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二章 ...
-
天气晴朗，天上偶尔飘着几朵云，汇聚又被风吹散，露出湛蓝如洗的晴空，或许是摆脱了之前变成猫的困境，荼月见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十字街口新开了一家甜品店，人气火爆，荼月见哼着歌，耐心地排着队。
“您的，请拿好。”
排队的人群突然拥挤了一下，荼月见眼疾手快地从店员手里接过来自己的甜品才不至于东西掉到地上，随即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她的腰间，稳住了她的身形。
“谢谢。”荼月见站稳身形后向身后的人道谢，一抬头望进一双黑色的眼眸里。
荼月见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
“请等一下！月见同学，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夏油杰拉住她，语气有些恳切。
“拜托了。”
咖啡厅里放着一首《鸟之诗》的钢琴曲，悦耳动听地乐符混合着苦咖啡的香气蔓延开来。
荼月见用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咖啡，看着上面的拉花和咖啡逐渐融为一体，夏油杰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故人重逢，尤其是在那样一个突然消失的尴尬情况下的分别，就连重逢都让那难以吐露出那句好久不见。
“悟在找你。”夏油杰看了看手腕，他的左手上带着一块黑色的表，上面鲜红的数字正在逐渐减少。
荼月见看着夏油杰没有说话。
“他找了你很久，去了很多地方，一直在高专徘徊，总想着万一哪一天你就回去了。”夏油杰盯着她的双眼，不错过她眼中的任何情绪。
“你们曾经那么要好，差点就结婚了。”
“打住！夏油。”荼月见有些懵，她和五条悟顶多算是离异，怎么又到了‘差点就结婚’的地步了。
“跟你说实话吧，我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和五条是不可能的，我迟早会找到办法离开的。”
夏油杰盯着她的表情，她看起来不像撒谎，那么她就是忘记了。
“你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因为，你已经死了。”
“？”荼月见表示不解，“你在说什么啊夏油，我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儿吗？”
荼月见没有惊慌，开始分析眼前的形式。
为什么叫她已经死了，是指现实世界里的她吗？还有夏油说的离开这里，他知道这里是游戏世界？
“如你所见，这里是一个类似于游戏的空间，而你是这个游戏的…嗯…大概类似于NPC？悟为了找回你，来到了游戏世界，但他一直没有找到你，所以他拒绝退出游戏，但是长此以往下去，他便不能离开这里了。”
荼月见愣住了。
“等等，你是说这里是游戏世界，而五条悟是作为玩家进来的？”
夏油杰点点头。
“我是NPC？”
夏油杰继续点头。
“并且现实世界的我已经……死掉了？”
夏油杰再次点头。
“等等等等，但是在我的视角里，你们这里是游戏世界，你包括五条都是游戏世界里的人，而我才是那个玩家。”
夏油杰摇了摇头，“看来你已经忘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这大概是咒术的副作用吧，但是”
这个时候夏油杰手腕上的表响了起来。
“这对你来说虽然不公平，但是月见，帮我劝劝悟吧，外面需要他。”
“去问悟，一切都会明了。”
夏天的天气像翻书一样快，前一秒还晴空万里，此刻却黑压压地落在人的睫毛上，压地人心喘不过来气。
五条悟揉了揉疲惫的头，今天他在高专找了一圈，哪怕是用上六眼都没能找到她，明明东京就这么大，可他已经找了好久，久到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进入到这个游戏世界多久了。
没有时间，没有尽头，没有线索，就这样盲目的、大海捞针地找下去。
算了，今天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过高专里了，距离他们见面已经很快了。
门“吱呀“一声被他拉开，他望向室内，手顿在门把手上，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但六眼实时分享到的信息，眼前的的确是他找了很久的人。
整洁的床单上躺着一只猫，蜷缩着身子躺在他的床中央，看起来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被他回来的动作吵醒的意思。
五条悟将手中拎着的晚餐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尽量减少发出的噪音，随即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上。
身边的床塌陷下去，荼月见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澄澈的蓝眸，比她今日看到的天空还要干净透亮。
“喵~”
五条悟有些呆愣，儿时的记忆里也有这样一只小猫，在他被困于方墙内的那段儿童时光里，那只猫是他唯一的玩伴，可惜某一天她突然消失了，然后便再也没回来。
他以为她早就死掉了，尽管现在的荼月见也不能说是“活着”。
荼月见蹭了蹭五条悟的手，她有很多话想问，想要知道下午夏油杰说的那些话到底对不对。
很快，熟悉的热感传遍四肢，她的躯体逐渐伸展开来，成为了一个成年女性的模样。
荼月见连忙将被子捂上，然后坐起身看着对方。
五条悟就坐在哪儿，六眼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昏暗中一滴泪花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染了一块潮湿。
“你回来了。”五条悟搂住她，像要把她嵌进骨子里，紧紧搂着，想要这样搂完这一辈子。
“等等五条，我有点喘不过来气。”他刚那是哭了吗？不会吧，一向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会落泪？
荼月见心里慌得没底，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抱歉。”五条悟松了松劲儿，但仍旧把人抱在自己怀里，生怕一眨眼，人就又不见了。
一时间相顾无言，五条悟是有太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们之间隔着的岂止是游戏里的十年，更有世界外无数次的轮回，数次的相遇和分别；
