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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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月20日
风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柔，但是伴随着在前几天下的雪融化的降温，刮在人脸上还是有些生冷，街灯橙黄，铺在雪地上显得有些暖意。
荼月见拉紧了裹着的大衣，轻轻哈出的气雾化般在空中晕开，融合在冷空气中，手上拎着她刚从超市买来的食物，沉甸甸的，像她被掏空之前的钱包。
距离上次变态杀人狂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荼月见本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一阵，没想到高专简直是把五条悟和夏油杰当作了高专的两块砖一样，大大小小的任务都要交给两人，导致她也一直连轴转。
荼月见真的很想知道整个东京是只有他们两个咒术师吗？哦不对，还有硝子，除了刚开始两个人还能出去喝酒逛街，临近年关，任务突然增多，他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喂~坏女人~快点啊。”五条悟推开门朝着姗姗来迟的荼月见招招手，看着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的荼月见，很难忍住不笑。
“哈哈哈，果然是年纪大了就容易怕冷嘛？”边笑着，五条悟自然地接过荼月见手里递过来的食物。
“对啊，谁像你，吃饭还要坐小孩儿那桌。”荼月见趁着五条悟拉开门先走了进去。
“什么品味……这个好吃！品味真差……这个还不错！”五条悟边走进来，边打开袋子察看着荼月见买的食物，看到不喜欢的就撇嘴，看到喜欢的就挑出来，直到看到袋子里的某物，五条悟一脸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看吧，只有小孩子才挑食。”进了屋就立刻暖合起来，荼月见将围脖和大衣脱下来挂到一边，客厅里摆满了零食，夏油杰坐在地毯上，嘴里叼着烟，黑色的扩耳器将耳垂撑圆，显得耳垂又厚又大。
对夏油杰三好青年的第一印象在荼月见与他不断地相处中得到了打脸，三人组里年纪最小的夏油杰私下里烟酒皆来，本以为性格最恶劣的五条悟反而是三个人里边烟酒都不沾的那个。
“哟月见。”夏油杰头也不抬地打了个招呼，手指不停地在游戏机上按动，“悟，要输了哦。”三个月的任务相处，夏油杰已经逐渐对荼月见放下戒心，把她当成幼时就失去双亲孤独长大的普通人。
“哈？杰耍赖！你给我等着！”五条悟连忙把东西放下，坐回到地毯上去拾起自己的游戏机。
荼月见找到衣架把衣服搭上去，正好赶上家入硝子从厕所出来。
“月见！”本来就对美女姐姐有好感的家入硝子在两个人几顿酒友后关系更进一步，看到荼月见的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今天要来一点吗？”
“可以哦，我买了一些烧酒。”冬天喝酒什么的最合适了！
刚回到客厅，就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鬼鬼祟祟的像是在藏什么东西，两个人的头挨得很近，小声地密谋着什么。
“喂，你们在干嘛？”
“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声啊！”五条悟差点原地起跳，他略有心虚地看了看夏油杰。
“没什么，我们在说一会儿玩儿什么游戏比较好。”夏油杰就显得淡定多了。
荼月见有些怀疑，五条悟和夏油杰虽然都是问题少年，但是五条悟是明着挑事，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挑衅，什么事都摆在面上，而夏油杰就恰恰相反，打击人的时候永远都在说反话，把心思都压在心底。
所以，按照五条悟的表现来看，他俩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干嘛？老子还会骗你吗？”见荼月见还在盯着他，五条悟骂了一句后转了转身，若无其事地继续拿起了游戏机。
“算了，别理这两个人渣了，我们来喝酒吧！”家入硝子拉过荼月见到地毯另一边坐下，茶几上摆满了他们准备的食物，中间放着扑腾着热气的火锅。茶几旁已经堆了一些甜品的包装袋，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先偷吃的。
两个人一股脑地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下进去，荼月见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物袋子，里面还放着她带来的零食，一部分甜食已经被五条悟打开放在茶几上，除了她买的几瓶烧酒，袋子里什么也没少。
“五条悟，我的酒呢？”
