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八》道囡

28、第 28 章牛逼

　　沉醉……抬手一拍头，和赫连沁月对视一眼。

　　她这是跟谢知何杠上了是吧，怎么总想着解剖人家，谢知何又做错了什么呢。

　　还拿谢芷瑶威胁他，左希啊，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越来越变态了。

　　赫连沁月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沉醉，跟你在一起每天潜移默化的呗，和嚯嚯头子长时间相处，怎么可能还能有好人。

　　“你怎么还忘不了谢知何，放过他吧，他的精神力很稳定，和我不一样。”沉醉简直服了，谢知何上辈子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这辈子这么招左希惦记，动不动就要给他拆了送上解剖台。

　　“那。”

　　左希还想说什么，就被赫连沁月打断：“好了，既然要做，那就早点去实验室准备吧。”和沉醉摆手让她上楼收拾东西，等她上去和左希说道：“沉醉说得有道理，她现在精神力不稳定，只有完全掌握主动权，才能在事发的时候占据上风。”

　　左希见赫连沁月满脸严肃，问她：“你有几分把握？”

　　“对于别人，我有半分之百的把握，对于沉醉，我他|妈的连一分都没有！”赫连沁月闭眼往后倒去，嘴里嘟囔个不停：“我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什么孽，这辈子遇到沉醉这么个活阎王一直折磨我。”

　　两人都拿沉醉没办法，等她下楼三人就坐着飞行器往实验室开去。

　　穿过地下通道，三人经过办公室的暗门进入里面更加隐蔽的实验室，这里有同辈中最顶尖的科研人员，由她们给沉醉进行实验。

　　沉醉已经褪|去所有武器，躺在实验舱里，从外面看一个个钢筋铁手把她禁锢在床上，左希和赫连沁月强忍着要把她揪出来的冲动，把舱门关上。

　　“开始吧，一切以沉醉的身体为主，数值有任何异常波动，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赫连沁月看着已经陷入昏睡的沉醉咬咬牙，率先拿起操控杆，操控着实验舱里的工具朝着沉醉的头颅移动。

　　原本前移的操控杆晃得厉害，带动着里面的工具也来回移动，还没到沉醉的头颅处就停了下来。

　　赫连沁月往常冷静的双手现在抖得如同帕金森，实验舱本来就是个完全密封的无菌仓，只要她手法不出错，按照以往的实验步骤下来完全没问题。

　　可是里面那个人是沉醉，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发小，是把她从匪徒手里救下来，背回家哄着她睡觉的最好的朋友。

　　她完全下不去这个手，她根本没法想象自己该怎么割开沉醉的头颅和身体其他部位。

　　“你还好吗？”实验暂停，左希递给赫连沁月一杯温水，先让别人出去，蹲在她身边拍拍肩膀。

　　赫连沁月无力瘫在地上，左希顺势把人抱住，拍拍她不断颤抖的身体安慰：“没事的，你做了多少实验，这次也一定可以。”

　　“不一样，你不知道，我看到沉醉躺在里面，我这手就忍不住发抖，就像她刚从西塔AOZ4回来的那次，我根本对她下不去刀。”

　　赫连沁月满脸是泪，她又想到那次，左希在外面出任务，只有自己一个人要给沉醉手动开刀，那种把好朋友皮肉划开的感觉，她承受不住第二次。

　　左希知道这种感觉，她光看着沉醉躺在实验舱里就已经担心得不行，更何况赫连沁月这个直接主刀的。

　　可既然她们已经商量好了，还是一鼓作气的好。

　　左希双手抓着赫连沁月的两个胳膊把她身子掰正，“沉醉相信你，我也相信。刚才在沉醉家时你也说了，她现在精神力极度不稳定，万一真的在赛场上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该怎么办。选拔赛还好，没有直播，我们还能以防万一在中间运作一下，如果是生死赛，她暴露之后就完了，到时候帝国也不会放过她，整个宇宙全是通缉她的人，除了试验台她无路可去。现在我们能指望的只有你，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你自己也要相信自己。”

　　赫连沁月反手抓住左希的胳膊，眼眶里还挂着泪花，像在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问她：“我可以吗？”

　　“没人比你更行，沉醉躺在那里就是对你最好的肯定，她这么相信你，每一次把命放在你手里，你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左希看着赫连沁月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你忘了上一次吗，沉醉精神力暴动，是你没有乱了阵脚，让于源和孔楚把医疗舱偷了过来，救了沉醉，她那个情况如果出现在第一军医院，肯定会泄露风声，咱们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早想着怎么把被囚禁的沉醉抢回来。”

　　“你就知道哄我开心，没有我也有沉默叔叔和刁宁阿姨，怎么会到了抢人的地步。”赫连沁月抹了把眼泪笑出声来。

　　左希摇头：“我没有哄你开心，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沉醉就是整个宇宙眼里的一块肉，滔天的利益就在眼前，沉默叔叔一个人压不住整个联邦蠢蠢欲动的人，还有帝国的人，那我才真的完了。”