而荼月见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她眼里，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两个人没有经历过什么坎坷和情感上的交集，顶多是五条悟表白被她拒绝了，现在五条悟搞得这样深情，让还记得自己“一个月“前拒绝五条悟的荼月见格外尴尬。
“那个五条”
“叫我悟。”沉闷的声音从颈窝里传出来，五条悟头也不抬，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悟，你先起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说一下。”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
“对不起，月见，我不应该抛下你的。”
荼月见的脑子转了转弯，他说的大概是现实世界的事情吧，但是那些记忆快乐也好、难过也好，她都不记得了。
但是荼月见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状态，而是静静地听着。
“我总是在后悔那样的结局，但又数次重蹈覆辙，一次又一次利用你的能力重塑时间，却一次又一次地忘记了和你的约定，对不起。”五条悟跪坐在床边，屋内没有开灯，五条悟依靠六眼分辨着她的身形，用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
“其实，那些我已经不记得了。”
抚摸着她的头发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五条悟像是松了口气般。
“不记得了也好。”这样就能忘记，他到底是怎样一个自私的人，为了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是怎么样一次又一次利用荼月见对他的爱来进行时光重塑，直到她失去了所有的咒力消失在了世界上。
五条悟觉得自己是一个卑劣的人，受到伤害的人不记得自己曾被抛弃，施加伤害的他却在庆幸。
要是能早一点记起来就好了，就不用她一次又一次地付出了。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五条悟顿了顿，慢悠悠地开口。
“大家都很好，最后一次的时光重塑，我记起来对你的约定……我把高层全部杀掉换了一批人，和杰一起创办了新的咒术管理所。”
“那看来除了我所有人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听起来还不错。”五条悟又她被塞了一嘴，急忙岔开话题。
“你饿不饿？我知道开了一家新的餐厅，要不要去尝尝？”
“或者，你想明天去哪里玩儿吗？”五条悟盛满期待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荼月见，洁白的眼睫和湛蓝的瞳孔在昏暗中熠熠生辉。
“我更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五条悟身体一僵，虽然那张脸还是如同少年时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却多了掩饰自己的成熟。
“过几天吧，我们还没有在游戏世界里好好玩儿过。”
荼月见心下一沉，看来夏油杰说的是真的了，她已经死在了真实世界，在这里是她的意识或者说是灵魂，被困在游戏世界里，她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刚复活就得知自己已经死了的消息是什么感觉。
荼月见倒是没多大的感觉，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她忘记了以前的故事，在那些不为她所知的岁月里，可能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和五条悟、和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她会不会有其他的家人？他们有没有在为她担心？
“在想什么？”五条悟又拥上去抱住她，被子贴切地附在身上让荼月见意识到什么。
“等等悟！我、我先把衣服穿上。”
“不穿也行，反正要睡觉了。”五条悟滚了滚，开始耍赖皮。
“而且我们是夫妻，哪里没看过。”
“不行，我已经忘记了！快转过去！”
“是~”
晨光从远处扑面而来占满了整个操场，少年时期的蓬勃朝气蔓延在整个高专里，五条悟拉着还在打哈欠的荼月见走过来，看着正在被夏油杰操练的几名同学，与往常不一样，这次五条悟没有嘴唇紧绷着，整个人似乎是回春反照了一般，带着阳光的意味。
“嗨~大家~早上好~”
“悟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熊猫用胳膊肘碰了碰禅院真希。
“鬼知道那个笨蛋又怎么了，不过他身后跟着的是谁啊？”
“难道是！”一道闪电闪过两个人的脑海，他们都听到过传言，说五条悟一直在寻找爱人，甚至为了这事可以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跑遍全国。
荼月见还有些没睡醒，昨天五条悟大概是太兴奋了，激动地一直在说话，导致她也没睡好，期间某人还想要动手动脚都被她挡了回去，经过一夜的攻防，两个达成从谈恋爱开始的步骤。
“五、五条、老师——”刚刚跑完十圈的乙骨忧太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勉强撑着起来向五条悟打了个招呼。
“真是的，那个变态又来了。”
“干脆勒死好了。”
“放弃吧，你打不过变态的……”
一旁的奈奈子和菜菜子看到五条悟小声密谋着。
“咳咳！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我的妻子——荼月见。”五条悟站定，将荼月见猛地一把推到众人眼前。
“奥，妻子。”
“妻子？！——”
众人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那个不负责任、工作上爱开小差、喜欢找借口将工作丢给学生做、虽然是最强但是从高专时期就有问题少年、比夏油杰还要不靠谱的五条悟老师——他！结！婚！了！
虽然五条悟一直在找所谓的“爱人”，但他们大都拿他不想工作的接口来听，谁能想到他如今真的带着妻子过来了！
荼月见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学生们，尤其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狗卷棘，面上微笑着拧了一把五条悟的腰间。
“大家好，”话到嘴边，荼月见恶劣地想要恶搞一把，“我是悟的前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