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妄想症》四月的烟花

7、重生

　　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舟睁开眼，知道是江回起来了，瞥见窗帘缝隙处一丝光都没有，于是转了个身继续睡。

　　对于每天四点左右醒一次这事儿，他已经免疫了，完全不妨碍他睡回笼觉。

　　再次醒来，又是早上7点，从卧室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粥和白水煮鸡蛋。

　　转头看向次卧，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摆在床头，床单也拉的没有一丝褶皱。

　　慢悠悠的洗漱完，吃了早饭又晃荡着去了茶馆，三个牌搭子已就位。

　　沈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坐在了他的专属位置上。

　　摸了一圈牌，才看向王军，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军哥，你爸爸是铁匠吧？”

　　军哥的正在摸牌，思路被打断，犹豫着打出了一张，“嗯，以前是，现在退休在家了。”

　　沈舟：“杠，咱叔能订做炉子吗？”

　　军哥看着被杠走的牌，狐疑的看了沈舟一眼，沈舟是他的上家，杠牌之后又轮到他了，“能啊，你要干嘛？”

　　“哦，再杠。”沈舟摸张打张，“打牌打的有点没意思了，想找点事干干，定制个小炉子，弄点吃的。”

　　军哥：“......”他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故意用有的没得事情来影响他，犹豫着又打出了一张。

　　沈舟眼睛一亮，“再杠，哇哦，杠上花，三家都有。”

　　军哥看向沈舟推倒的牌，又看了看沈舟灿烂的笑容，脸一黑，道：“打牌就打牌，话那么多干嘛！”

　　“再来。”

　　“哦~”沈舟道：“那我王叔什么时候有空？”

　　军哥开局一手烂牌，眉头皱的死紧，“少废话，我爸什么时候成你叔了？”

　　白胖子也有些诧异，“你想摆摊啊？卖吃食？”

　　沈舟点头，“天天打牌也什么没意思，想做点小买卖，也能挣点小钱。”

　　瘦猴儿比了个大拇指：“有志气！”

　　“找个厂上班呗，现在又不是早些年，你想工作还是能找到的。”

　　白胖子和瘦猴儿虽然自己不务正业，但不妨碍别人务正业啊，一人一嘴的给沈舟出起了注意。

　　沈舟不干，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躺平，卡里有钱，没必要让自己那么辛苦，“进厂就是个临时工，累不说还不自由。”

　　瘦猴附和：“对，还是自己做生意好，想干就干想休息就休息。”

　　“没错！”白胖子也赞成，好奇道：“你卖什么？”

　　军哥不好奇，黑沉着脸不说话，明明沈舟是他的上家，结果不是自摸，就是被他点炮，一圈下来损失惨重。

　　沈舟又胡了，道：“老家的小吃，我先摆个摊试试。”

　　又一轮，军哥码好牌，看了好几眼，确认比上一把还要辣眼睛，往前一推，道：“那简单，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炉子，给我爸一说，他一准能打出来。”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要？不如现在去我家给你叔说说。”

　　这就你叔了？

　　他们又不打钱，这就输急眼了？沈舟挑眉看向军哥，有点故意道：“现在？”

　　军哥：“......”可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什么都没看出来的瘦猴儿：“......”用不用这么急？才打了没两圈。

　　什么都没察觉的白胖子：“......”他打不打的无所谓，主要是陪朋友。

　　“走吧。”军哥先起身，绝对不是因为沈舟今天手气太好，他要避其锋芒，主要沈舟想订炉子，他得给他爹拉点生意。

　　军哥雷厉风行的带着三人回了家，小区后面立着一排排平房，军哥推开中间的一个院门，零散的工具配件堆了一地，两个老人坐在屋檐下，手里干着活计。

　　“爸......”

　　沈舟三人跟着喊叔，他们看似是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实际上也是没工作的该溜子，但基本礼貌还是有的。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军哥爸看着儿子带回来三个朋友，乐呵呵的招呼，“快进来喝口水。”

　　沈舟闲逛的时候，到处听八卦了解信息，听说了该溜子三人组的鼎鼎大名，但却没打听到他们具体过什么坏事，观察了几天，便主动接近起了三人组。

　　又在闲聊中得知军哥的父亲是个铁匠，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了军哥。

　　他赶紧上前打招呼，说明了来意，炉子并不复杂，只是用的锅有些特殊，要和军哥的父亲沟通细节。

　　军爸见儿子难得带新朋友回来，又是个小活，还不想收沈舟的钱，沈舟再三推拒才付了定金，约好时间来取。

　　出了院子，四人站在路口，停下了脚步。

　　沈舟在琢磨下一步，他吃遍了附近所有的摊子，才发现了这个他会做，这里又没有的小吃，他在算，往哪个方向使劲，才能利益最大化。

　　另外三人在发呆，相互看了看，白胖子挠了挠头，问道：“还没到中午呢，咱们接下来干嘛？”

　　猴子和军哥也是一脸茫然，三人一起看向了沈舟，隐隐把沈舟当成了主心骨。

　　沈舟：“......”

