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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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闻止旁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直到上课铃响起，严亭才踩着点回来。
闻止低下头默默上自己的午自习。
开学的第一周最难熬，大家还没从假期的作息导回来，好不容易熬到即将放假的周五，班里的吵闹声都比往日高涨了。
张猛和秦深一早就收拾好书包，等待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响起，冲出校门。张猛兴奋道：“闻止，一会儿我们不和你一起走了，我俩和别人约了在峡谷决一死战。”
闻止瞬间了然，青春期能去的最刺激的地方大概就是网吧，“阿姨那里怎么说？”
张猛道：“老规矩，我俩去你家写作业了，大概八九点就回家。”
闻止：“好。”
下课后，张猛拽着没睡醒的秦深立即冲了出去。
闻止收拾完书包，发现严亭还坐在位置上做题，“你不走吗？”
严亭把习题册塞进书包里，说：“走。”
六点钟太阳的余热尚未退散，大片金色的阳光铺满学校的小路，门口身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叽叽喳喳地向外涌出。他们并肩而行，在人声鼎沸中寂静无言。
走到门口，闻止顿住，记忆中严亭家和他是相反的路，“再见。”
严亭微怔了下：“好，再见。”
闻止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那是一条向上的坡路，路两边种满槐树，树冠仍旧枝繁叶茂，泻下一片片阴凉地。
天际的晚霞如火如荼，走过学校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学生了。
“哥！”甜美熟悉的女声忽然响起
副驾的黑色车窗降下，漂亮的女孩探出头，向闻止摆手，“哥！”
闻止顿在原地，反应了两秒，这个叫他哥的女孩是他继母白雅慧带来的女儿——白瑶，高中毕业白瑶出国留学，直到他病逝，他们也再没见过面。
“哥，快上来。”车子已经停到路边，白瑶再次叫道。
闻止上车坐到后排。
闻世海看着车内后视镜说道：“放假了？瑶瑶今天也放假。”
闻止“嗯”了声，偏头看向车窗外。
“哥，后面有个穿着和你一样校服的人，也是你们学校的吧？“白瑶看着后视镜道。
闻止向后看了眼，霎时惊住，那是和他在校门口分开的严亭。
白瑶说：“他好像朝我们这边看呢，哥，你们认识吗？”
闻世海紧接着说：“如果是同学的话，那就把他叫上来，顺路送他一程。”
闻止毫不犹豫地道：“不认识。”
严亭于他而言，是前世一桩不为人知的密辛。
回他们住的小区就是拐个弯的事，两分钟后，闻世海泊好车，帮着白瑶把书包提上楼。
两个少年人走在后面，白瑶拉着闻止的胳膊撒娇道：“哥，半个月没见了你想不想我？”
白瑶在舞蹈附中上学，所以提前一个礼拜就开学了。
闻止笑了下，说：“想。”
面对天真可爱的妹妹他向来心软，唯一一次例外还是白瑶出国前。
“正好饭做熟了，洗手完了来吃饭。”白雅慧透过厨房玻璃看见闻止也回来了，连忙走出来，在围裙上擦擦带水的手，“小止也回来了！瞧阿姨这记性，忘记你也放假了，早知道让你爸去接接你。”
“书包沉不沉？阿姨帮你拿。”白雅慧伸手要帮忙。
闻止说道：“不用了，谢谢阿姨。”
闻世海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这一幕说：“多大的孩子了，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做，你忙你的。”
白雅慧笑笑，转身回厨房了。
饭菜的香味弥漫满屋，闻止坐下，白瑶抢先一步拿过他的碗，替他舀上米饭，“哥，这么多够吗？”
“够了，谢谢。”闻止回道。
白瑶给闻止盛完，又替闻世海和白雅慧盛，最后才替自己盛上。
“瑶瑶这孩子可真懂事。”闻世海夸赞道。
白瑶腼腆地笑了笑。
闻止低着头默默吃饭，白雅慧往闻止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肉。”
闻止立即道：“谢谢阿姨。”
白瑶说：“哥，我妈做的红烧肉是不是可好吃了？”
闻止塞进嘴里，肥瘦相间，轻轻一咬，便爆满汁。他点头，轻声说：“好吃。”
闻世海往白瑶的碗里也夹了一块肉：“知道你好这一口，你妈特意做给你的。”
白瑶甜甜一笑：“谢谢妈。”
白雅慧：“舞蹈生要保持身材，尝个鲜就好，红烧肉里都是油，容易长胖。”
白瑶：“哎呀，知道啦。”
晕黄的灯光照亮欢声笑语的饭桌。
“你这次回来的正好，瑶瑶周日过生日，她一直念叨着好久没有和你一起过生日。”闻世海说道。
闻止嗯了声，白瑶一边夹菜头也没抬地说：“爸，您是不是又忘了，哥和我同一天生日？”
