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他从离婚开始谈恋爱》无厌归

38、第三十八章

　　“虽然不知道上边最大的投资商是谁，但是基地整体的研究是非法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签署了保密协议，每三个月倒一次班，三个月内不能和外界联络也不能回家，为了倒班时的严密性，所有检察员、医务人员和教官都会在礼堂进行检查，确保没有泄密的可能，而马上就是换班的时刻了。
　　除了食堂人员不能离开基地之外，整个巡逻队都会到巡查处进行检查，她们仗着这里的安保系统和摄像头也不会过度关注我们，而食堂人员除了固定的五位配送人员，其他人是不能到我们的居住区的，就是这里。”罗亚指着纸上简易的自制地图，是这一个星期来他们四个偷溜进所有能溜进去的地方进行绘制的，为了这张地图他们还吃了不少苦头。

　　“咱们居住的地方在这，一直向东是食堂，食堂每天的饭菜会经由几个配送人员的手送到窗口，除了艾米接触过之外，我们全都不认识，但是穿过食堂才是监视室，我们首先要将监视器的总开关关上，这样对方才不能轻易通过那些摄像头定位我们的位置。
　　他们为了防止实验品逃跑，所有的地方都没有设置通风管道口，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浴室，但是在他们换班检查期间，浴室是不开门的，没有钥匙我们没有办法进去。”

　　“所以我们最需要做的是两件事，一是拿到浴室的钥匙，大概率在警卫处，是我们平日里触及不到的地方，我猜测应该是在这，但并不完全确定。”
　　“那么，选一个更直接的方法怎么样？烧掉厨房，直接去实验室，食堂与实验室相隔很远，跑着就算是大人也要十分钟，食堂与礼堂也要花上三分钟，而且因为食堂没有后厨所以那里没有安设自动灭火装置，木制的桌椅很容易点着，最重要的是，实验室不需要花费那么多时间。”月见指了指地图，从食堂划到了实验室。
　　“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是被蒙着眼带进来的，但是在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了花香，这里应该有为了掩盖人体实验而做的植物培养室，并且都很名贵，平常不会有非实验人员去哪儿，穿过培养室，大约走了两分钟就揭下了眼罩，当时你们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地点是哪儿？”

　　三个人相视一眼。
　　“是实验室。”
　　“我还记得当时被抽了血来着呢。”大壮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瓜，笑呵呵地说。

　　“那么去实验室，大概两分钟的距离就是培养室，培养直通外面，这些要比偷钥匙、断开监视器，再找通风管道容易的多。”
　　“你们觉得怎么样？”罗亚看了看艾米和大壮，感觉这个方法更加可行。
　　“可以。”
　　“就这么办吧。”

　　很快时间来到换班的当天，平日里时不时来监视的警卫人员一下子空了，连食堂打饭的配送人员都提前来送了午饭。
　　“不行，实验室还留着一个人，怎么办？”艾米看了看实验里的人影摇了摇头，直接冲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调走他。”月见想了想，看着罗亚，两个人明显想到一起去了。

　　“金同学！艾米同学在找你。”月见拍了拍一个一直爱慕艾米的追求者的肩膀，凑近他耳边悄声说道：“好像是在浴室……还是哪里来着……”
　　“浴室？！我我我我我马上去！”艾米终于要接受他了吗？好激动！被叫金的人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冲向了浴室的方向。
　　“咳咳。”金在门口拍了拍胸口，深呼吸，然后郑重地敲门，“艾米？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进去吧你！”罗亚从背后飞起一脚将他踹了进去，然后按住门，等待门自动上锁。
　　“门已上锁——”门口亮起红光，罗亚扭过头朝着月见竖起一个大拇指，他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居然还能在临走之前教训一下。

　　月见收到信号后点点头。
　　“老师！”艾米带着哭腔冲进了实验室，一边假装抹眼泪一边将实验室扫视了一遍，确定只有一个实验人员后手背到身后朝他们打了一个信号。
　　“哦是艾米啊，怎么了吗？”
　　“3974的金被关在浴室了，门打不开了。”
　　“这样啊，不要急，我去看一下吧。”实验人员皱了皱眉头，想到浴室里连通外边的通风管道，又觉得通风管道那么高应该不会出事。
　　“然后呢？”大壮看着带着艾米离开实验室的实验人员，被他们用四人份的材料制作出的小型炸弹还留在手里，这可是经过好几节手工课攒下的材料才做了一小□□。
　　“先拿着吧，如果顺利的话，就不用炸掉食堂了，这样最好。”罗亚目光紧盯着艾米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祈求上苍的保佑。

