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之核》琥玉

67、胆大包天

　　95年12月天光

　　随即就是月底，午夜石门出现，王凯毫不犹豫走过去。

　　这还是近几个月来王凯头一次不带东西过石门。

　　早晨起身去上学，习惯性把随身听往书包里塞的时候才想起随身听完全可以带到对面世界听歌，他儿子跟阿塞尔还没见过这么高科技的好东西呢。

　　课间梁江波跟王凯靠一起扒在栏杆聊天，王凯说他想出去走走，说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去县城周边农村吃过席，从没离开过这里。

　　梁江波立即抱怨王凯说话不算话，去年就说好了要一起去银川，说了一整年都没去成。

　　“啊，就是。”王凯也挠头。

　　“你不会还没准备好吧？”梁江波见这模样直伸脚踢王凯。

　　王凯也知道自己实在磨蹭，赶紧说：“别！我这回准备好了，咱们挑个时间就走。”

　　“你说的？”梁江波将信将疑。

　　“我说的。”王凯双手合十做保证。

　　“嗯……”梁江波这次才算相信。他跟王凯说银川有沙湖，是很大很漂亮的一片湖区，那里有茂密的芦苇丛，夏天最好玩，他还没冬天去过，但不结冰的话应该也很漂亮。

　　梁江波说他家里有很多沙湖的照片，回家给王凯看。

　　上辈子的王凯小时候很害怕去水边，都是芦河村旁边的河流给闹的，芦河村多数人都知道要远离那条河，普通人更不敢靠近茂密的芦苇荡，就是因为里头有吃人的鳄鱼。

　　其实那些玩意也不算鳄鱼，王凯在自家后院低头也见过好几次，身长超过四米，嘴张开能生吞成年人，粗壮短小的六条腿让它们在滩涂上健步如飞，它们的皮非常坚韧，劣质铁器根本凿不穿，很难相信芦河村的人世世代代就跟它们做邻居。

　　鳄鱼只在芦苇荡还有河流里活动，绝少跑到芦河村里，但每年被鳄鱼吃掉的人不在少数，毕竟村里人得去河里还有芦苇荡讨生活。

　　有那些大家伙栖息，芦河村没码头也没有船不是没有原因。

　　上辈子芦河村附近发展起来以后周边所有野生动物都遭了殃，河里头的鳄鱼和水怪数年时间就被杀濒危，虽然也有试着抓到动物园进行保护，但多数都很快绝了种。

　　当然了，王凯也知道这世界景区的湖泊没那么可怕，在船上会让人穿救生衣，掉下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王凯其实还是不太喜欢湖泊，他下意识会觉得恐惧，不愿想象自己坐在船里，四周被水包围的感觉。

　　他此时的“超能力”对水的控制力还非常差，到现在虽然也能在大雨中保持自己全身干燥，但灵活操纵水流还非常困难，水可以算是他的短板，在他吸收水属性魔核的力量之前他都很畏惧水。

　　梁江波不知道王凯害怕水，还乐呵呵跟王凯说等明年夏天一定要带王凯去一起学游泳，夏天游泳最舒服了。

　　梁江波不会游泳，所以他下意识觉得王凯也一定不会游泳。

　　事实上王凯会游泳，他不但会，而且上辈子在吸收水属性魔核以后能像水栖生物一样长时间在水中生存，江河湖海少有他不敢前往的禁区。

　　这辈子王凯还没有水下呼吸以及操纵潮水的离谱能力，不过克服下脱离土壤的失落感，游泳其实也不算难。

　　“哎，我说，咱们这周末就去银川，怎么样？”临上课前梁江波拍王凯肩膀。

　　“行。”王凯没意见，他已经能够提纯金属，含有杂质的金币被他提纯成小锭以后塑造出了几个金戒指和金耳环，去银川找店铺出手不会很困难，他也终于能解决钱的问题。

　　接下来几天依旧是按部就班，中午时常在梁江波家一起听音乐睡午觉，梁江波花了很多心思去计划周末的行程，还很用心地研究他家的照相机，他忍痛用零花钱买了几个胶卷，就为了跟王凯一起出门的时候多拍几张照片。

　　周五中午梁江波就收拾好行李了，下午放学回家背上行李，梁江波的爸爸就开车送儿子和同学去汽车站坐车。

　　发车之前老梁忍不住再三叮嘱，直到儿子不耐烦地推他要他先回家，他才笑呵呵跟两个小伙子道别。

　　老梁很信任梁江波的同学，那个叫王凯的孩子很沉稳，做事很有条理，听说在学校成绩也非常优秀，他希望儿子能多跟朋友学学，近朱者赤。

　　王凯这辈子还没坐过长途汽车，跟梁江波坐在一起听拿着地图的梁江波给他一个一个报路过的地名，王凯也看得津津有味。粱江波在车上就开始忍不住掏出相机给王凯拍照片，还笑嘻嘻说洗出照片拿到学校卖，五块一张肯定也有人愿意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凯也觉得自己照片说不定还真能溢价卖出去，如果不是他已经能靠卖金饰筹钱，在学校里卖卖签名照说不定也能圈不少小姑娘的零花钱。