五条悟对上次荼月见喝醉后耍酒疯的印象时刻铭记于心，为了避免事件的再次发生，他决定从根源上杜绝这个隐患。
“不知道啊。”五条悟面不改色。
“没事！我这里还有呢！”家入硝子竖起大拇指，示意荼月见不用担心，然后小跑着进了厨房。
“那也行，看来某人的恶作剧泡汤了。”荼月见尾调上扬，满含笑意地笑话着五条悟的幼稚行为。
“K.O——”显示屏传来声音，五条悟的那个小人已经被夏油杰打倒。
五条悟放下游戏手柄朝荼月见做了鬼脸外什么都没说。
荼月见：很好，上天给了五条悟这张脸却没教他怎么使，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还有这个！”家入硝子拎着两瓶酒端着一些甜点走了出来。
“这个？”荼月见看着盘子上的几个纸杯蛋糕，感觉有些眼熟，“不是我昨天带来的吗？”居然还没吃完，是她做的不好吃吗？可是她今天还带来了刚做的甜品，会不会也不合硝子胃口呢？
荼月见开始反思自己。
“对啊！月见做的实在太美味了，所以舍不得吃呢。”家入硝子将东西放到茶几上，空出手来拥抱了荼月见一下。
“吓死我了，还以为硝子不喜欢才没有吃完，下次不要这样了，喜欢的话我给你做新的就好了啊。”荼月见经过三个月的观察，大致摸透了家入硝子的性格，清冷沉静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少女的心，比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都要稳重靠谱，和她打好关系也很简单。
化妆品、美食、逛街都可以。所以荼月见感觉与家入硝子的相处是最舒适自在的。
女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唯一比较执着的大概就是医学上的一些未解之谜了。
“什么意思？有硝子的蛋糕，却没有我和杰的？你这是区别对待！”五条悟叫嚷着不公平。
“你先擦擦嘴角吧……”
夏油杰憋笑憋得难受。
“好了，为了我们顺利地度过三个月的相处，干杯！”三杯酒和一杯橙汁在空中交碰，橙黄色的液体在暖光的照耀下格外温馨。
像是被火锅的蒸汽所渲染，推杯换盏之间，众人放肆地笑着，互相讲着丑事，像是多年的老友那样，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直到两个人突然谈论到某个话题，引起了争论。
“坏女人，下次再遇到危险能不能躲好！为弱小的家伙操心真是累！”五条悟拄着下巴，虽然没喝酒，大概是在酒气的渲染下，他有了几分醉意。
荼月见笑着看着五条悟，没有回应。
“悟，‘弱者生存’才对吧，干嘛要这样说月见呢？”夏油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五条悟像是看着一个还没懂事的孩子。
“哈？”五条悟来了精神，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后脑，一双大长腿交叠就差上了桌，目光挑衅示意夏油杰继续。
“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
“你那是正论？”五条悟又坐正，微微靠近夏油杰，“我，讨厌正论。”
“去外面说吧，悟！”夏油杰表情严肃认真起来，似乎是接受不了五条悟这样的挑衅，亦或者是接受不了五条悟对他观念的否定。
“你害怕寂寞吗？你自己去啦！”五条悟笑嘻嘻地，又看向荼月见，“你认为呢？是轻者生存还是弱者生存？”
“酒没有了？”荼月见没有理会五条悟，看着瓶中的最后一滴酒落尽杯中，墙上的钟表才显示夜晚十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几人兴致正高。
“我再出去买一点吧。”说着，荼月见站起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烟抽完了。”夏油杰也站起来，从五条悟屁股底下抽出自己的外套，没再看五条悟一眼，看起来就像和同桌吵架的小学生那样，别扭又计较。
“好。”
“我也要去！”五条悟一听，立刻就要翻身而起，又被家入硝子按回去。
“你还是老实呆着吧！”明明没喝酒的是他，最先醉的也是他，还要带头吵架。
旧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就被新雪覆盖，两个人并肩走在街道上，明亮的光时不时晃动一下。
“抱歉，以前那样怀疑你。”
荼月见没有停顿，她大概猜到了夏油杰和她一起出来就是想说点什么，左右都是和高专还有五条悟相关的话题。
“没事，我并不在意。”
夏油杰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他第一次遇到荼月见就一直对她抱有一种莫名的偏见，但是三个月的相处，她也的确除了聪明一点没有表现出其他的问题，只是一个连咒灵都看不见、做任务还要依靠眼镜的普通人。
他一直都想找机会跟之前对她的偏见说句对不起，今天说出来后心里好受多了。
“其实我对你的想法还是很好奇的。”夏油杰偏头看了看荼月见，“你觉得我和悟，谁是对的呢？”
荼月见的脚步顿住，夏油杰也随她停下脚步。
