑拍了几张好看照片，随后就是吃生日面。

　　龙须挂面跟荷包蛋是他爷爷奶奶点名要王凯一定给煮的，汤是鸡汤，西红柿跟青菜嫣红翠绿点缀在里面，看着卖相非常不错，王杰瑞也吃得特别香。

　　小家伙还不会用筷子，所以用钝钝的小餐叉绞面条吃，边吃还边咯咯冲爸爸笑，非常可爱。

　　阿塞尔筷子用得熟练多了，几乎跟王凯一样灵巧，这小子接触筷子有点“自然而然”的意思，也没刻意练习过，吃面条习惯要剥大蒜搭配着，要不是一脑袋红头发和桔红色的眼珠子，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外国人”。

　　看王杰瑞无忧无虑的开心模样，王凯自己心里也很满足。

　　曾经王凯挺嫉妒自己儿子的，他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爸妈没这么疼爱他，那时候他家太穷了，衣服从来都是别人剩下的旧货。

　　“咦～抱抱！”吃饱喝足，摘掉帽子的王杰瑞挤到老爸怀里撒娇，要王凯给他讲故事。

　　“刚吃完饭听什么故事，听困了又睡觉，睡成小胖猪！”王凯把儿子给抱起来，带他去院子里玩。

　　为了王杰瑞补过的生日，王凯的吧吗还专门录了祝小家伙生日快乐的录音，王春城还专门写了稿子，用上他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搞得跟领导演讲一样，王杰瑞现在听不懂，保存好以后还能给他听。

　　有相机以后跟智能手机还是没法比，但想要记录生活也方便许多，王凯出门习惯把相机挂在脖子上，遇到有意思的人或者风景都举起相机拍一张，有时候还会驻足观望，心情会愉快好久。

　　王凯买的胶卷多，每天最少都给王杰瑞拍五六张，孩子吃饭他拍，洗澡他拍，打瞌睡他拍，开心笑或者难过哭鼻子王凯也拍。

　　王凯也会给阿塞尔拍照，但阿塞尔很清楚他跟王杰瑞是不同的，他有的时候会不理解自己和王杰瑞到底哪里不一样，有时候又觉得他和王杰瑞哪里都不一样。

　　王杰瑞的头发像凯因一样是棕色的，但他是红色；
　　王杰瑞的眼睛是绿色的，但他是桔红色；
　　王杰瑞有爱他的爸爸，而他自己的爸爸很早之前就死去了……
　　王杰瑞没有妈妈，而他有妈妈，他的妈妈是一个寡妇，和姐姐背叛凯因带着东西跑了，留下他，留下王杰瑞。

　　冬日里阳光灿烂的时候阿塞尔也会坐在花坛围栏上发愣，凯因不让他跟他一起睡觉了，要他长成一个坚强勇敢的大孩子，他不知道坚强勇敢的大孩子是什么样，他想像凯因一样，他想成为凯因。

　　……但那是不可能的。

　　凯因能随心所欲命令岩石和土壤，凯因高大英俊是村里所有人都爱戴的老爷，而他呢？

　　他是寡妇的儿子，他被凯因好心收留，他做点力所能及的家务，努力去练枪，去识字，去学那些跟他世界堪称毫无关联的书籍……

　　他是阿塞尔。

　　他什么都不是。

　　王凯不是看不到阳光里少年眼底那抹明媚的忧伤，他并没有多做干扰。

　　或许那些都是所谓“青春期的阵痛”吧，过了特定的阶段以后再回头看，曾经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情感其实也没什么特别。

　　王凯从来都不是洞察人心的高手，否则他也不会笨拙到用暴力统治自己的王国，最后被手下们联合推翻。

　　重来一世，王凯依旧不擅长玩弄人心，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教导阿塞尔，也同样不晓得如何去开导自己的好兄弟梁江波。

　　这些繁杂的想法王凯不想去考虑，现在他只想像上辈子一样把儿子的成长记录下来，这其实也是弥补他自己的遗憾。

　　王凯小时候又黑又瘦小，到十二岁之前没拍过几张照片，那时候家里没有相机，有的话王凯会拍许许多多照片，不让那些记忆被彻底忘却。

　　不光给王杰瑞拍照，王凯也给自己拍照片，控制相机飘在空中对他来说非常轻松，他有丰富的经验，选好合适的角度隔空摁下拍摄键就能拍到许多很棒的照片，要不是在这边暂时还没法洗照片，王凯拍照的热情还能更高。

　　当然，暗房早晚要落实，王凯已经做好再买些工具跟药水的准备，他要给这边也弄间可以洗照片的暗房，不光为了他在这边世界也可以把照片洗出来随时观赏，更为了把照相的手艺传递给村里人，让村里也拥有一家照相馆。

　　上辈子在上河村躲避狼人灾祸的时候王凯就在上河村开过一家照相馆，培训一个女孩学会照相以后村里人都拥有了拍照留影的机会，那是很快乐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也让王凯忍不住想要微笑。

　　以前就在暗房里洗过许多年照片，熟能生巧，现在王凯光靠拍照的手艺也能在县城里开照相馆赚钱，只可惜他志不在此。

　　芦河村这边什么都好，就是没电，王凯考虑过，柴油发电机是个好东西，等村里状况再好一些以后他要整一台柴油发电机，以后电灯和其他电器就能放心使用。

　　柴油发电机只是阶段性过度用，以后有条件当然是在芦河上游建小水力发电站，王凯一家以前在异国定居的时候有购买发电机在地下河筑坝造水力发电站的经验，后来回到现在的高覃更是风电、水电和光伏发电三管齐下，这方面经验他相当丰富。

　　能有电的话真的会很棒，王凯都迫不及待想在自己家里的石墙上开槽埋进电线，然后把灯泡还有插座给布置到他喜欢的位置。

　　到时候轰隆隆响的发电机就放到通风隔音的地下室隔间，发电机一打开，家里就灯火通明，于是王凯就可以用影碟机看电视，还能用电炉子做吃的，可比在壁炉做饭要方便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