　　“你们先走吧，我要等到艾米。”
　　“好。”看到罗亚坚定的表情，月见知道他不会改变心意，点了点头拉着大壮冲进了实验室。
　　“大壮找找有没有密道之类的，小心点。”
　　两个人在实验室摸索着，一举一动都被摄像头记录着，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打开监视装置，他们就会直接暴露。
　　突然月见不知道按到了哪个机关，墙壁上开了一道门，阳光透露进来，大片的珍贵植物在其中摇曳，透明的培养玻璃朝外延伸着，对三年前需要走两分钟的路程现在对他们来说不用一分钟就能跑完。
　　各种名贵的植物陈列在花房中，每一盆端出去都要价值不菲，阳光洒落进来随着蝴蝶的振翅洒下一片光影，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花香。

　　“不好了，这里还有道密码锁，怎么办？”大壮拍了拍眼前的玻璃门，自由就在眼前，却被一道透明的玻璃门拦住了去路。
　　大壮用力地撞了撞门，玻璃门纹丝不动的样子令人绝望。

　　“实验室的门都是专门加硬过的材质，怎么可能轻易让你撞开，大壮，找一下附近有没有可以用来踩着的东西。”月见打开电脑，脑海里回想起罗亚告诉过她的电脑的运行方式，思考着最有可能设置为大门密码的线索。

　　“怎么样？打开门了吗？”罗亚带着跑得气喘吁吁的艾米跑过来，进来时还不忘将实验室的门反锁。
　　“数据太多了。”月见摇了摇头，她还做不到像罗亚那样同时计算多个数据，面对着一堆晦涩难懂的加密文字，看得她有些头晕眼花。
　　“密码门？亏我还把钥匙偷出来了，完全没有用得上得地方。”艾米甩了甩手中的钥匙，表情有些失落。

　　“从上方走？”
　　“大壮的体型过不去。”
　　月见放弃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

　　“炸药呢？”
　　“够呛，这个门很厚。”
　　“先试试吧。”罗亚从大壮手里接过刚刚没能用上的炸药，安装到玻璃门旁边，然后点燃，随着爆炸声而来的还有整座基地的警报声。
　　然而门只是裂开，并没有完全碎掉。

　　“开门！谁在里边？快开门！”刚刚被骗走的实验人员大力敲着被反锁的连通实验室和培养室的门。
　　“用这个，大壮，把花房的门砸开。”
　　大壮二话不说拿起了罗亚递给他的各种仪器，像扔铅球似的朝着已经裂开的地方丢过去。

　　“里面的人听着，快点把门打开，我们可以不追究你们的罪行。”
　　“咔擦——”随着最后一台仪器砸过去，玻璃门上成功打开了一个缺口。
　　“快跑，机会只有这一次！”罗亚一把抱起艾米将她从裂口中塞了过去，然后让月见和大壮过去，艾米和月见两个女生很容易过去了，唯有块头比较大的大壮，罗亚用力地推了推他才过去，但是尖锐的玻璃还是在他腰间划破了一道。
　　“大壮！”

　　“我没事，伤口不是很深。”大壮勒紧了衣服将伤口遮盖住，朝着几个人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最后的罗亚也钻了过来。
　　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在身后，迎面的是碧水晴天，郁郁葱葱的森林生机盎然，一望无际的天空蔓延着新的生机，从这里跑出去，他们就能迎接一个新的人生，不必向死的新生。

　　“在哪儿！快追！”
　　“他们知道实验室的秘密，不能让他们跑出去！”
　　身后传来追兵的声音，那脚步声仿佛踏在心间，令心脏无法抑制地快速跳动起来。

　　“快跑！一定要出去！”四个人快速窜进森林，然后分散开来，寻找着逃脱的最大可能。

　　“罗亚，我不行了。”几人分开之后，罗亚快速找到艾米然后拉着她一起躲避追兵。逃跑这件事是他提出来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决断而害了艾米。
　　“上来，我背你。”罗亚快速屈下身，示意艾米上来。

　　“没用的，罗亚，我的父母最一开始卖掉我就是因为我体弱多病，无论接受过多少次基因改良，在体能训练里，我仍旧是垫底的，现在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艾米喘着气，整张脸因为一直跑路而红肿，汗顺着她的脸颊打湿衣领，眼眶里也似乎进了汗水咸咸的、涩涩的。
　　“带着我，你也会跑不掉的，你快跑吧。”艾米推了他一把。

　　“不要，如果今天我没能带你走，那么我得到的自由就没有意义。上来！艾米，相信我。”罗亚轻轻拉了她一把，眼神无比坚定，他已决心保护好艾米并奉上一切，就不会为了顾及安危而抛弃本心。
　　“罗亚，真是个大笨蛋。”艾米一把扑到罗亚背上，环住他的脖子，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在这儿！发现目标2920和2921。”

　　“不好了罗亚，他们追上来了，放下我吧。”
　　“闭嘴，艾米，放弃你会比放弃我自己更伤心。”

　　“死活不论，射击！”
　　“嘭——”
　　“嘭——”
　　“嘭——”

　　紧追不舍的追兵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枪林弹雨之中，罗亚的腿部不甚中枪，倒在了地上，在倒地的一瞬间，罗亚转身护住艾米，却发现手指触摸到一片湿濡。
　　“艾米？”罗亚试探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没事…咳咳…罗亚…你自己跑吧…求你了……”