　　梁江波带的零食多，一路三个小时的车程他嘴就没停，自己吃不说还往王凯嘴里塞，到目的地已经是晚上，梁江波的亲戚已经在酒店登记了房间，哥俩把背来的书包留下，兴冲冲出去逛。

　　银川闹市区的夜晚灯火通明，街上人很多，宽阔的街道上一家家店铺装修比县城精致许多，跟王凯熟悉的上海自然没法比，但具有年代感的城市气息依然让他觉得亲切。

　　曾经的他第一次来时就像个乡巴佬一样看着繁华的街道乐得合不拢嘴。

　　看到王凯很欢喜地左看右看，梁江波也非常开心，拉着王凯给他介绍自己知道的东西，高楼大厦、公共汽车还有带池塘的小公园都是他们所在县城所没有的。

　　银川市区的餐馆环境也要小县城好太多太多，梁江波很奢侈地带着王凯去了一家大饭店吃晚饭，王凯的举止很自然，一点都没有初次来饭店那种紧张和害羞，倒让梁江波很惊讶。

　　饭菜也很快都摆上来，色香味俱全，哥俩吃得都很畅快。

　　吃完饭又稍微在周边逛了逛就回酒店休息，酒店格局开阔，装修也豪华，哥俩坐到大厅里聊了会儿明天的行程才心满意足回房间。

　　梁江波亲戚给订的双人间有两张床，哥俩各一张，梁江波插着腰不太满意，把两张床之间隔的床头柜给搬走，又“嘿咻嘿咻”把两张床给推到一起，随后满意地拍拍手。

　　见王凯瞄他，梁江波不好意思地说：“放心吧，我今天晚上绝对不挤你，要是我挤你，你就打醒我！”

　　“切！”王凯才不信他的鬼话，转身去看窗外。

　　酒店房间在十一楼，它的装修在这年代里算非常大气，拉开厚重的窗帘，宽阔的阳台外头就是灯火辉煌的市中心，外头的繁华让王凯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粱江波站王凯旁边给他指眼前灯火里的建筑，王凯看得很入神，曾经的他也觉得大城市太漂亮了，幻想着自己以后能不能也在大城市里生活，也住在这样的楼房里。

　　“咱们去上海念书，那里是全国最大最发达的城市，比这里还要繁华许多倍。”粱江波下巴压在王凯肩膀上给王凯讲上海的繁华，他很自然地搂着王凯的腰，王凯也并不反感。

　　王凯看夜景看得很入神是因为他想起了以前的事，他跟梁江波读大学那会儿住在上海外滩的会馆，客厅落地窗就能看到东方明珠，那时候他们过着很奢侈的生活，无忧无虑，没半点烦恼。

　　“你那么喜欢上海啊，”王凯笑着捏捏梁江波的脸颊：“咱们会去念书的，而且大学生活会很精彩。”

　　“嘿嘿，嗯！”梁江波笑得很甜蜜。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江波反常的安稳，平日里脑袋沾枕头几秒钟就开始摊成大字的家伙今晚靠着他睡得端端正正，听着他平稳的呼吸，王凯忍不住偷偷笑：“你小子装睡呢吧？”

　　“你怎么知道？”梁江波睁开眼。

　　“没事，这么大张床，你把我挤不下去的，快睡吧。”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梁江波忍不住翻身扑过来半个身子压住王凯，跟他贴着脸颊：“我决定抱着你睡！”

　　王凯没推孩子气的哥们。

　　给梁江波抱住的时候皮肤的触感很舒服，王凯没来由想到习惯抱着他睡觉的阿塞尔。

　　阿塞尔之所以到现在还抱着他睡觉，不是因为阿塞尔离不开他，而是王凯自己习惯了有人抱着入睡，他喜欢那种安心的感觉。

　　梁江波小心翼翼的搂着王凯，紧闭双眼，昏暗的灯光下脸红透了。

　　王凯身上香香的，味道好闻极了。

　　说到温度还有好闻的味道……他越来越不好意思，微微躬起身子。

　　王凯还是敏锐的发现了。

　　“梁江波你是不是想死？”王凯忍不住揪他耳朵：“色胆包天，饥不择食？”

　　梁江波面红耳赤，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赶紧自己裹被子转过身去。

　　他知道王凯为什么生气。

　　王凯用脚踢了他一下：“反了天了！”

　　梁江波理亏，转身脑袋蒙在被窝里头不吭声，第二天早晨王凯揉着头发乱糟糟的脑袋爬起身时梁江波还不好意思看他，别别扭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搂着王凯的时候会有那么大反应。

　　王凯也没追究小哥们“抬头”的“大不敬”，照样跟梁江波吃早餐出去玩，梁江波见王凯没因为昨晚的事找自己麻烦，慢慢也放松些，不过说话开玩笑就收敛不少，偶尔安静下来可怜巴巴像是淋雨的小狗，让王凯没少偷偷捂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