　　“她的精神力一旦暴露，所有人都会蜂拥而上，沉醉不再单单是北方军区司令的独女，一个娶了她飞黄腾达的金贵子宫，而是一个有着人性天大欲|望的缺口，她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所有人都要扑上来撕扯下一块肉来，我们抵抗不了。”

　　“到了那个时候，沉醉口中的大同世界，男女平等，人人富足而平安喜乐全都是屁话，就连她都是利益的牺牲品，多方争斗下来，她没有活路的。到了那个时候才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自由了一辈子，我们不能让她失去自由，一辈子被绑在实验里任人宰割！”

　　“沁月，只有你能帮她，你今天帮了沉醉，沉醉成功后你就是解放了联邦，乃至帝国，千千万万受困的女孩子们。贫困星的小孩们也会因为实力的猛进而有了重新选择生活的权利、无端受辱的女孩们也有了自保的能力、备受欺压，校园凌霸的孩子也能有力量反抗，我请你相信自己，就像沉醉和我相信你一样！”

　　“扶我起来。”

　　赫连沁月的眼神，在左希的声音中逐渐坚定，被扶起来锤了锤发麻的腿，慢慢挪向实验舱，看着里面昏睡的沉醉她想到从前沉醉在格斗室的汗水，在射击场上的时间比自己在实验室里还多。

　　想到了当年沉醉小小一个，开着战斗机或是战斗母舰浑身是伤的模样，轻声和左希说道。

　　“我和沉醉从小就认识，那个时候我整日沉迷拆卸各种武器和解剖人体标本。沉醉除了跟着我闹就是到处疯玩，我问她想做什么，她说她不喜欢联邦女孩子被困在家里，那样不好玩，她也不喜欢三区的小孩子对别的区的小孩趾高气昂。我当时只以为她是没什么想法，随便糊弄我的，反正她从小到大最喜欢胡说八道。后来我们再长大一点，她说她有了目标，她说她从书里看到一句话：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她喜欢大同世界，人人平等，人人富足，她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她也想为那些孩子做点什么。我还是不太信，有点怀疑，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为着当初那一句话努力着。承受了无数别人不能承受的非议和谩骂，却从未放弃。”

　　“你说得对，她没有放弃，我就得帮她。”

　　“她这觉悟够高的。”左希看着昏睡的沉醉神色复杂，她说自己从来不是个好人，干的却从来都是好事。

　　她这样的人，一定不能出事。

　　赫连沁月说完就让门外的研究院重新回来，目光坚定地再一次握住操纵杆，这次她的手臂和沉醉这么多年的心一样坚定。

　　见她从容，左希也放心下来，转身出去，手上撑着光脑开始处理事情。

　　她手上有沉醉名下投资的所有产业，非常丰富，她和赫连沁月相当于一个掐着沉醉的身体命脉，一个掐着沉醉的经济命脉。

　　她总是这么无条件相信人，也总有让人无条件追随她的魅力。

　　时间过了好久，久到天已经黑了又亮，赫连沁月还是没有出来。

　　左希没吃给她送来的饭，焦急地在门外踱步，这个神情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等在产房外的丈夫。

　　她还记得当初沉醉受伤的时候，她在门外焦急的模样就是这样，沉醉出来就这么调侃过自己。

　　左希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总是这么有趣，即使再困难的境地，只要有她，大家就有了主心骨。

　　陪产丈夫，她想得美，自己以后要找也是找个听话的小娇夫在家里藏着，沉醉那样的大豹子还是让她自由自在地浪吧。

　　“嘎吱”一声，实验室的门就在这时被打开，左希赶紧迎上前，本来想问什么，谁知道一开口就变成了：“男孩还是女孩，大人还好吗？”

　　赫连沁月……

　　她身后的其它研究人员……

　　左希……

　　话毕，两人面面相觑，左希急得直流汗，话到了嘴边死活再说不出来。

　　赫连沁月强忍着笑明白她什么意思，点头：“实验很成功，她给你生了个小闺女，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关于这个笑话赫连沁月当时也在场，她几乎秒懂，反应过来就看见左希涨得通红的脸，状似哀怨地补充道：“可惜喽，她是个Alpha，精神力极强的Alpha，起码有三个S。以后给你生不了崽崽，看看你试验完是Alpha还是Omega吧。”拍拍左希肩膀，同情她一秒钟。

　　“我去，这么牛逼？”左希已经把玩笑抛之脑后，两眼冒着精光一把抓住赫连沁月的手，看她点头子也激动起来，想到什么马上问道：“那她的精神力呢，稳定下来了没有？”

　　“现在很稳定，我估摸着她的精神力加起来得有八|九个S。”赫连沁月撇嘴表示了一下自己羡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