　　“已抓获目标。”三四个端着机枪的人围了上来，将他们两个圈了起来，枪尖正对着两人，仿佛二人一有异动就会立刻开枪。
　　“真是的，已经不想回去了……”艾米大口喘着气，似乎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报告，2920被子弹打穿了肺部，是否进行回收？”
　　“杀死吧，实验体，要多少都有。”
　　冰冷的话语通过对讲机清楚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不！艾米！别过来！”罗亚将艾米护在身后，用尽全力嘶吼着，保护着身后他最爱的女孩，尽管他心里清楚他们已经走上了陌路。

　　“抱歉…拖累了你…下辈子……下辈子……”
　　艾米的头轻轻靠在罗亚背上，金色的长发随意松散着，恬静的模样像睡着了一样，罗亚感受着全世界的重量，压抑着的胸口长久的喘不上来一口气。
　　他是没被选中的那二分之一，父母在他和弟弟中选择了弟弟，然后为了钱毫不犹豫地将他出卖给组织，他知道人心本来就没有长在中间，而弟弟刚好被父母放在了左边，他一直劝慰自己不要去埋怨，但实际上他无法做到真的毫无怨言地对待每一个人，为什么弟弟小就要可以吃掉唯一的鸡腿呢？为什么弟弟小所以考了低分就不会被骂呢？为什么弟弟小所以被卖掉的就是他呢？
　　他像只野兽充满了对世界的怨怼，直到他遇到了艾米。只有艾米，在他被进入当天被鉴定为次品时，她会站在他身边跟试验人员说他身上会有潜力，请求他们不要抛弃他；被同伴嘲笑弱小时，艾米会替他辩驳，明明自己身体不好还总想为他出头；会在他因为成绩不达标被惩罚时，留他最喜欢吃的东西给他。
　　这种感觉在任何时刻都有人毫无保留信任而产生的欢喜，就是偏爱。

　　如果没有你，未来是自由还是枷锁又有什么意义。
　　“艾米，下辈子再见。”

　　林中惊起几只惊雀，被踩碎的树叶嵌进泥土里，追兵的脚步声一如既往地沉着有力，大壮有些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看来我是没办法逃出去了，也不知道艾米、月见和罗亚怎么样了。”大壮停下了脚步，扶着树干坐下来，腰间的伤口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半身。
　　他掀起衣服看了看腰间，血肉模糊，似乎快要连内脏都兜不住了。
　　“还好……没和……他们……一起走，嘿嘿咳咳咳。”要不然他们肯定为了带上他而被他拖累。

　　他从小脑子不好使，家里人一直以为他是弱智，来到组织后，这里的孩子又因为他发达的肌□□型不肯和他玩儿，只有艾米和罗亚包容了他，还带他吃好吃的，给他讲外面的故事。
　　对此，他感激不尽。
　　他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哪怕他不在也没关系。

　　“大壮？大壮？”
　　谁在叫他？迷迷糊糊之中，大壮睁开了眼，月见的脸放大到眼前。

　　“月…见…”
　　“大壮，还能站起来吗？我带你跑。”
　　大壮摇了摇头，然后傻呵呵地笑起来。

　　“月见…听说有个叫……什么喜久福的……很好吃……如果…你能…出去的话……帮我尝一尝吧。”
　　“谢……谢……”

　　月见伸出手颤抖地在他的笔尖试探了一下，已经没有任何呼吸了……
　　“我知道了，保重。”

　　月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感受着心尖的痛苦和压抑，这是她作为一个人类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想要把心掏出来看一看它是不是生病了，否则人的眼睛里是怎么能流出这么多水的。

　　月见逃出了森林，在周围等了一天一夜，没有见到一个人出来，她大概率猜到了他们的结局，她说服自己她接受这个结果，然后继续自己道路。
　　她白天休息，夜晚赶路，看到路上的人都要躲着，渴了就到河边去，饿了就到田野里寻找一些可以吃的，一直到她看到城市，熟悉的街道和儿时遇到过的人们。

　　还有她原身的母亲以及她的新孩子。

　　原来，这就是人……
　　在拥有和失去中，不断体会的喜悦与痛苦，直到对一切都感到疲倦和麻木。

　　她没有回到原来的家，而是走上了流浪的道路，学着艾米的样子看人脸色生活，有时遇到好心人她还能吃上一顿干净的米饭，直到她被一个老头收养，然后送到了五条家。
　　再然后，她就嫁给他了。五条悟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想着他们的过去。

　　窗外的雨停了，难得出现了一个好天气，他的学生们都想要出门玩，索性他也不是一个严厉的老师，干脆给他们放了一天假，然后自己窝在家里整理了一下思绪，思考着荼月见到底在什么地方。
　　总归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造成目前的状况他也没理由抱怨。
　　反正，他总能找到她的。五条悟自信地想。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