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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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二有些不自在。
在家里时因为不受家人重视，平常她都不能到大房间里吃饭，只能等待着佣人将饭菜端到房间里给她。
“不要光看着啊，吃菜。”荼月见看了看端着碗半天没有动的无二，神情有些疑惑，顺手夹起一筷子菜递到她碗里，手腕上的红绳随着她的动作摇晃。
“谢谢。”无二双手捧着碗微微低头，从荼月见的角度看过去她整张脸都要埋进碗里了。
她记得艾米她们跑到这里来寻找的万生图就是被无二带过来的，在她和艾米找到她的当天，五条悟应该把她抓住了才是，怎么又找到她了。
无二感受到荼月见的视线，将头埋的更低，小口地咀嚼着，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把头抬起来。”荼月见吃的快，吃完了就坐在这儿等她，手腕上的红绳最多两米的距离，无二不跟着她她就哪里都去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荼月见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无二。”闷闷的声音从碗底传过来。
“无姓？这个姓氏倒是少见。”
“不是姓无，无二没有姓。”
“嗯？没有姓？比我好一点，我连名都没有。”荼月见话一出，无二抬起头来看着她，神情有些疑惑。
“看什么？吃饱了？吃饱了我就要收拾了。”
无二连忙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荼月见会做中式菜，但是她做的饭菜格外好吃，比她家里的大厨做的都要好吃。
“哐当——”楼上传来声响，无二快速站起身，站在楼梯口盯着楼梯，红绳牵引着荼月见将她一同拽过来。
“楼上有人。”无二感觉到楼上似乎是突然出现了一只咒灵，大概四级，很弱，但是它身旁的人感觉不到咒力的深浅。
“有人？”荼月见想到刚刚的声响，拽着无二走上了二楼。
“啪”的一声，窗户重新关上，咒灵顺着墙壁爬到伏黑甚尔身上。
伏黑甚尔嘴角噙着笑，右手从正在流血的肩膀上摸了一把，身上穿的还是之前见到过的那身黑衣。
“哟。”伏黑甚尔看着走上来的荼月见挥挥手朝她打了个招呼。
伏黑甚尔离开后就去做了部署了好几天的任务，没想到这本身就是一个局。从最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雇主，也没有什么任务目标，只不过是因为他咒术师杀手的名气太大，有人想要杀掉他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最后只证明了跳梁小丑的不自量力而已。
荼月见看到压迫了自己好几天的人受了伤，心里应该是高兴的，但是压迫她的人离开了又回来了这件事，让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心。”无二小小的身躯挡在荼月见身前，目光警惕地盯着伏黑甚尔。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十分危险。
“嘁。”伏黑甚尔看了看无二的小胳膊小腿，目光中尽是不屑，伏黑甚尔转了转肩膀，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虽然量不多，但还是要尽快止住。
“医药箱。”
荼月见拍了拍无二的肩膀，朝她摇摇头，就无二这个小细胳膊估计连她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一个不知底细的伏黑甚尔。
这个世界的咒力对她来说是一个未知数，在不能纵观全貌、总揽全局的时候，就要减少冲突，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伏黑甚尔站起身，鲜血随着他的动作滴落到地板上，他没有在意，大摇大摆地跟着荼月见走到一楼，丝毫没有把对他敌视的无二放在眼里。
无二皱着眉头，心中疑惑也不敢多问，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不被偏爱的孩子连对世界好奇而进行探知活动时的任何行为都会受到斥责，包括询问。
不问、不说，别人让她干什么就去做什么，这就是她以往的生活，她想要改变所以偷了万生图跑到日本。
但是骨子里已经养成的习惯让她依旧没有办法挺起胸膛。
要是这个世界没有咒力就好了，大家都是普通的孩子，就不会这样了。
可以上餐桌吃饭，可以和家人去游乐园，可以获得同等的关注和爱。
无二拉着系在手腕上的红绳，跟在最后，看着荼月见的背影。
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死亡，又看到了重生，这种能力她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神的能力，只要拿出神想要的东西，就可以获得想得到的一切。
无二想，她大概愿意交付出一切，来换取一个公平的世间。
但是无二不知道的是，世界本来就是不等的。
死神的天秤公不公平，只有死神自己知道。
伏黑甚尔一把坐到沙发上，撩起袖子，看着无二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荼月见身后。
“你们手上栓的什么？狗链吗？”
无二跟在荼月见身后轻轻瞪了一眼伏黑甚尔，然后快速把头缩回去，那模样和荼月见刚撞见伏黑甚尔时的表现极其相似。
荼月见拎着箱子过去，看着伏黑甚尔的行为皱了皱眉，“别弄脏我的沙发！”