　　他知道原因，刚认识的时候，为了拉进距离，也为了消除三人的戒心，他经常请三人玩，打个台球小牌什么的，都是他付钱，赢了还请吃饭。

　　三人也知道沈舟是新搬来的，没有工作，孤寡光棍一个，出钱带他们吃喝玩乐，能图什么？肯定是图交个朋友啊。

　　他们三人一穷二白的，又是三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也不怕沈舟把他们卖了。

　　所以，花了沈舟那么多钱，吃了沈舟那么多顿饭，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无论沈舟要玩什么，他们都奉陪到底！

　　沈舟看着三个送上门的壮劳力，也觉得钱没白花，嘴角露出一抹笑，既然如此，他道：“我要去摆摊了，你们三缺一少了个人，牌也打不成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迟疑道：

　　“一起？”
　　“我什么都不会。”
　　“我也是。”

　　“没事，我也就是闲着玩玩儿。”沈舟接着忽悠，“不就是支个小摊子嘛，满大街都是，肯定不难的，有点正事做也好打发打发时间，怎么样，一起干吗？”

　　本来想自己先干着的，这不是有三个现成的帮手嘛，能当资本家，谁还当打工人，是吧？！

　　白胖子有些迟疑，“你认真的啊？”

　　瘦猴儿也有些犹豫，“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我也没做过生意。”军哥想的更多些，“你支这个摊子，能挣多少？再加我们三个还能赚钱吗？”

　　朋友合伙做生意，白干肯定是不行的，迟早闹翻，军哥用心良苦的提醒，沈舟没体会到，他活动活动了肩膀，轻松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几个都是没做过生意的新手，要是赔钱了，那不是正常的嘛，就当是玩玩了，说明咱们不是做生意这块料，以后不做了就是了。”

　　“要是赚了，就说明咱们有做生意的天赋，随便干干就能挣钱，那可不就是说明咱们路走对了，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你们说是吧？”

　　见三人都有些懵，沈舟继续道：“再说了，这注意是我出的，本钱也是我出的，你们怕什么？我摆摊子主要是试试自己有这方面天赋没，亏了算我的，要是赚了，你们放心，咱们兄弟一场，我肯定不会亏待兄弟的！”

　　这傻大胆的发言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三人见沈舟兴致勃勃的畅享未来，都有些慌，但是吧，是兄弟就不能泼凉水。

　　想打退堂鼓的瘦猴儿，“沈舟说的对，试试就试试。”

　　主打陪朋友玩的胖子：“我也赞成。”

　　刚卖了个炉子给沈舟的军哥，看着三双闪烁着不同光芒的眼睛，头皮发麻。

　　“......你们说的，对，吧......”

　　沈舟知道他们现在还不信，但不慌，能被忽悠着先干活就行，转身走在了前头，大声道：“走，咱们第一站，菜市场！”

　　三人在后面落后了一步，小声蛐蛐。

　　“咳，那什么？这生意能行吗？”
　　“沈舟说不用咱们出钱，要是卖不出去，咱们就自己吃。”
　　“......也对。”

　　三人跟在沈舟后面，看他熟练的挑选食材，熟练的跟老板讲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很快就买齐了鱼、肉、蛋、香料，然后回了沈舟家。

　　三条八斤重的草鱼去腮刮鳞拆骨，仔细的去除鱼皮和鱼红，只留下白嫩的鱼肉，整根的脊梁骨和鱼头炖了汤。

　　沈舟一手华丽的刀工唬的三人一愣一愣的，然后被使唤了起来。

　　白胖子做事细心，分到了清理鱼肉，军哥力气大，比沈舟大腿还粗的胳膊，拿起菜刀就是一通‘duangduangduang’，洗好的鱼肉变成了肉泥，瘦猴在下一工序等着，加入蛋清、淀粉搅拌均匀，没买到虾子，便加了些虾皮和猪肉。

　　最后沈舟配置着他的独门调料，给三人仔仔细细的讲解的步骤，然后站在锅前负责烧水，顺便指导三人。

　　火上的鱼汤开始沸腾，一个个小丸子从瘦猴手中沿着抛物线落进汤中，一晃神的功夫，鲜香四溢。

　　“吸溜......”白胖子捧着碗，迫不及待的等在锅边，“真香，一会儿让我先尝尝。”

　　瘦猴洗了手也等在锅边，粉嫩的圆子挨个浮起，被沈舟捞进了碗中，白胖子不怕烫，先戳起一颗吹了吹就送进了嘴里，“嘶哈~嘶哈~好吃！”

　　瘦猴眼睛一亮，就冲着胖子这一身肉，他也相信胖子的舌头。

　　军哥吹凉了才开始慢慢细品，味道的确不错，鲜香弹嫩，在心底算了算成本，然后皱眉摇头，“一条草鱼要好几块钱，只能出几十个鱼丸，外面素面2块钱一碗，这鱼丸又是蛋又是肉的，咱们怎么定价？要卖多少钱才能回本？卖得贵了有人吃吗？”

　　要是他，就舍不得吃这么贵的东西。

　　沈舟也觉得他手艺还没生疏，虽然佐料不齐，但这不妨事，“这是我们自己吃的，加淀粉是为了增加粘性，至于卖嘛，你想想，老婆饼里有老婆吗？夫妻肺片里有夫妻吗？”

　　军哥：“......”

　　白胖子含着鱼丸目瞪口呆，瘦猴给沈舟比了个大拇指赞道：“我觉得你是有天赋的，奸商！”

　　沈舟又指挥着做了一次只加少量鱼、肉的丸子，道：“尝尝怎么样？”

　　白胖子和瘦猴只会连连点头说好吃，军哥则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我觉得少加肉的味道更好？”味道和纯肉丸子几乎不相上下。

　　沈舟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有肉和鸡蛋的味道的东西本就好吃，这次虽然肉加少了，但佐料加的多啊。”

　　三个在家不做饭的人被沈舟忽悠服了，这味道让他们有了信心，这个生意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