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青梅竹马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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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冷落许渊让他在旁边干看着，乔诗霜没有半点照顾客人的意思，只得乔微去陪着许渊放纸鸢。
走来时许渊扭过了头，盯着亭子周围的流水假山看。
乔微拿起桌上纸鸢时，他才余光悄悄瞥了过去。
“三公子，待会你拿着这头，我举着纸鸢。”乔微胳膊伸出亭子外感受当下风速，“跑几回就能飞上去。”
许渊终于是正眼看她，与对待他人不同，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乔微，像是渴望看到对方脸上的诧异似的。
可惜乔微半点表情没变，甚至没留意到他不同寻常的瞳色，忽然许渊觉得有些无趣了。
一字一顿道，“我不会。”
“拿着就行，放纸鸢没什么难度。”
在乔微的热情邀请下，竟是没能让许渊说出拒绝的话，稀里糊涂跟在乔微身后来到一处空旷地。
“你拿好啦！往前头......跑！”乔微话音落下，许渊诧异之际身子先动了起来。
正值青春肆意的年纪，却被各种烦忧事压的喘不过气，小大人故作老成矜持。
一切的一切在乔微吼出一嗓子，迈开腿迎着风奔跑时，悄然消散。
困在四肢上的沉重枷锁断开，许渊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耳畔鸟鸣、流水、风声逐渐清晰，万物鲜活明朗起。
“飞上去啦！！！”
乐安的惊呼拉回许渊飘飞的思绪，他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握着的捆线，晃动的棉线是风在使劲。
许渊仰头看去，高高飘起的纸鸢穿梭在蓝天白云之间，忽有些鼻头酸涩。
“我就说今天的风适合放纸鸢。”乔微站在不远处，双手背在身后，翘着嘴角忍不住得意。
金灿灿的阳光打在少女身上，就连吹起的头发丝都在发着光。
许渊忽然想起在湖东时看到乔微被一群百姓围着踢蹴鞠的画面，或许那时他不愿意移开双目，正是被这人身上的纯良、罕见的生命力所吸引。
因着许渊住进府中之事，乔微这几日都在想法子撮合乔诗霜和许渊多接触。
可惜一位要么入宫伴太女读书，回来后便在书房中习字。
另一位整日里要么在自己院子里呆着，要么去长帝姬府上陪伴。
可谓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行程。
乔微有心撮合，奈何现实不允许。
思来想去只能安慰自己不急于这一时，想当初她十几岁的年纪还撅着屁股玩泥巴呢，等男女主长大些就好了。
抽着时间乔微去了趟洁皂舍，马车还没到洁皂舍门前，排着队的人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巷头快排到巷尾了。
马车是进不去，乔微下车顺着人群一路向内走，人是从洁皂舍门口排出来的。
洁皂舍门前摆放着张桌椅，红凡柔坐在其中给来定香皂的人解释在哪里填写上住址，注意到乔微后骤然站起身，“二小姐。”
排队的人听见她如此喊，瞬间了然眼生的少女是谁，立马躁动起来，要跟乔微手里买香皂。
“等等啊，都有！都有！”乔微安抚着激动的众人，坐上了红凡柔让开的位置，接手了填写单据的任务。
红凡柔不识字，但她会称银子，只要银子够了，让来的人写上自己住的地方，到时候一起送去乔府给乔微核对账单。
乔微简单看了眼前面的单据，提起笔来。
来支付定金买香皂的不止是官员权贵人家，有些手里头富足点的百姓瞧着风向流行便也买来一块尝尝新鲜。
毫无遮挡的阳光火辣辣地投射下，没一会乔微额角冒了汗珠，她来写着地址，红凡柔搭把手称银子。
“两块香皂，二两定金……”乔微感受到一阵凉风，抬头发现头顶多了个棚子。
两位眼熟的皂舍工人笑呵呵搬来了院子里休息用的遮阳棚给乔微，在里头玩的小豆丁们知道乔微来了，搬着小凳子的来坐到她身边，晃悠着蒲扇扇风。
红凡柔依次揉了小豆丁们的脑袋，“不能添麻烦。”
小豆丁们头点如捣蒜，睁着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看着乔微她们工作。
这脑袋一埋忙碌下来，再抬起时太阳已经落山。
乔微揉着酸胀的手腕记录下最后一笔订单，泄了力气往后一靠，有一下没一下翻看着今日的记录。
百姓大多不识字，能说出来居住在哪条街哪一号，却写不上来，于是自己带着画的七扭八歪的地图当作地址。
红凡柔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她们小村里没几个人识字，白白给二小姐添麻烦。
“等明日我带着人跟地图摸摸路，到时候可以请书肆的......”