伏黑甚尔没说什么，稍微侧开了一点身子。
有一说一荼月见的确很会享受，他寄宿过很多女人的家里，但是荼月见的沙发是最舒服的一个，他也格外喜欢，还想着以后有钱了就买一个。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伏黑甚尔不得不思考的是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上回那个大小姐的任务的报酬让他拿来赌球了，结果没一个中的，所以他连忙接了下一单，结果又是自导自演的跳梁小丑，没让他拿到一分钱。
这下情况就不太好了。
身上的钱花了个精光，没有新的任务，也没有物色新的对象，连接下来的去处都成了问题。
“好了。”荼月见帮他简单的上了个药，要钱的话在嘴边打了弯咽回了肚子里。
“不好意思，我可能还要再打扰几天。”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荼月见：……
见荼月见的表情好像不太乐意，一旁的无二也木着脸不敢说话，伏黑甚尔威胁的话到了嘴边也拐了个弯。
“要不我把我儿子卖给你？”刚说完伏黑甚尔愣了一下，然后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起来。
他的儿子伏黑惠，大概再过几年就会出现术式，到时候被卖给禅院家也是卖，卖给荼月见也是卖。
哪条路更好一点呢？
荼月见睁大了眼睛，这人能不能再无耻一点？自己蹭吃蹭喝不够还要带着儿子一起来？
等等？！儿子？！
“你结婚了？”
“啊，是啊。”伏黑甚尔随口应道，思绪还在考虑伏黑惠的事情上。
伏黑甚尔还记得自己原来是姓禅院的，后来入赘到了伏黑家所以改了姓氏，尽管他并不想记得，禅院那群人原要比咒灵恶心的多。
在受到过无数次鄙视和摧残后，伏黑甚尔依靠着纯□□力量打败了众多禅院家的天之骄子，但是偏偏他无法拔除咒灵。
这成了那群人永远会耻笑他的缺点。
但是伏黑甚尔觉得自己的儿子会觉醒禅院家的术式，从而能继承禅院家也说不定。
有孩子和老婆还在外边鬼混……荼月见感觉伏黑甚尔更不是什么好人了，她对这个人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似乎是谈到孩子的话题吸引来无二，她朝着伏黑甚尔看过来，圆圆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干嘛那样看我，小鬼。”
无二没有答话，鄙视他的表情让伏黑甚尔一下子想到了家里拽拽的伏黑惠，明明年纪还小却总是想教训老子的小屁孩。
“真是的，怎么和惠一样。”伏黑甚尔躺倒在沙发上，看着无二的表情有些不友善，似乎是想起了哪些不好的回忆。
家里的伏黑惠就这样，呆着脸也不会说话，也很少叫他父亲，每次看到他都像是不认识，整个人傻傻的，伏黑甚尔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儿子能否真的觉醒术式。
“你的女儿叫惠吗？”无二凑近了些，犹豫着开口。
“惠是男的。”伏黑甚尔有些不耐烦，刚刚他明明都说过一遍了，这人是傻的吗？
“抱歉。”无二脸有些红，又小声喃喃，“这名字真好听。”
“为什么要取一个女孩的名字？”荼月见很是不理解，一个男孩子叫惠，不会很奇怪吗？
“啊，因为他出生在冬至，是冬至的恩惠。”伏黑甚尔似乎很自豪自己的取名能力，说这话时脸上的阴霾似乎都驱散了一些，让他多了些人情味。
荼月见懂了，伏黑甚尔在日语的发音里包含了冬至的意思，这么看来伏黑甚尔应该很爱自己的孩子。
那为什么他不在家里陪着孩子，反而出来做这种……危险的事？
恩惠……无二听着伏黑甚尔的解释感受到了羡慕。
“既然你有家，干嘛不回？”还要赖在她这儿，荼月见真的是无力吐槽了，你永远无法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伏黑甚尔。
伏黑惠的名字除外。
“那不行，惠长大了，要有自己的生活。”
“他多大？”
“应该3岁？”
荼月见此刻严重怀疑伏黑惠是伏黑甚尔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否则他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说出三岁小孩应该自己生活这种话？
荼月见甚至都觉得要是伏黑甚尔再不回去，可能伏黑惠都要给别人叫爸爸了吧。
伏黑甚尔找了找遥控，打开电视播放到自己常看的节目，某球赛。
“你觉得谁会赢？”伏黑甚尔突然来了一句。
荼月见没理会他，带着无二将餐桌收拾好，上了楼。
“今天因为这跟绳子，你就和我凑合一晚吧。”荼月见甩了甩手腕上的红绳，无二看着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无二，为什么来找我呢？这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两个人收拾好后爬上了床，两个人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显得绰绰有余。
许久没有传来声音，久到荼月见以为无二已经睡着了。
“我也想叫惠。”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无二的声音有些平静，但是荼月见感受到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荼月见想起来无二说的，她没有姓。
“明天再说吧。”荼月见打住无二的情绪，静了静又补了一句。
“晚安。”
世上不公的事情有千千万，但是可以改变规则的人都是规则的制定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