白雅慧和闻世海对视一眼纷纷看向默不作声的闻止。
白雅慧忙出来打圆场：“小止，真是对不起，我和你爸犯糊涂了，你看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阿姨买给你好不好？”
“谢谢阿姨，我没什么想要的。”闻止想了下，又道，“张猛他们说要在外面给我过生日，所以那天我不在家过了，阿姨和爸给瑶瑶过就行了。”
饭桌静了下，白雅慧道：“你这孩子，哎，生日怎么出去过呢？”
闻世海放下碗筷：“孩子大了，你也不能老管着他，我给你三百块，你出去和朋友们在外面好好过。”
闻世海打开手机，给闻止转了三百。
“谢谢爸。”闻止站起来，“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白雅慧：“吃这点就饱了，不再吃点嘛？”
闻止：“不了，谢谢阿姨，我回去了。”
回到房间，闻止坐在书桌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幕发呆。
过了一刻钟，他翻开书包，开始写作业，直到困得眼皮打架才停笔，给自己定了一个六点的闹钟后躺下睡了。
一夜无梦，闻止睡得很好。前世生病的那段时间，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脑袋，疼地整宿睡不着。他想，没有疾病缠身比什么都好。
窗外蒙蒙天亮，麻雀叫个不停，屋里除了闻止都还没醒。
他在学校礼品店提前买好的礼物放到白瑶卧室门口，自己则准备去赴那个子虚乌有的约。
换好鞋，闻止不经意间瞥见垃圾桶的账单，一千多的鞋。
闻世海和白雅慧肯定不会舍得给自己买这么贵的鞋，那必然是……
他轻轻合上门，走出单元楼。
虽然没风，但早上还是有点凉，闻止穿得半袖长裤，心道该套个褂子出来。他拎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作业。这个时间，张猛和秦深必定还在睡觉，只能中午去找他们。
现在的话，肯德基是为数不多的磨时间好去处。闻止不想一会儿碰见家里人，选了个稍微远点的肯德基。
他扫了辆共享单车骑着去了。
街上人影稀少，偶尔有车疾驰而过。两边的店门基本都关着，附近的菜市场已经张罗着开市了。
六点四十，肯德基应该是营业的。闻止推门进去，柜台前没人，他试探性的叫道：“您好，有人吗？”
黑色的帘布被推开，走出一个身形挺拔、相貌出众的的人。
两人目光对视。
闻止愣住：“严亭？”
严亭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显然也有些惊讶。
“好巧。”闻止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随便指了个基础套餐，说道：“要这个。”
付完账后，闻止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默默打开手机，余光中似乎瞥见严亭朝着他的位置走来。
闻止手指僵硬地滑动着手机页面，以为严亭只是路过，直到耳畔响起严亭声音。
“闻止。”
他惊愕地抬起头，几秒后，目光缓缓移向那会没看清的黑色围裙。
鸭舌帽下的眼睛微眯起来，“好看吗？”
闻止低低地说道：“还行。”
落地窗被擦得一尘不染，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外面路过的人好奇地看向里面。站着的高个男生把精美的礼物放到桌面，俯下身同座位上的男生说话。
“生日快乐。”严亭嗓音低沉。
闻止看向出其不意的礼物，意外严亭怎么会知道他今天过生日。
“谢谢。”又细又密的睫毛上下闪了闪，闻止轻声道。
严亭直起身：“你一会儿……”
“严亭——”共事的女生忽然叫他。
严亭喉结滑动了下，目光瞥向女生，说道：“我先忙去了。”
闻止温声道：“嗯，你去吧，不用管我。”
严亭走后，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礼物外面的蓝色包装纸，那些闪着细碎耀眼的蓝色亮片，愈显弥足珍贵
店里陆陆续续来人，闻止吃完饭，取消了原本的计划，拿起礼物，准备和严亭道别。
严亭看了眼手表，轻声询问：“有约了吗？”
闻止点点头。
严亭的目光又在手表上逡巡了一圈，似乎还想说什么，看向后面排队点餐的人群，终是只回道：“好，再见。”
片刻后，先前那个年轻女生从后厨走出来，见闻止的座位空荡荡，问道：“还用我替你班吗？”
严亭忙着手里的事情，“不用了，谢谢。”
正好现在没有客人，女生再次搭话道：“我刚才就想说你朋友长得蛮好看的，能不能推下他的微信给我？”
严亭动作一顿，看向女生。
女生被看得发毛，问道：“怎么了？他是有对象吗？”
严亭脑海浮现闻止的模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没有，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生日
，还差 