“你想习字吗？”乔微忽然问。
“什么？”红凡柔愣了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确认乔微是在认真看着她后，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加快。艰难吞咽口水，小声询问道，“可以吗？”
“你识字，往后记录单据的事就不用找其他人来了，更何况其他人我也信不过。”乔微说的理所当然，仿佛去教会一个人识字不需要任何成本付出一样，“不过你得幸苦些，又要盯着洁皂舍的事，还得利用额外时间学习。”
“不！不幸苦！只要能进步！只要可以......”只要可以帮助到二小姐，她再努力也是不幸苦的。
“那事情就那么说定了，到时候你直接来乔府就成。”乔微拍拍红凡柔的肩膀，透过掌心传达的信任令人不自觉充满动力。
乔微其实没告诉红凡柔的是，她第一次见到不止是觉得像只小黑猴，更像是一株顽强的狗尾草，不论身处于怎么样的环境中，坚韧不拔。
如果不是红凡柔身上自强不息的生命力，乔微不会插手管那么多。
她既然有向上攀登的决心，帮助一把又何尝不可。
依照乔微之前的设想，以梅兰竹菊为香皂模具，配合添加不同功效的药材精油，以达到更高档次的香皂用于制作成礼盒送礼。
打样不多，跟上一批香皂一同做出来，工人已经装入了专门设计打造的礼盒中。
乔微仔细检查了摸具塑造出的香皂造型完整度，又感受了下效果，确认无误后便让工人多做些出来。
礼盒价格自是要卖的昂贵些，便用于现货来卖。
在洁皂舍一呆就容易忘记时间，想起来要回乔府时天色以全然暗淡下来，街道上稀疏人影匆匆往家中赶，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
“那几个礼盒我先带回去，让工人们先做单据上的香皂，礼盒装的不着急一时......”
乔微同红凡柔交代了具体事项，懒洋洋舒展懒腰时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巷子尽头。
古代居住的巷子没有路灯，普通百姓家门口更是不会挂着灯笼，黑漆漆的巷子唯有洁皂舍门上挂着对照亮用。
黑糊一团的阴影看的不真切，似是人，又像是树的影子。
乔微眯起眼睛盯了片刻，那阴影没动。
“你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乔微再次扭头看过去时，巷子尽头的黑影消失无踪。
红凡柔皱起眉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确定刚刚没看错，确实有东西在那边看着我们。”说着乔微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吓的坐在马车前室的金栗金盏怕地捂住耳朵。
“我去看看！”红凡柔不由分说地要追上去一探究竟，被乔微眼疾手快拉住，小幅度摇头道，“不知道对方是何来意，先不要打草惊蛇，最近洁皂舍风头大，你让大家伙注意些，避免有对家搞事，闹了下一批货就不好了。”
“是！”红凡柔郑重点头。
马车上乔微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可以肯定绝对是人在盯着她们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在大晚上游荡在洁皂舍的门口？
沉思之际，乔微想到了一月前府门口留意到的黑影，那时困倦只当是自己眼花，和今日事一结合，不得不让她多想。
街道上空无一人，金盏胆子小些，总是会联想到不干净的东西，怯生生道，“小姐，我们要不要告诉大小姐啊？”
“先别告诉其他人。”乔微不想闹的人心惶惶，也不想让其他客人觉得在洁皂舍买东西不安全，稳定军心安抚道，“可能就是有商户看我们生意好，踩点想偷学些技术。”
不给金栗金盏细想，转移话题道，“礼盒待会给爹爹和阿姐送去......母亲那儿也送一盒去吧。”
今晚乔家两姐妹都没回来用晚膳，就习玉成携两位淑君和许渊一同用膳。
晚膳结束后习玉成留下许渊交谈近日在府内生活情况，出于父爱心理，他觉得许渊性子太过于压抑，想尽自己所能疏导些。
早年失去父亲庇护，又生活在皇室那种以血统纯正为尊的地方，可以想象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习玉成倒是不指望许渊能同他敞开心扉说些知己话，只是想到他身为男子，长帝姬虽多家照顾姐弟俩，却也是女子。
一些父亲该教导或谈心的话，没办法跟许渊说，不免又对他心疼几分。
“马上要到万寿节了，您恐怕没逛过万寿节时期的集市吧，那叫一个热闹，倒是让霜儿微儿两姊妹陪着您。”习玉成唠着家常，说的自己喜笑颜开。
起初还担心许渊身上会有皇室的骄纵气，相处下来只觉得是个乖巧听话的可怜人。
拂冬扬着笑容，好奇打量着怀中抱着的漆木盒子，缓步走了进来，“正君，二小姐院里的金盏送了盒东西来，说是二小姐从皂舍带回来的新品。”
如今的香皂可是供不应求的产物，洁皂舍内出来的一块普通香皂都得先交钱等上一月才能取到东西。
这下直接送来礼盒装，饶是习玉成也不免好奇乔微又想出什么新鲜玩意来，招手道，“我瞧瞧呢。”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青梅竹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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