“要听实话吗？”荼月见面上笑盈盈地，让人看不出来她是什么心情。
夏油杰迟疑地点点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把她弄生气了。
“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荼月见继续向前走，随着明亮的响声，一道彩色的荧光冲上天空绽开一朵绚丽的烟花。
“你看，那个烟花，是需要咒术才可以制作出来的吗？”
夏油杰愣住了，随即摇摇头。
“不用。”
“所以，别太标榜自己了，强者也好，弱者也好，不需要任何人去拯救，你说你的强大是为了保护非术师，那么你有没有问过那些非术师需不需要你保护。”
“如果，你想要保护的那群非术师里，伤害了别人，你是不是还要替他们自责到死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电车难题’？”荼月见看着远处源源不断爆炸的烟花，绚丽的色彩让她原本就美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绮丽。
“我会救下那五个人。”夏油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他会选择救人多的那一方。
“那么，如果你救完之后发现那五个是杀人犯，另外一个是帮助过很多人的好人，你要怎么办？自责、痛苦、后悔吗？”
烟花不再响起，荼月见看着沉默的夏油杰，继续向前走。
“他们都是非术师，都是你要保护的弱者，但无论时咒术师还是非术师，都有好有坏，并且你不可能保护得了所有人。”
“所以，对于我来说，强者生存也好，弱者生存也罢，我是为我生存。”
一间明亮的便利店出现在眼前，荼月见走进去挑选了两瓶酒，收银台旁坐着一个小男孩，穿着黄色的棉袄，黑色的头发看起来格外扎手，荼月见感觉有些眼熟。
小男孩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打量的目光，缓缓抬起了头。
是伏黑惠！伏黑甚尔的儿子！他怎么自己在这？
荼月见有些怀疑，她向收银员打听了一下。
“这孩子啊，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了，问他就什么也不说，我们都准备报警了他才说是在等他父亲，结果这孩子的爸爸也一直没来。”
估计早忘记了吧……
荼月见走到伏黑惠面前蹲下，三四岁的样子还有些稚嫩，虽然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下巴有些尖瘦，圆圆的眼睛看起来还是格外可爱。
“你叫惠是吗？”
伏黑惠冷着脸，目光有些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说陌生，他还是记得他那个无良父亲曾经在街边和她打过招呼。
应该是甚尔认识的人。
伏黑惠迟疑地点了点头。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荼月见尽量放松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些。
“咕~”伏黑惠绷着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荼月见看着他，忍住自己不上手掐他的脸，太可爱了，伏黑甚尔是怎么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的？
“饿了吗？要不要跟我去吃点东西？不用害怕，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伏黑惠迟疑地点点头，甚尔一直不来接他，他在这会打扰到别人营业的，并且他真的好饿。
荼月见拉着伏黑惠的手出了便利店，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提前买好烟出来正在门口抽的夏油杰。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夏油杰偏偏头看着荼月见一手领着的小孩，他站在荼月见身侧后方，有些黑暗，没有能看清他的长相，只能知道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嗯好。”夏油杰接过袋子，眼神迟疑还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对了，这个给你。”荼月见递过去一盒润喉糖，糖味很浓，是五条悟会喜欢的类型。
“给你的，还有，夏油，咒灵球不好吃的话，就不要吃了。”
心脏上像是有士兵在打架，狼烟四起，将夏油杰那颗本就柔软的心吹的又干又涩，黑夜里只有荼月见领着伏黑惠离去的背影，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夏油杰拍了拍将自己装点起来的新雪，不少雪水顺着衣服浸入皮肤，寒冷让夏油杰打了一个激灵，他像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